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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升官發(fā)財在宋朝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85

分卷閱讀585

    ,便難掩可惜地繼續(xù)道:“若我們在這待久一點,或是下一位出使的同僚手段再高明一些,這條件應該還能往下再壓一些?!?/br>
晏殊:“……”

若換做別人,他許就當做是在信口吹噓了。

但在陸辭身上的話……便十有八九是真的。

正給陸辭梳頭的柳七分神聽著,偶爾點頭,并未發(fā)表具體意見。

直到這時,他才笑著在陸辭肩上一拍,得意道:“好!大功告成!”

心神一直放在跟晏殊的對話上,且因柳七動作太過輕柔嫻熟,完全忘了友人還在折騰的陸辭,聞言隨意一點頭:“多謝柳兄。”

他剛要起身,萬般滿意于自己成果的柳七就已先一步下了床,噔噔噔地跑去取了兩面鏡子來。

他把其中一面讓陸辭拿著,另一面則自己拿著,兩面鏡子相對而映,便能將他精心梳好的發(fā)式給展示給陸辭看了。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被精心添了幾條色彩斑斕的細帶,被分成兩髻后,各盤成螺形,極可愛的少女雙螺髻。

陸辭:“……”

他深吸一口氣。

接著,他溫柔一笑,對晏殊艱難憋笑的表情視若無睹,而是心平氣和地轉過身來,客客氣氣地向柳七詢問:“三變究竟想要哪種死法?不必客氣,請講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晏幾道的“垂螺拂黛清歌女”“猶綰雙螺”就是描述的這種發(fā)髻

第三百五十五章

死自然是不會死的。

陸辭靠著從狄青處學來的四兩撥千斤的壓制技巧,猛然爆起,轉瞬就把意欲逃跑的柳七壓得動彈不得。

旋即,他在同樣精通‘閨趣’的損友晏殊的悉心指導下,從容不迫地給友人梳了個極精致的隨云髻,還順道給柳七抹上了艷色的唇脂。

柳七本就算秀氣的長相,加上身形清瘦,氣質斯文,經這么一打扮,恍然一瞥之下,竟還真有幾分像前朝仕女。

陸辭也沒料到,自己雖是頭回給旁人梳妝,竟也頗有天賦。

只拆開重來了兩回,便將這難度甚高的隨云髻式給梳成了。

“多虧柳兄,”陸辭誠懇道:“否則我絕不知曉,自身竟還有此等天賦?!?/br>
柳七喪喪地啜泣了一聲。

等到大功告成,他很是滿意地欣賞著柳七這‘楚楚動人’之姿,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晏殊,則一邊痛苦地憋著笑,一邊扯了張宣紙,顫抖著雙手,麻溜地作了一畫。

盡管細節(jié)不清,稱不上活靈活現(xiàn),但大體輪廓和眉目間的神韻卻已到位——至少一旦此畫落到熟人手里,對方多半就能認出,這梳著一頭夸張隨云髻的男子定為柳七。

“前朝此髻似可隨云卷動,方得名‘隨云髻’,如今看來,果真是名不虛傳?!?/br>
陸辭笑瞇瞇地挑起一臉生無可戀的柳七的下巴,如此評價。

他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雙螺髻給拆散了,又不言不語地向難掩憾色的晏殊投去毫無溫度的一瞥,才讓后者訕笑著放下了偷偷拾起的畫筆,假惺惺地安慰著故作嗚咽的柳七去了。

“今日之事,若讓第四人知曉,”陸辭耷拉著眼皮,慢悠悠地說著,話語里卻充斥著無形殺機:“此畫便將被按上天子私印,流傳出去……”

柳七可憐地抱著枕頭,傷心地“嗚嗚”地應了。

陸辭既不同情作死的好友,也并未另去‘警告’晏殊,而是在將長發(fā)重新梳好挽起,套上烏色硬帽一頂后,從榻邊站起,在外套上了官袍:“莫再胡鬧了,打理好衣冠后,隨我出門一趟?!?/br>
他領二位好友前去探望的,是在李元昊率大軍前來攻擊河湟時,身為宋臣卻為唃廝啰轉移和調集兵力爭取了大量寶貴時間,且于死守湟州城的戰(zhàn)役中居功至偉的通使外郎蔡仲回。

自那場長達三月、傷亡慘烈的守城戰(zhàn)后,唃廝啰感念蔡仲回的豐偉功績,要對他大賞特賞,但全被蔡仲回直截了當?shù)鼐芙^了。

他自言身為宋臣,奉命出使吐蕃,維系兩國情誼,不過是履行職責,不應額外受賞。

唃廝啰待他是真心欽佩和感激,執(zhí)意送了十數(shù)回,甚至親自上門了好幾趟,皆被蔡仲回避而不見后,才不得不擱置此念,只給他征集最好各自大夫,用最昂貴的藥材養(yǎng)著,又派去了大量仆從精心服侍。

只是再多的賞賜,也救不回蔡仲回因湟州一戰(zhàn)中身先士卒,被敵軍削去的左臂了。

蔡仲回遠以為必死無疑,在那日換上宋制戎裝,浴血奮戰(zhàn)之時,便做好了一旦城破,即東望自刎的決心。

幸有曹瑋將軍與唃廝啰暗地配合,唃廝啰明面加大施壓,逼得李元昊無法再在湟州耗下去,匆匆轉移了戰(zhàn)場,才讓他與湟州城死里逃生。

經這一劫后,蔡仲回不愿居功,卻打定主意在養(yǎng)好傷后,便準備向宋廷申請回東京去。

——如今戰(zhàn)事已休,他業(yè)已成了殘廢,無法再為家國做貢獻了,終于可以安心致仕歸家,從此陪伴家人。

當陸辭領著二位好友來到唃廝啰賜給蔡仲回養(yǎng)傷的宅邸時,蔡仲回正由仆從們服侍著更換傷藥。

聽到是宋使臣前來拜訪,蔡仲回先是意外,接著立即比了個手勢,讓仆從們中斷了換藥的舉動,旋即將外衣一攏,忍著未痊愈的傷口帶來的痛楚,就要下榻去。

陸辭恰在這時來到臥房門處,立馬上前,親手制止了他:“仲回快快躺下,切莫多禮?!?/br>
“諸位前來探看,下官未能出門相迎,已是不妥,豈能廢禮?”

蔡仲回堅持要起身,卻很快意識到……壓在自己肩上的那雙手看似力道輕飄飄的,卻運用了巧力,讓他起不來,也不至于傷到他。

他雖是文官,卻因家世之故,而武藝頗精,當場回過味來了,忍不住‘咦’了一聲,直白問道:“陸使臣竟也是習武之人?”

陸辭莞爾一笑,毫不將就地在他床頭邊上坐下:“不過是從舍弟狄漢臣處學了些皮毛,如今班門弄斧,讓仲回見笑了?!?/br>
“狄漢臣?”

蔡仲回乍一聽這名字,頓覺極為耳熟,不由一愣,很快就回想起來:“莫不是那位曾于李立遵領兵攻城時大放異彩,后又助贊普一臂之力的秦州小將?”

陸辭也怔了怔,樂了:“青弟的名頭,看來遠比我所想的要來得響亮啊?!?/br>
俗話果真不錯——會將人記得最為清楚的,只會是曾被迎頭痛擊的敵人。

狄青在宋土內,還不過是個仕途上初出茅廬,還有些手忙腳亂的邊州通判,但在吐蕃人眼里,卻不止是個極亮眼的后起之秀,更是讓人忌憚的一員悍將了。

一聽陸辭竟是那位令他很是看好的狄漢臣的義兄,一直對大宋邊境的諸多消息十分關注的蔡仲回,登時忍不住笑了,方才的生疏客套,也無形中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