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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尤為敏感,輕易碰不得,才有那厲害反應吧?!?/br>朱說略微回想了下剛倉促擦肩而過時,瞥見的狄青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勉強表示了同意:“我亦如此認為?!?/br>經(jīng)狄青鬧這么一場,陸辭反被嚇了一跳,不知不覺就忘了要尋人算這筆病中胡來的賬了。狄青也絲毫沒意識到,自己不安常理出牌的舉動,令他‘逃過一劫’。他匆匆忙忙地沖入臥房之后,便第一時間屏退下人,好獨自呆在房中,接著就用那床厚重的被褥,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等他被厚厚的被褥包著,胡亂蠕動一陣,發(fā)覺始終壓抑不下去那股沖動后,只得強忍著羞恥,從被子里鉆出,走到木柜跟前,取了一條干凈的巾子出來,胡亂鋪在床上。這次重新上榻,因唯恐公祖隨時都會帶人進來,他再不敢浪費時間了,火急火燎地處理了身上經(jīng)剛才那一捏后、就變得熊熊烈火般一發(fā)不可收拾的窘態(tài)。不知過了多久,身上那難以啟齒的異狀終于得到紓解,而門外還靜悄悄的,他才稍微舒出一口氣來。等他略微放松一些,才察覺身上早已出了一層冷汗。——好險。狄青一邊面無表情地將那張巾子丟入火盆,進行毀尸滅跡,一邊暗自慶幸自己剛跑得夠快,未讓身上的異樣被公祖瞧出。不然后果簡直不堪設想,足以讓他無地自容了:他今日練武時所著的裝束,可是偏輕薄束身、利于行動的款式,這也便意味著,一星半點的……都能叫公祖看個清楚。情竇初開的狄青,放任心里那‘想接近公祖’和‘不敢接近公祖’的兩股念頭激烈交戰(zhàn)時,于汴京安心等小夫子消息的小皇帝趙禎,也迎來了一樁人生大事。在登基的第三年將過去時,朝中文武百官說得口干舌燥,才終于說服了頑固的官家,同意于近日從京中貴女里選入適齡女子,充入后宮為妃嬪的這一提議了。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事怎會如此費勁,愣是拖了三年之久?按理說,官家正是少年方剛、慕艾年歲,即使再嚴恪自制,終歸是……怪就怪在官家逢年過節(jié)舉辦宴席,面對裝扮得花枝招展、其中不乏絕色的妙齡貴女,卻始終是一副了無興趣,清心寡欲的模樣。只一視同仁地賞賜,不管顏色多么姝麗,也根本不多瞧一眼,更別說主動開口留人了。這一幕落入眾人眼中,瞬間敲響了警鐘。莫不是先帝尋仙求道,廣建廟宇的舉動,影響了如今的官家?若真是如此,這一位厭沾女色的官家,可比貪戀女色的帝王,還要令他們棘手??!原本還想含蓄一番的他們,思及這一可能后,頓時再不敢矜持下去,趕忙沖官家挑明了。果不其然,官家初初聽聞時,不假思索地就將此話駁回。這還得了!百官做夢都不可能想到,官家遠不至于看破紅塵,厭惡女色的地步,而純粹是……同容貌極俊俏、多才學,說話還風趣得很、無處不對他胃口的小夫子相處久了,一不小心就被養(yǎng)刁了眼光,導致尋常人再難以入眼而已。見臣下如此堅持,素來性情溫和的趙禎在推拒幾次后,也就無奈地同意了。萬幸的是,他年歲雖輕,可算上太子監(jiān)國時期,親政已有近五年之久,加上后宮空虛,既無太后壓著,也無皇后妃嬪,他手中權柄,已稱得上十分穩(wěn)固。且他一貫對幾位宰輔很是尊敬,朝中大小勢力雖有暗潮涌動,但大體上還是一派和諧,于是他同意娶后選妃后,具體人選為誰,便是由他親手擇出,而不必受任何人擺布了。既應承了臣子們,趙禎還是極講信譽的,并無繼續(xù)敷衍拖延之意,而是很快挑了奏章最少的一日,讓人呈上了宮中畫師事前備好的那堆貴女畫像。只是拿到手中之后,趙禎想也不想地將上下倒了個個兒,落在最底下的畫像,便一下變成最頂上的了。他猶記得小夫子曾戲說,不論拿到什么,放在最上頭的,內(nèi)容不一定最出色,但背后所代表的人脈,卻絕對是最強勁的。他也清楚,盡管朝臣們對他畢恭畢敬,不敢明顯露出意圖,但真正想做點什么、對他進行潛移默化的話,并沒有多難。內(nèi)侍們看得瞠目結舌,又即刻領悟到官家如此的用意,登時都不敢做聲。趙禎并未在意內(nèi)侍們噤若寒蟬之態(tài),悠悠然地翻看起畫像來。只是翻外頭遍,是一張都沒有留下——相貌都入得眼,但遠不至驚艷的地步。趙禎有些發(fā)愁,面上卻不顯,只有默默修正了心里的標準,再翻一次。這次仍是一張都未能幸存——他體恤民生疾苦,素喜簡樸,但這畫像張張畫得珠光寶氣,那些一瞧便價格不菲的綾羅綢緞,更是讓他牙根發(fā)酸。怎都這般奢靡?趙禎無奈地嘆了口氣。若是相貌好,氣質正,就似小夫子那般,不論是朱色官服,還是素色長袍,都能穿得瀟灑好看,何必貪圖這些浮圖華貴呢?第二百七十章趙禎為人寬和厚道,縱使略有牢sao,也只悄悄發(fā)在心里,對內(nèi)侍都只字不提。雖說連翻兩回,皆是無果而終,可考慮到在外殷殷期盼的朝臣們,趙禎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心中標準一降再降,才第三次翻開了這疊畫像。這一次,終于有兩位容貌標致,氣質看著溫和賢淑,裝束不至于奢靡華貴的麗人,勉強符合了官家的要求,得以‘幸存’。“送去議事堂,待相公們審看過后,再召這幾位入宮來,著人看上一眼。”趙禎神色淡然,令內(nèi)侍將畫像一概取走后,吩咐道:“若與這畫像上的相貌相差不大,便留下罷?!?/br>內(nèi)侍不假思索地應下,立馬就將雀屏中選的那兩張畫像,一路跑著送去了議事堂。而此時的議事堂中,文官們瞧著是各忙各的,眼光卻一直有意無意地往門口的方向瞟,儼然在等著什么。莫說是三番四次抬頭看的寇準了,就連素來威嚴謹慎如李迪,也不自知地流露出幾分不同尋常的神色。當小心翼翼捧著畫像的內(nèi)侍疾步來到,眾人頓時一個激靈,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就想親眼一睹,那得入淡薄女色的官家法眼的后妃人選,究竟花落誰家。作為首輔,李迪當仁不讓地接過畫像,面不改色地展開一觀,接著卻微微蹙起了眉頭。寇準裝作無意地踱到他身側,仗著個子高大,飛快瞟了一眼,旋即挑了挑眉:“這兩位小娘子的家世,怕是低微了些,不堪為后。”對于送去的那堆畫像的擺放順序,寇準其實也從中插了一手。他特意將品階較顯赫的武官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