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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他們最大的優(yōu)勢,還是于實戰(zhàn)方面,占了有實地拼殺經(jīng)驗的‘大便宜’。可狄青的情況,就截然不同了——他自小就受陸辭、柳七和朱說幾人輪番輔導課業(yè),起初可是一棵結(jié)結(jié)實實地朝著文舉這一大方向奮斗的苗子。哪怕后期長‘歪’了,底子卻是打得無比扎實。加上作為策論高手的陸辭習慣對他三天一大考,兩天一小考,布置長長短短無數(shù)作業(yè),令他自行練習策論,狄青詩詞歌賦方面仍是苦手,但于策論方面,若不謙虛一些,已稱得上是順手拈來了。陸辭直接取了武舉的、、、等書為考試綱目,但并不似武舉中那般僅試大義,而是為避免過于‘出格’,延續(xù)了自先帝起,便以策論為主的考法。為了避嫌,他只圈定了‘教材’范圍和試法,接下來的論題,則全由其他考官們制定。盡管如此,當最后考卷擬定,供他過目,做最后拍板時,陸辭還是對出現(xiàn)在上頭的那六道題目小吃一驚。……這六道題中,竟然足有四道,與他曾給狄青擬過十分相似。陸辭揉了揉眉心,默默仰天。這種驚人的巧合,究竟是他在押題方面天賦異稟,注定屢押屢中;還是他與諸位考官們心有靈犀,單純撞了腦洞;或是他的小男友運氣來了,老天非要保送?天地可鑒,他這一回,可真真是光明磊落地憑自己本事給狄青押中了題,而沒動任何手腳的。懷著微妙的心情,出于僅剩的良心所提出的‘公平起見’,陸辭決定最后給幾位副考官一個反悔的機會:“你們確定好,就是這六道題了?”“不錯?!敝皇顷戅o一開口,幾人自認聽出這話語里的暗示意味,紛紛警惕地看著他,赫然誤會了他的用意:“我等皆已商定好了,不會再有變動?!?/br>“那好吧,就依你們的?!?/br>陸辭哪里看不出,自己那一問是問出了反效果,于是不再猶豫,爽快地按下了印鑒。試題一經(jīng)確定,試卷當夜就被送入了密室,開始進行雕版刻印了。在被陸辭那一‘鬧’惹得心理陰影不小的諸位考官,很是緊張地一邊等著開考那日,一邊等著主考又要鬧什么幺蛾子出來的焦慮氣氛中,不知不覺地,就到了考生入秘閣鎖院,進行閣試的那日。陸辭身為主考,自然不必太早入場。他既為了避嫌,又因近來忙得厲害,難得討個清閑,在這天起了一大早后,便舒舒服服地給自己泡了杯茶,倚著位于三層的小閣窗邊,借著枝繁葉茂的大樹的枝丫遮掩,興致怏然地欣賞起陸續(xù)入場的制科考生來了。他漫不經(jīng)心地等待了一小會,抿了兩口茶,就等到了想等到的人,不自覺地眼眸一亮。——他的小貍奴來了。好著戎裝、戴那兇惡的青銅面具的小貍奴極罕見地穿了一身斯斯文文的袍子,若不是渾身縈繞著沙場上磨礪出來的淡淡銳氣,配上他那清俊面龐,還真不覺違和。那身精悍緊扎的腱子rou,看來是凈叫那全身的漂亮線條藏得干凈了。同周圍那些不乏發(fā)達肌rou,很是魁梧惹眼、其實多是外強中干的衙內(nèi)相比,狄青安安靜靜地混跡其中,簡直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看似無害得很。陸辭一手撐腮,懶洋洋地歪著腦袋欣賞著小貍奴的英姿,唇角高高揚起。最讓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分明只是一條簡簡單單的嵌玉腰帶,卻把那勁瘦腰身給勾勒得十分瀟灑。——也很是養(yǎng)眼。狄青低著頭,緊抿著唇,釋放出‘生人勿近’的冷冰氣場。他并不似其他考生那般東張西望,四周也未有楊文廣和高繼宣的身影,只徑直埋頭往前猛走,絲毫不知自己多時未見的心上人,就在頭頂上笑瞇瞇地注視著他。當所有考生都入場后,陸辭聽到象征開考的鐘聲,才施施然地在小吏的催促下,往考場去了。論起隔簾觀看考場百態(tài),陸辭已是第二回。他連貢舉那更大的場面都應付過,自然不會將制舉這要小得多、熟人也更多的陣仗看得多緊張。他悠悠然地走到座前,哪怕隔著薄薄的竹簾,也能看出不少坐在前排的考生們紛紛靠余光捕捉到他身影、將頭抬起來了一小會。——這么容易分心,可不好啊。陸辭懷著過來人的寬容心態(tài),如此想著,目光則已不由自主地搜尋起狄青的身影來了。竹簾固然遮擋了大半視線,但憑著對小戀人身姿的熟悉,還沒過多久,陸辭就靠那影影綽綽的輪廓輕松尋到了方才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只埋首專心答題的狄青。他這般專心致志,陸辭自是樂見的。只是這般模糊,到底看得不過癮……陸辭以余光向四周一暼,見并無其他考官注意到他這的動靜后,被寬大袍服蓋住的手肘輕輕往側(cè)邊一撥,便將其中兩片竹距給撥寬了一些。他再略微調(diào)整一下姿勢,就能隱約窺見狄青的臉上神情了。于是接下來的幾個時辰中,陸辭不時投去目光,就心滿意足地欣賞到了終于后知后覺到自己押中不少題的狄青臉上那‘震驚’到‘不信’到‘詫異‘’再到‘麻木淡定’……這一系列堪稱精彩紛呈的變化了。第二百九十八章當看到似曾相識的考題時,狄青內(nèi)心所受到的驚嚇,可比當時僅僅是頗感詫異的陸辭要強烈多了。難道是公祖有意為之?狄青不可抑制地這么猜測著,不知拿出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艱難地克制住了抬眼看向簾后、尋覓公祖身影的沖動。……不,不可能。盡管心中波瀾起伏,驚濤駭浪陣陣,他到底是繃住了面上的表情,未流露出絲毫異樣。待他略微平靜下來,能重新冷靜思考后,便自行打消了那一荒謬的想法。公祖向來都是光明磊落,品行高潔的正人君子,且往日他同公祖談論備考之事時,對方字里行間,皆是對他充滿信心。這么好的公祖,怎么可能為了確保他的中舉,而自毀清譽,不惜上下其手,耍弄手段呢?定然只是一場巧合。想通之后,狄青不禁將頭又埋低一些,只覺耳根緩緩地發(fā)起燙來。身為戀人,他哪怕不是這天底下最了解對方的存在,也起碼得列入前三,怎會因這點機緣巧合,就懷疑起公祖來了?得虧周邊人都在專心致志地做題,無人覷見他那因羞愧而漸漸變得赤紅的臉色。狄青竭力平復下心緒,才重新提筆,奮筆疾書起來了。——若連這送上門來的優(yōu)勢都把握不住,那簡直是無顏面對費盡心思助他備考的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