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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吧!”女人一會兒哭叫,一會兒憤怒地大吼,一雙手死死拽著為首的青衫男子涕淚橫流,弄得男子好不尷尬。“您先放手……哎……”青衫男子說話溫言細(xì)語的,看著十分溫柔,“您冷靜點(diǎn),請節(jié)哀,此事我們會給您一個交代……”“師兄!”面色陰沉的小少年站上前來,道,“這事讓我去吧。”“今戈?!鼻嗌滥凶訜o奈又縱容地看著少年,“下山時師父怎么說的?”被叫做今戈的小少年抿了下嘴唇,又不甘心地看向大哭的女人,問:“此間主人的尸身我?guī)熜忠芽催^,確實(shí)是冤魂索命,最近幾日他接觸過何人何物?你說得那個女人又在何處?可否帶我去看看?”“可以!”女人立刻道,“小神仙這邊請!我現(xiàn)在就帶您去看!”此話一出,青衫男子倒是不好拒絕了,他皺起眉不贊同地看了眼少年,那少年卻已跟著女人走了,只留下個腳步匆匆的背影。另幾個少年看著青衫男子,小聲道:“師兄……小師弟他太心急了?!?/br>“他雖一向如此,可師兄您也太慣著他了。”“師父說了,此次下山是為了探查月前青蓮殿失竊一事,既是在耀峰山附近出了事,自然要由我們處理。小師弟分明是在給您添亂?!?/br>“好了?!鼻嗌滥凶訙睾痛驍鄮兹苏f話,一手負(fù)于身后一手握劍,肩背挺直如松,道,“入我門下,本就為降妖除魔,人命難道不如一樣物品重要?東西何時都能找?!?/br>“……師兄每次都這樣?!庇猩倌瓴粷M道,“您總偏心今戈!”“師兄!”今戈在前頭站住,目光威脅似地掃過幾個同門弟子,對青衫男子喊,“師兄快來!”青衫男子嘆氣一聲搖搖頭,邁步走了過去。顏禎眼看人要走了,立馬沖上前去,不管不顧地伸手?jǐn)r住,跪地就是三聲響頭:“神仙!神仙救命啊!”“放肆!你誰???!”“竟敢攔大師兄的路!快讓開!”幾個弟子擋在青衫男子前頭,手中劍噌地出鞘半寸,亮起寒光。周圍的人都嘩然大驚,往后退開,走在前頭的少年今戈也頓住了,皺著眉走了回來。“怎么了?”今戈看向顏禎,不耐煩道,“你是什么人?想做什么?”“草民、草民只是一介凡人,但、但是……”顏禎緊張,額頭出了汗,嘴唇哆嗦個不停,腦子里一片空白,“各位、各位神仙息怒,草民只是憂心家母重病,想,想請各位神仙……”“治病救命是大夫的事。”少年人道,“我們不管這個?!?/br>“可、可是……”顏禎一時不知該說什么,神情慌張只顧著磕頭,額頭磕出了血,在雪地上染出刺目的痕跡,“求求你們了,我求求你們……”話音未落,顏禎肩膀被人一把抓住,眼前出現(xiàn)一雙干凈鞋面,他順著對方的力道抬起頭來,就見青衫男子半蹲下來,溫和地看他。顏禎呆呆和對方對視,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神情雖溫和卻不掩凌厲氣質(zhì),紅唇邊有一顆不明顯的小痣,身上帶著說不出的清雅味道——兩人離得很近,那味道像是從外朝內(nèi)將他包裹了起來,隔開了四周的寒冷。“你受傷了,先起來?!睂Ψ捷p聲道。顏禎順著對方的力氣站起來,渾身還在哆嗦,看著那人摸出手帕,按在了他額頭的傷口上。青衫男子:“你叫什么?慢慢說,別著急?!?/br>“顏禎……”“顏禎?”男人溫和一笑,唇邊的小痣隱沒進(jìn)淺淺的酒窩里,“在下吳潮生。我等并不是神仙。”顏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急切道:“吳、吳神仙!”吳潮生無奈道:“不必如此稱呼。”“先生!”顏禎忙改口道,“吳先生,家母病重多日求醫(yī)無用,也……也沒什么錢買藥。還請,還請神仙……不是,吳先生救命。此恩顏禎無以為報,這條命,這條命今后隨您處置!”“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吳潮生搖頭,想了想轉(zhuǎn)頭看向少年人,“今戈。”今戈不悅地看他,似乎猜到了自家?guī)熜謺f什么。吳潮生溫和道:“你跟這位顏先生去看看,兩個時辰后在此匯合,如何?”少年今戈道:“我不是大夫?!?/br>顏禎有些怕今戈,聞言縮了縮肩膀,顯得有些可憐。“你若不聽話就回去?!眳浅鄙Z氣淡淡卻不容置疑,今戈總算敗下陣來,只得埋怨地看了眼顏禎。顏禎頭也不敢抬,伏低做小道:“我來帶路!小神仙請……”“我叫游今戈?!苯窀觋幊恋溃皠e亂叫?!?/br>“是……游小先生?!?/br>*游今戈跟著顏禎走進(jìn)偏僻小路,眼看方向是往耀峰山去,他瞇著眼問:“你住哪兒?”“耀峰山下……”顏禎道,“自家蓋的房子,不大,恐怕要委屈小先生了?!?/br>游今戈冷哼一聲,手里的劍看著沉甸甸的,他拇指抵在劍鞘上,將劍身噌地出鞘,又噌地收回去,來回玩著,嚇得顏禎一頭冷汗,生怕對方一個不樂意就把自己給劈了。他想盡辦法討好道:“小、小先生年紀(jì)輕輕就能入仙山,可見是有好本事……”“你又知道了?”游今戈看他一眼,“你娘得了什么???”“不知?!鳖伒澋?,“前些日子開始忽冷忽熱,夜夜惡夢睡不好覺,后來連覺也不敢睡了,說是睡著了會遇到可怕的東西?!?/br>游今戈狐疑地瞇起眼:“看過大夫了嗎?”“請不起大夫。”顏禎羞恥地搓著手指,低頭看著路,“藥也只撿了些靜心凝神,補(bǔ)氣潤肺的藥物。沒什么用,眼看著人就要不行了?!?/br>兩人說著,就進(jìn)了林中小道,灰蒙蒙的天被橫七豎八的枝丫擋了大半,光線落不進(jìn)林子來,四周顯得黑沉沉的。陰冷的風(fēng)打著呼嘯卷過,鞋底踩過枯葉,發(fā)出“嘎吱”的脆響。游今戈又問:“除了忽冷忽熱,做惡夢,還有別的嗎?”“沒、沒了?!鳖伒澋?,“睡不好覺,白日也顯得呆呆的,人要叫好幾聲才回個話,飯也吃不下,眼瞅著瘦得衣服里都空了。”顏禎說到此處,紅了眼眶,抬手揉了下眼睛。游今戈看著他的模樣,不知想起了什么,凌厲陰沉的臉色軟化了下來,語調(diào)也不再兇巴巴的:“這不像是普通病癥。她吃不下睡不好,身體自然受不住。”顏禎聞聽此言,立刻激動起來:“意思是、意思是能治好?”“得看看才知道?!?/br>到了顏家,破爛歪斜的小屋前養(yǎng)著兩只母雞,一只白鵝。顏禎的弟弟正在喂雞,家里沒什么錢,大哥要出門賣貨就會穿走暖和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