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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那坐坐了。趙禎卻在這時,鼓起勇氣開了口:“爹爹,臣還想再問一件事?!?/br>趙恒頗感稀奇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這個平素就是個悶葫蘆的兒子:“但問無妨?!?/br>趙禎悄悄地松了口氣,詢道:“不知今歲夏蝗發(fā)時,賑濟不利的那些州縣,最后是如何處置的?”“……”做了許久甩手掌柜,只大概知曉由王旦去處置了、自己則不知后續(xù)的趙恒,一下就被問住了。趙恒皺了皺眉:“無端端的,你怎么問起這來了?”趙禎遂將陸辭所提的倉儲冒濫之事,向他簡單說了一遍。“陸左諭德?”趙恒愣了愣,這才從記憶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幾個月前還被他惦記得很的那位小祥瑞,與這新官職對上號去:“這些凈是他教你的?”自從王旦病逝后,他‘被迫’捏著鼻子任命了寇準(zhǔn)為相,對處理政務(wù),也就更加意興闌珊了。事到如今,他才想起還有這么一茬。趙禎卻緊張起來,以為爹爹是不滿陸辭教些經(jīng)學(xué)之外的事,趕緊替陸辭說了一大籮筐好話。見他滿臉漲得通紅,緊張得話都磕磕巴巴,卻還堅持給陸辭解釋的模樣,趙恒被結(jié)結(jié)實實地逗樂了:“我未說要罰他,你急什么?”一提起小饕餮,趙恒的心情就莫名變好了幾分。他想著明日多加留意,將人召見來問上幾句,同時向一臉擔(dān)憂的兒子玩笑道:“得虧你提醒,不然我都忘了,還欠著他兩三日一送的御膳呢?!?/br>陸辭還不知自己的御膳福利即將恢復(fù),他在講完經(jīng)學(xué)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轉(zhuǎn)了個道兒,往集市去了。有這么一位省心的學(xué)生,可比他原來想象的陪熊孩子念書要好上無數(shù)倍,自得投桃報李,不但教學(xué)時盡心盡力,也要哄人開開心心。皇宮中奇珍異寶無數(shù),但民間的小玩意兒,也有其獨特處。加之據(jù)陸辭近些日子的觀察,趙禎并不是個喜奢侈的性子,那他擇些新奇有趣、卻價格低廉的小物件作為禮物,就很合適了。怎奈他在后世養(yǎng)叼了眼光,導(dǎo)致在集市上逛了許久,也沒找到什么合心意的新奇小物件。思來想去,他最后決定,干脆等到休沐日時,自己親手去做一個好了。還沒走出幾步,陸辭就想起什么,忍不住微微笑了。——既然要做,干脆做多一個。屆時給小貍奴送去,也好作為他讀書努力的獎勵。畢竟一本,就夠個小郎君啃上很久的了。第一百二十六章半個月的時光一晃而過,也叫陸辭終于迎來了第一個休沐日。他難得懶散一回,舒舒服服地在新宅子里睡到了大天光才起身,悠閑地沐浴過后,從下仆口中得知,自己已錯過了好幾波來自晏殊的邀約了。也不知晏殊哪兒來的那么好精力,平日比他還早出晚歸不說,走訪交際上也很是勤快。陸辭派了一人,去隔壁致歉后,就將早中膳一道用了,之后也未出門閑逛,而是待在自家后院中。趁著日頭正好,干脆把近來派人搜集來的材料,都叫人攤在了地上。接下來,陸辭就坐在一張小馬扎上,對著它們沉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了模糊的想法,試探著搗鼓起理想之中,要作為鼓勵贈予太子和狄小飯桶的小物件來。這年紀(jì)的郎君都喜好舞刀弄棒,但要只給狄青還好,放在趙禎身上,卻是斷然不合適的。陸辭思來想去,既是為鼓勵他們開動思維,講究個安全第一,益趣第二的話,不若做些寓教于樂的小發(fā)明好了……剛巧他于市面上派人收集來的小東西里,就有幾塊天然磁石混在其中。陸辭用磁石磨過一陣針鋒后,順利令鋼針內(nèi)部磁疇的排列規(guī)則化,顯示出磁性來。具體裝置磁針時,他則做了多種嘗試。先試驗的,是‘水浮’法。陸辭很快發(fā)現(xiàn),此法雖便捷,可放在一穩(wěn)定平面上還好,卻經(jīng)不起什么顛簸。一旦晃動浮針的液體,就會導(dǎo)致磁針大幅蕩搖,準(zhǔn)確性也跟著大跌。這可不是他想要的。陸辭不滿意地將水倒干后,又分別試驗了置指爪和置碗唇的方法,發(fā)現(xiàn)弊病同樣不小。運轉(zhuǎn)雖快,但也太容易墜落了。陸辭倒不覺失望,略作思索后,便準(zhǔn)備試試‘縷懸’裝置了。就在這時,他身后的墻頭方向,忽傳來細微的枝葉摩挲的‘沙沙’聲。他不動聲色,只將墊著水盆的小木塊稍微挪動了方向……平靜的水面很快就如一面鏡子般,模模糊糊地倒映出趴在墻頭的、一臉好奇的小豆丁來。晏殊順風(fēng)順?biāo)奶攸c,也在子嗣上得到了體現(xiàn)——未至而立,膝下便已有五子一女了,堪稱大贏家。排前頭的四子這會兒都應(yīng)在太學(xué)念書,第五子尚且年幼,留在家中請了夫子開蒙,此時探頭探腦的,定也是這一位。陸辭花了片刻去回想對方名字,等想起來了,便起了身,一邊朝他走去,一邊笑著邀道:“游霖與其在那辛苦趴著,不如下來坐坐?”晏游霖偷看得正專心,忽被叫破名字,嚇得差點滾了下去。好在陸辭早有準(zhǔn)備,一個箭步上前,就眼明手快地將趴在不算高的墻頭上的他的胳膊給抓住了。晏游霖平時其實都胡鬧慣了,才膽大包天地甩開書童,趴在墻頭偷看。現(xiàn)被抓個正著,按他平時做法,應(yīng)是耍賴遁逃才對。卻不知為什么,明明這位一直叫自家爹爹十分喜愛、模樣也特別好看的郎君,面上掛著的笑很溫柔,他卻心里陣陣發(fā)毛,不敢調(diào)皮搗蛋。陸辭見晏游霖此時安靜如雞,任他提溜著翻過墻頭,老老實實地坐在石凳上,對散落四周的零件看也不看的模樣,還以為是個天性乖巧的,面上的笑容頓時更燦爛幾分。他一向喜歡乖巧懂事的小孩子。陸辭寵溺地在晏游霖肩上拍拍,笑道:“同叔的邀我未赴上,現(xiàn)就邀你來坐坐,算是對他的賠罪吧。”晏游霖心道不妙,已是如坐針氈。他雖有孩子天性,受的家教卻也頗嚴(yán)。哪兒不知,如果真待到被爹爹發(fā)現(xiàn)的時候,那后果非同小可,何談‘賠罪’了?就在晏游霖眼珠子亂轉(zhuǎn),絞盡腦汁要找借口開溜時,陸辭就將招人送了點心和果茶來,然后把他剛看了半天也沒看懂的半成品指南針給擺出來。大大方方地任晏游霖看了個遍后,又慢條斯理地繼續(xù)制作裝置了。“……這是什么?”晏游霖忍不住問道。陸辭莞爾:“聽過司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