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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書院中,就沒有比季院長本人更清楚這一草一木的。加上他對陸辭的態(tài)度,可不是李夫子那般只純粹是師生之情,充滿了殷勤和熱絡。沒過一會兒,李夫子就遺憾地被奪了‘差事’,只能悶悶地跟在邊上了。陸辭骨子里就不曾有過文人的清高,對善于經(jīng)營的季院長,當然也不會抱有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于是這一路走來,二人也是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幾人就走到了書院大門前。給陸辭領路的那一守門人,也后知后覺了陸辭的身份,這會兒腿腳發(fā)軟,哪兒還有之前的輕松自若,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杵在一邊,親眼看著他們的院長熱情無比地將人領去竹林……直到人看不見了,他才長舒一口氣,摸了摸胸口狂蹦不已的小心臟。他滴個娘啊!這可怪不得他冒犯,誰能想到,哪個大官兒衣錦還鄉(xiāng)時不是鬧得前呼后擁的大排場,怎就冒出個微服還四處晃悠的大怪人!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今天的都出自社會最末章)宋人也玩十二星座。將十二星宮帶到中國的天竺僧人叫那連提耶舍。隋朝開皇初年,他從印度帶來一批梵文佛經(jīng),并著手翻譯成中文,其中有一部叫,里面便提到十二星宮。佛經(jīng)中的十二星宮學說很快又被中國本土的道教吸收,中也有黃道十二宮的記載,并跟中國傳統(tǒng)歷法中的“地支”與“十二次”對應起來:“子名玄枵,又曰寶瓶(水瓶);亥名娵訾,又曰雙魚;戌名降婁,又曰白羊;酉名大梁,又曰金牛;申名實沉,又曰陰陽(雙子);未名鶉首,又曰巨蟹;午名鶉火,又曰獅子;巳名鶉尾,又曰雙女(處女);辰名壽星,又曰天秤;卯名大火,又曰天蝎;寅名析木,又曰人馬(射手);丑名星紀,又曰磨蝎(摩羯)?!?/br>到宋代時,十二星宮的說法已經(jīng)廣為流布,圖像史料、文獻記載與出土文物都可以證明宋朝的民間社會已廣泛知道十二星宮。當宋朝人說起十二星座時,更多時候是用十二星座來推算命格與運程。成書于北宋慶歷年間的軍事著作就運用十二星宮“推步占驗,行之軍中”。蘇東坡蘇大學士學問龐雜,對十二星座也是頗有研究。他曾不止一次發(fā)感慨:我與唐朝的韓愈都是摩羯座,同病相憐,命格不好,注定一生多謗譽。(蘇軾:“退之[即韓愈]詩云:我生之辰,月宿直斗。乃知退之磨蝎為身宮,而仆乃以磨蝎為命,平生多得謗譽,殆是同病也!”)“摩羯座”在宋朝是最不受待見的星宮——宋人很愛“黑”摩羯座,蘇軾的朋友馬夢得也是摩羯座,蘇大學士便故意嘲弄他(同時也是自嘲):“馬夢得與仆同歲月生,少仆八日,是歲生者,無富貴人,而仆與夢得為窮之冠;即吾二人而觀之,當推夢得為首?!盵193]取笑馬夢得的命理比他還要倒霉。許多摩羯座的宋朝人還寫詩或在致友人書中自嘲星宮不如意,如南宋人方大琮寫信給朋友說:“惟磨蝎所蒞之宮,有子卯相刑之說,昌黎值之而掇謗,坡老遇此以招讒。而況晩生,敢攀前哲?”生活于南宋理宗朝的牟也在致友人的書信上自黑:“生磨蝎之宮,人皆憐于奇分?!辈畈欢嗤瑫r代的于石亦寫詩自我解嘲:“顧予命亦坐磨蝎,碌碌浪隨二公后。”(二公指韓愈與蘇軾)當過宰相的南宋人周必大也在一首贈友人的詩中說:“亦知磨蝎直身宮,懶訪星官與歷翁?!敝鼙卮笠恢币詾樽约旱纳韺m是摩羯,但研究星座的學者卻訪星官與歷翁?!敝鼙卮笠恢币詾樽约旱纳韺m是摩羯,但研究星座的學者卻考據(jù)出,周必大生于靖康元年七月十五日巳時,陽歷為1126年8月5日,其時月亮落在寶瓶座,差幾天才是摩羯座,所以周必大的身宮其實是寶瓶,并不是摩羯。但宋朝人“黑”(和自黑)摩羯座已成了習慣,感嘆命運多舛的周必大也就堅持認為自己的月亮星座是摩羯座了。宋代之后,還有不少詩人寫詩“黑”摩羯座,如元詩人尹廷高的:“清苦一生磨蝎命,凄涼千古耒陽墳?!痹┤粟w汸的:“謾灼膏肓驅(qū)二豎,懶從磨蝎問三星?!泵鞔鷮W者張萱的:“磨蝎誰憐留瘴海,癡仙只合在人間?!痹娙苏J為自己與蘇軾同病相憐。清代大學者趙翼的:“書生不過稻粱謀,磨蝎身偏愿莫酬?!痹婎}中的“子才”是袁枚,“心余”是蔣士銓,這首詩讓我們得知蔣士銓原來也是摩羯座。清末人黃鈞也有一首詩:“漸知世運多磨蝎,頗覺胸懷貯古春?!?/br>看,摩羯座簡直已經(jīng)被“黑”成了“磨難座”。第一百八十三章帶著陸辭逛完書院里外,季院長又不顧李夫子的白眼,厚著臉皮地留在李家,愣是陪蹭了一頓飯。李夫子刺他兩句沒能刺走,反而把左鄰右舍的劉夫子和楊夫子給招來了。于是眨眼功夫,不大不小的圓桌邊就添了幾副碗筷,幾張木椅,李夫人正為難菜式不夠時,不請自來的幾位客人還很是自覺地讓自家夫人或廚娘送了菜來。至于李夫子板著的臉,眾人就默契地當做沒有看到,只專心與陸辭搭話了。飯后人也未散去,而是來到院中酌飲。狄青自是不被陸辭同意飲酒的,能安安靜靜地捧著杯茶水旁聽,倒也樂得自在。酒過三巡,季院長趁熱打鐵,無比熱絡地看著陸辭問:“陸郎初回下場,便連奪三魁,如此成就,世上是鮮有人及了。不知你可得出什么小竅門來,好讓我與他們說去?”李夫子不滿地嘟囔道:“鴻鵠之姿,燕雀安能仿效?”季院長卻不這么想。他看得清楚,被陸辭連中三元的傾城風光徹底蓋去的,可還有同保皆取解、同保四中舉,以及過了省試的那四人具在殿試中金榜題名的偉績??!陸辭的天資絕群,那是毋庸置疑,文曲星這一名頭可不是誰都當?shù)闷鸬摹?/br>但與他同保的那幾人,也取得如此佳績,顯然就不能用‘巧合’和‘沾光’來概括了。再一琢磨,那幾人皆與陸辭私交甚篤,臨考前幾年,更是衣食住行都在一塊兒,念書寫詞,恐怕多也仿了他的風格,才得益頗深。若能得陸辭幾句提點,書院中那些個沖著‘三元’而來的士子定將獲益匪淺,他也不必擔心幾年后這陣東風過去,青黃不接,人盡失望而去了。陸辭莞爾一笑,并未推辭:“有是有,但院長恐會覺得過于籠統(tǒng),不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