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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放些雜物,也好無事時坐著歇會兒。看著這越來越長、聲勢越來越大,逐漸引起了集市上幾乎所有人注意的隊伍……原想著只隨便帶朱說來熱鬧的集市上玩玩,頂多有機會寫幾篇練手的陸辭臉色已然發(fā)僵,都快笑不出來了。這勢頭可半點不對。要是朱說攤前門庭若市,陸辭認為是理所當然,稱得上名至實歸。怎么偏偏目前是他這兒熱鬧非凡了?究竟哪兒來的這么多游人,竟會對讓他寫文章這么感興趣?朱說的攤子倒也沒受到冷遇。尤其一些見隊伍過長,懶得等太久的,看這難得一見的俊美郎君身邊還站了個眉清目秀、神色略微忐忑的少年,便湊了過去。很快就讓原本只看熱鬧的朱說,也跟著忙碌起來了。在看客們眼里,不過三十文一篇詩賦,可謂一點不貴——稍微省倆口零嘴,錢就有了。這么一個賞心悅目的郎君,寫得一手叫人驚嘆的好字,就已是難能可貴。至于詞賦質(zhì)量,在他們眼里倒在次要了。陸辭很快就沒空懷疑這些圍繞著他的客人是不是熟人找來的托兒,而忙得不可開交起來。幸運的是,他來之前沒料到會有這么多客人,因此備的紙墨都不多,這些又盡是擺在別人眼前的。一等耗盡,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客氣拒客,聊表遺憾了。正如陸辭所算的那般,他所攜的紙張,僅撐過了第十五個客人就將告罄。然而不等陸辭開口致歉,就有心細眼尖的排隊人發(fā)現(xiàn)了這點,趕緊吆喝起來:“快沒紙了!我記得市門附近就有幾個攤子,快弄些來!”不過片刻,就有人飛快地帶了一摞紙回來了。陸辭:“…………”讓他哭笑不得的是,這么讓自己恨不得高呼救命的一大摞,竟不用他掏半文錢。誰讓那攤主說,只請陸郎君在有人問起時,略提一嘴是城西季員外書鋪制的紙便好。有這么個闊氣的贊助商帶頭做了榜樣,很快就出現(xiàn)了跟風者。于是一盞茶的功夫過后,陸辭的攤子又迎來了送墨的人,送墊紙板的人,送洗筆的,甚至還有送擺件的……這些小攤販眼饞陸辭這兒的來客如云好久了,哪怕是等得無聊的客人肯拿起來把玩翻看一下,也比一直被冷落的好。面對這些絡繹不絕的貼心好意,饒是陸辭再想收攤,也一時間開不了口。唯有繼續(xù)撐著笑,無奈地繼續(xù)下去了。漸漸的,陸辭意識到自己攤子前安靜等候的人列中,顯然是以團扇羞澀掩面、打扮得清麗可人的小娘子比較多。特別是跟朱說前明顯是成年男子偏多的隊列一比,就更為明顯。陸辭心里苦笑,可算是回過味來了。這些姣姣,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br>“請問小娘子欲命何題?”陸辭暗嘆口氣,一邊尋思著脫身之法,一邊低頭快速研磨,例行問道。這小娘子用團扇矜持地遮住半張小臉,聽陸辭的嗓音果真如想象的那般好聽后,不禁彎了眉眼,并不忙回答,而是調(diào)皮地向陪自己來的閨中密友眨了眨眼。陸辭未聽得她答話,倒聽得幾聲清脆的嬌笑,不由抬了抬眼,正正對上一雙明明含羞帶怯、卻又膽大地凝視著自己的杏眼。陸辭心里了然,面上只掛著禮貌而得體的微笑,提醒道:“小娘子若尚未想好,也不必著急,不妨先去寺中后院逛逛再來?!?/br>被那么一雙漂亮眼睛認真望著,她只覺胸口心兒砰砰跳個不停,被團扇遮住的臉頰更是要燒著一樣guntang。要不是被閨蜜輕輕捏了下手回魂,她壓根兒就聽不清他方才說了什么了。她當然不能聽從陸辭的建議,真去后院轉(zhuǎn)一圈——那處春色的確別有韻味,可等她再回到這漫長隊列來,怕是根本來不及了。唯恐陸辭再要出聲催促,她努力想了想,大膽答道:“以我為題,郎君認為可好?”陸辭莞爾:“小娘子盡管告知我題目,至于作不作得出來,又能否讓小娘子滿意,就需看我的了?!?/br>不等她再作補充,陸辭已果斷提了筆,略一沉吟,便筆走游龍,瀟瀟灑灑,一揮而就。那是一首:“人共樓臺一以曠,陽春小腰清閑。千山多愜少得歸,花神胡越后,佳麗便招延。鎖楚樓臺春水綠。明妝野店風暄,云開多愜到密州。芳時山有信,海棠不成陰?!?/br>“還望小娘子滿意?!?/br>春風微拂,墨痕即干,陸辭微一俯身,將紙撈起,優(yōu)雅地虛拂一下,便遞給了對方:“請過目。”她迷迷糊糊地接了過來,又在閨蜜的提醒下把三十文放好,還想再抓緊時間說幾句,后頭跟她懷著同樣心思的碧玉就已著急地催促了:“若墨還未干好,邊上就有橫欄可擱,還請先讓一讓罷?!?/br>她只有懷著滿懷未來得及言明的少女心思讓至一邊,盯著上頭墨跡怔怔出神。陸辭往后粗略一看,等著的盡是妝容精致,含羞盯著他瞧的妙齡少女,眉心就忍不住一跳。與頻繁地應付姣姣帶來的頭疼相比,他這酸痛的手腕,都已不算什么了。等完成這一位的,無論如何都要找由頭撤退了。許是看出了陸辭微笑下的心思,這位女郎一開始就毫無保留,無比大膽地拋出讓他感到幾分難以招架的話來:“我是不曾嫁的姣姣?!?/br>她前頭那位的失敗,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因此出擊時就毫無保留。不然真錯過這么如她意的郎君,又有誰能賠她?陸辭尚未開口,她背后的姑娘們就已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就如炸開了鍋。陸辭對她無意,自然不會回句對稱的‘我亦是不曾娶的兒郎’,而是嘆了一聲,無奈道:“此題別出心裁,小娘子讓我以此作詞,還真難倒我了。”不等對方開口,陸辭已別開眼,從放錢的小布袋里取出十五文來:“依著停墨發(fā)錢十五文的承諾,還請小娘子收下?!?/br>他這么四兩撥千斤,卻委婉地表達了拒絕之意,讓剛才那一刻已鼓起了所有勇氣的女郎,此時也只有難掩沮喪地收下十五文,掩面退出隊列了。不等下一個再上來,陸辭便以‘手腕不適’為由,向剩下等候的人群道了歉,這才成功將這惹禍的攤子給收了起來。等不甘地在他身前徘徊了好一陣的幾位姣姣終于死心離去,陸辭如釋重負地從驢鞍邊上解下水囊,匆匆灌了幾口,又取了另外一只,給還忙著的朱說送去。和陸辭攤前方才那明顯就不正常的客人數(shù)量不同的是,朱說的賣文攤一直穩(wěn)定得很。除了開頭是靠陸辭拉來了第一批客外,之后的,就純粹是喜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