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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量刑時,秦知縣才有些犯難。按照大宋律令,對什么屬于官戶,是有明確規(guī)定的,可對究竟怎樣才算是士人,則定義較為模糊。眼前這犯人,自稱是士人,幼時在別縣私塾中習過詩賦,后來才隨家人遷居至此。對是否真去過私塾這點,因年代太過遙遠,已不可考了。然而他所提供的更有力的一項佐證則是——他請來了的兩位士人‘好友’。這兩位的據(jù)理力爭,一來能給他聯(lián)名求情,二來能證明他的‘士人’身份,可大幅減輕刑罰。真要這么判決,倒也是有所依據(jù)了。可秦知縣好歹也在此地上任兩年多了,知道其中有著不少貓膩,并不怎么樂意這么如了對方的意,只是對方準備周全,他一時間找不出別的辦法來推翻,才再三遲疑。外頭聽候結(jié)果的民眾,就更不樂意了——他們可清楚,這個欺男霸女的豪橫,背后真正的依仗不是別人,正是城中頗富的孫家。他本是個鄉(xiāng)下人,大字不識幾個,但因meimei生得貌美,嫁給了孫家長房長孫做妻室,他作為唯一的兄長,就不再缺錢不說,態(tài)度也橫起來了。什么士人?分明是孫家花錢打通關(guān)系,找了兩個見錢眼開的士人來作這偽證,想換得此人輕判罷了。陸辭若有所思。他對大宋律法,也略有研究,知道如果真讓對方得逞,讓知縣承認了他的士人身份、加上有別的士人替他說情的話,量刑一輕再輕,甚至可能低至連刑罰都免了,只送往州學去聽讀半年,就算懲戒了。秦知縣糾結(jié)片刻,沒想到好方法,也沒法再拖了,只有打算捏著鼻子,照法令宣判時,外頭的人群中忽然傳出一道清朗好聽的聲音,在一片嗡嗡的嘈雜中,都清晰可聞。“他既自稱士人,且自幼便習詩賦,公祖不若當場出題,讓他當面作一首詞,以作驗證?”作者有話要說: 我看到有不少人呼喚攻出場,但他的出現(xiàn),可要等陸郎做官了。也不會太久。蘇州頂多還有個幾章,就會轉(zhuǎn)到三年后的科舉。這篇文的基調(diào)畢竟不是談戀愛(這或許就是會這么撲的原因之一吧……),而是陸辭的一個事業(yè)發(fā)展,愛情會隨著他的成長后期加入進來。如果只想看談戀愛的部分,那恐怕得等一個月再來吧。也不要擔心友情會喧賓奪主啦。狄青正式登場的時候,你們會發(fā)現(xiàn),他跟其他人給人的印象相比,會是完全不一樣的。這篇文并沒有發(fā)生奇跡,而是已經(jīng)徹底撲了。所以我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情和步調(diào)慢慢寫,在忙碌的畢業(yè)年里盡可能維持更新。如果你們愿意再陪我走一段路,我會很感激的。鞠躬。注釋:1.燈箱:北宋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燈箱廣告。中的“孫羊正店”大門前,有三塊立體招牌,分別寫著“孫羊”“正店”“香醪”字樣,這三塊立體招牌,便是燈箱廣告。它們應(yīng)用了內(nèi)置蠟燭作為照明,夜間明亮照人,特別引人注目。虹橋附近的那家“腳店”門口,也設(shè)置了一個燈箱廣告,上書“十千”“腳店”四字。()2.香餅:宋時的香餅主要分兩種,一種小香餅子,單純作為熏香用的:“蜀人以榅桲切去頂,剜去心,納檀香、沉香末,并麝(香)少許。覆所切之頂,線縛蒸爛。取出俟冷,研如泥。入腦子少許,和勻,作小餅燒之,香味不減龍涎(香)?!薄稳说?/br>另一種香餅,則是煤餅:用煤粉與香料混合后壓制而成,可長時間燃燒,并散發(fā)出香氣。“香餅,石炭也。用以焚香,一餅之火可終日不滅?!薄獨W陽修。這種香餅,甚至可以作為士大夫家里互相饋贈的雅品。()熏香在宋時非常普遍,不只是上流社會的奢侈:尤其端午節(jié)時,家家戶戶都焚香:“杭城人不論大小之家,焚燒午香一月”宋人對香藥的應(yīng)用非常廣,除了香熏,還用于加工食品、保健、沐浴、化妝、祭祀、婚娶禮俗等等。3.此案原型改編自卷十一。當中就涉及到地方官直接出題讓人寫詩,以此判斷是否粗通文墨。而刑罰減輕至只是送往州學聽讀半年,也是出自此案的結(jié)果。4.士人:宋對士人又寬帶,但是對怎樣是士人,卻很寬松。參加過解、省試的,哪怕沒有考上,也算士人;在地方或者中央官學讀過書的,也算士人;官府認為這人文理粗通的,也可以算士人。p168第二十七章秦知縣微不可察地揚了揚嘴角,卻在別人察覺之前,故意沉下臉來,輕喝道:“堂下不得多作喧嘩!”剛才還議論紛紛的民眾,立馬就有所收斂,屏息等他宣讀判決了。秦知縣卻不忙宣判結(jié)果,只以聽不出喜怒的平靜口吻詢道:“方才是何人提出,不若讓人犯當場作詩一首,以測學識的?”眾人一愣,不知不覺地往兩邊讓開些許,顯出后排人堆里的陸辭來。陸辭雖有些意外,仍依言不疾不徐地往前一邁,微微笑著行了一揖禮:“回公祖,正是在下?!?/br>秦知縣沒來料到走出來的會是個還未及冠的少年郎,暗暗地吃了一驚。以至于他頓了一頓后,才接著問對方名姓。陸辭莞爾道:“在下陸辭,密州人士,為替母侍外祖之疾來此,偶然聽聞公祖執(zhí)法如山,明鏡高懸,特來縣衙一觀。方才只小做提議,非是妄議,還請公祖勿怪。”陸辭不卑不亢的作答,顯然很是合乎秦知縣的心意。見秦知縣流露出幾分對這忽然殺出的小郎君的欣賞,剛還一副老神在在模樣的豪橫,可終于開始慌了。他雖仗著妹婿家的風光,四處橫行霸道,也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他雖在小時候上了那么十天半個月的私塾,也就是背得幾句三字經(jīng),會寫自己名字,常用的文字也識得一些,要用士人的標準來衡量,那真真當?shù)闷鹗切責o點墨了。要這樣的他去吟詩作對,那不是強人所難么!他不敢打斷知縣說話,以免被扣個咆哮公堂的罪名,只敢在秦知縣問完陸辭話了,微微笑著捋了捋自己的須髯的空當,急忙插入:“不過一小兒戲言,公祖怎能聽取?”秦知縣慢慢悠悠地反問道:“依你的言下之意,是不敢了?”人犯額頭已滲出了幾滴冷汗,知曉秦知縣是真的認同了這提議了。他情急之下,倒還真有幾分急智:“但凡創(chuàng)作詩賦,總托不得契機靈感。我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