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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金開泰笑道:“凌老弟別見外,咱們原是一家人,你老弟有什么疑問,只管明說。” 凌君毅道:“在下這一路上,曾三次易容,改變面貌,不知金老爺子是如何認出來的?” 金開泰一手撫須,呵呵一笑道:“老弟藝出前輩高人,一身所學,放眼江湖,已是很少對手?!?/br> 凌君毅道:“金老爺子夸獎。” 金開泰又道:“何況老弟又精擅易容之術,行走江湖,原該不會再有紕漏,只是老弟初次出門,江湖經(jīng)驗,猶嫌不足?!?/br> 凌君毅道:“金者爺子說得是,在下江湖經(jīng)驗,確是淺薄得很,但金老爺?shù)降资侨绾握J出來的呢?” 金開泰笑了笑道:“老弟這一路上,定然和對方照過面,露了行跡,因此,有人在老弟的行囊上,作了暗記,老弟縱然三次易容,明眼人可以一眼就認出來?!?/br> 凌君毅聽得一愣,道:“在下怎么看不出來?” 金開泰含笑指指青布囊下角,笑道:“就是這幾點白粉,對方刺的極為細,老弟如不注意,自然看不出來?!?/br> 凌君毅經(jīng)金開泰這一指點,果然發(fā)現(xiàn)布囊下角,有針頭細的七個白點,不覺臉上一紅,道:“不是金老爺子指點,在下仍將還一無所知……”說到這里,只聽廊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及門而止。 敖叔寒問道:“廷英,什么事?” 門外響起一個青年人的聲音說道:“稟師傅,祥源客棧的伙計給凌爺送來一封信?!?/br> 凌君毅聽得一怔,暗道:“我剛到太和,有誰送信給我?” 金開泰神情一動,敖叔寒道:“進來。”房門開處,一個青衣少年手中拿著一個信封,走了進來。 敖叔寒問道:“祥源客棧的伙計呢?” 青衣少年道:“已經(jīng)走了?!?/br> 金開泰道:“他有沒有說什么人要他送來的?” 青衣少年躬身道:“弟子問了,據(jù)那伙計說,是一個客官叫他送來的?!?/br> 敖叔寒接過書信,揮了揮手,青衣少年躬身一禮,便自退去。 敖叔寒把信送到凌君毅面前,說道:“凌老弟,你的信……” 金開泰道:“祥源客棧有老弟的熟人?” 凌君毅接過書信,一面說道:“在下剛到太和,金老爺子就命人見召,在下一腳來此,只有表妹留在客棧中,此外并無熟人?!绷杈阏f到表妹,臉也微微一紅,其實方如蘋哪是他的表妹,只不過一時想不起用什么詞,只好用了個表妹。 金開泰濃眉微擾,說道:“這就奇了?!苯又f道:“老弟快看看信內說些什么?” 凌君毅撕開封口,抽出一張箋紙,眼一掃,渾身一顫,只見上面寫著兩行字跡,那是:“書奉凌大俠閣下,令妹正在敝處作客,幸勿掛念。倘荷以懷中物見姬,至為感幸。明日日落,當于八公山前,供候俠駕?!币还P字,倒寫得十分秀逸,但下面并無具名。 凌君毅手中握著信箋,半晌作聲不得,照信上的語氣,他們劫持了自己妹子,要自己拿懷中物去贖,時間是明天日落時分,地點是八公山?!皯阎形铩?,他們凱覦的大概是“辟毒殊”;妹子?難道真被自己說中了,方如蘋被人劫走了,他們真把方如蘋當成了自己的妹子。不過,他們志在物而不在人,方如蘋暫時是不會有什么危險。 金開泰看他沒有作聲,忍不住輕咳一聲,問道:“老弟,這封信,是什么人寫來的?” 凌君毅把信箋遞了過去,說道:“金老爺子請看。” 金開泰并未伸手去接,遲疑道:“老朽可以看么?” 凌君毅道:“金老爺子只管請看,我表妹被人劫走了?!?/br> 金開泰不由雙目乍睜,奇道:“會有這等事?”隨既把信箋接了過去。 他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微變,哼道:“這是哪一路人,膽敢如此胡作非為? 敖師弟,你看看這信上寫的,這一帶,有哪些黑道朋友,這明明是沖著咱們兄弟來的。“ 敖叔寒看過信箋,兩道眉毛一攏,沉吟道:“這一帶,據(jù)小弟所知,并無黑道人物。八公山,只有一幢吳氏別業(yè),但吳氏雙雄雖是徽幫老大,卻一向規(guī)規(guī)矩矩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很大,全省都有他們的字號,也決不可能擄人勒索……” 金開泰道:“吳氏雙雄?你說的是文武財神吳文輝兄弟?” 敖叔寒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br> 金開泰凝目道:“敖師弟不是和他什弟兄很熟么?那就叫廷英去一趟,問問他們八公山那座莊院,是否空著?” 敖叔寒道:“金師兄認為吳氏別業(yè)如若空著,可能給匪徒利用,作為藏匿凌老弟令妹之處?” 金開泰頷首道:“應該如此?!?/br> 金開泰接著道:“這幫人究竟要凌老弟拿什么去贖?” 凌君毅道:“他們可能覬覦在下家傳的那顆辟毒珠?!?/br> 金開泰神色一動,問道:“避毒珠?就是老弟要當?shù)哪穷w珠子?” 凌君毅道:“是的,這顆珠子,自小就佩在在下身上,直到家母失蹤,在下臨行時,家?guī)煵鸥嬖V在下,此珠可以辟毒?!?/br> 金開泰道:“老弟在路上,那顆珠子可曾被人照過眼?” 凌君毅道:“沒有,在下離開開封之后,就一直放在懷里……” 突然想起遇到鬼見愁唐七爺之事,隨口道:“此人莫非是唐七爺?” 金開泰聽得一懷道,“唐七爺?老弟說的是唐家老七?你怎會想到他頭上去?” 凌君毅道:“早晨他在界首攔截在下,曾被在下所傷?!?/br> 金開泰臉色嚴肅,目光朝敖叔寒望了一眼,道:“唐家也有人趕來了,這些人紛紛在江南上出現(xiàn),看來絕非偶然之事?!?/br> 接著又向凌君毅問道:“老弟怎會和四川唐門起了爭執(zhí)?” 凌君毅道:“事情是這樣的,他派人攔襲,口口聲聲要在下留下懷中的東西。” 當下就把早晨的遭遇,詳細說了一遍。 金開泰忽然呵呵一笑道:“這也許是場誤會,唐家老七可能認錯了人。” 凌君毅愕然道:“認錯了人?” 金開泰捻須笑道:“老朽方才不是說過,老朽一個師侄,法名了悟,他從洛陽跟蹤主仆二人下來,據(jù)說他們身上,帶了某一件東西,行蹤極為神秘。據(jù)老朽所知,已有不少江湖高手,在暗中跟蹤,老弟適逢其會,引起唐門中人注意,才有這場誤會?!?/br> 凌君毅道:“不瞞金老爺子說,在下也是一時好奇,跟蹤他們下來的?!?/br> 金開泰目光一亮,大笑道:“原來凌老弟也發(fā)現(xiàn)了?” 凌君毅道:“這事該由開封說起,在下當時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是對方送信的人,誤把密柬交給了在下。”接著把自己一路所遇之事,除了溫婉君送自己絲囊一節(jié),略過不提,詳詳細細說了出來。 金開泰點點頭,道:“老弟說的,和老朽知道的差不多,據(jù)老朽推想,這件東西,也應該快要送到地頭了。” 凌君毅問道:“金老爺子親自趕來,自然知道遞送的人的下落了?” 金開泰笑道:“老弟不用性急,老朽今晚把老弟約來,一則為了老弟行藏已露,而老弟自己還不知道,行走江湖,這是非常危險的事。其次,是老朽已派了幾個小徒,輪流暗中監(jiān)視遞送那件東西的眇目人,老弟就不用再露面了?!?/br> 凌君毅道:“那眇目人已經(jīng)在龍王廟中毒身死了?!?/br> 金開泰笑了笑道:“不錯,但接替眇目人的,還是一個眇目人,不過此人眇的是一只右眼。” 凌君毅道:“原來如此?!?/br> 正談說之間,只見先前那個青衣少年又走了進來,朝敖叔寒躬躬身道:“師傅,酒菜已經(jīng)擺好,可以請金師伯、凌爺入席了?!?/br> 敖叔寒點點頭,站起身,笑道:“金師兄,凌老弟,粗肴淡酒,不成敬意,咱們外面坐吧?!?/br> 金開泰站起身,呵呵一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敖師弟這里,掌廚師傅手藝可真不錯,據(jù)說他老子昔年當過宮里的御廚,替皇帝老兒燒過萊,幾個拿手萊,還得過重賞,如今到了兒子手里,手藝還是不同凡響。凌老弟,也不必為令妹的事情擔憂,對方既然志在寶物,令妹暫時還不會有危險,咱們不妨好好商量商量。” 凌君毅點點頭,大家跨出廂房,外面是一個精致的小客廳,中間一張八仙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酒菜。敖叔寒擺手肅客,金開泰讓凌君毅上坐,凌君毅執(zhí)意不肯,兩人謙讓了一陣,還是由金開泰坐了上首,凌君毅、敖叔寒相繼落坐。青衣少年立即手執(zhí)酒壺,替三人斟酒。 凌君毅道:“這位兄臺,也一起來吧?!?/br> 敖叔寒道:“他是老朽小徒謝廷英,凌老弟不用和他客氣?!弊郎先R肴不多,但果然每個萊都做得精美可口。 三人喝了幾杯,敖叔寒目光一抬,說道:“凌老弟,你對方才送來的那封信,打算如何處理?” 凌君毅道:“此人既然跟來下書,在下非去會會他不可。” 金開泰沉吟道:“唐家老七,一向心狠手辣,城府極深,才有鬼見愁的外號,凌老弟實在犯不著和四川唐門結怨?!?/br> 凌君毅道:“不論是否出于誤會,唐老七一見面就使毒手,在下給他薄懲,已是手下留情,此事而不在我,這次劫人勒索,劫走我表妹,此等行徑,何異強梁,豈能不管?唐老七這回若是再遇上我,不廢他武功,也得教他躺上一年半載?!?/br> 金開泰看地說到最后一句,目中寒芒如劍,隱現(xiàn)殺氣,心中不禹鸕暗一愣,忖道:“這位老弟,好重的殺氣。”一面說道:“凌老弟前去赴約,老朽和唐家昆仲,還有過幾面之緣,明日老朽陪你去一趟八公山,此事雙方純出誤會,大家賣個交情,能化解就化解算了?!?/br> 凌君毅道:“些許小事,在下不敢勞動金老爺子,既然金老爺子和唐老七相識,在下不傷他就是?!?/br> 金開泰是少林俗家掌門,在江湖上一言九鼎,名氣不小,才有「金鼎」之稱,這許多年,從沒有一個人敢在地面前口出大言的。凌君毅少年氣盛,這句話,口 氣末免太以托大…… 金開泰卻毫不在意,微微一笑,心想:“唐老七為人狠毒,唐門毒藥暗器,更是名聞遐邇,精巧絕倫,使人防不勝防,我是怕你江湖經(jīng)驗不夠,吃了大虧?!?/br> 這也沒錯,在江湖上走動,本來是吃一次虧,學一次乖,但別家的虧好吃,唯有四川唐門的虧吃不得。因為他們的毒藥暗器,見血封喉,等到你吃了虧,就永遠沒有學乖的時候了。 酒醉飯飽,下人撤去殘席,凌君毅站起身,拱拱手道:“今晚得蒙二位老爺子指點,獲益非淺,時間不早,在下還要去打探情況,告辭了?!?/br> 金開泰點點頭道:“凌老弟,祝你馬到成功,救出令表妹?!闭f到這里,回頭朝凌君毅道:“關于那眇目人,咱們目前雖不知他送的究竟是什么東西,但既引起嶺南溫家和四川唐家的人一路追蹤下來,想必和「珍珠令」有關。老朽已命幾個小徒,輪流在暗中監(jiān)視,他的行蹤,已在老朽掌握之中,老朽和小徒們約定了三種聯(lián)絡暗記,老弟記下了,就可和小徒們取得聯(lián)系?!碑斚戮桶讶N聯(lián)絡暗記和凌君毅說了。凌君毅一一記下,就起身告辭。 敖叔寒道:“老弟慢走,此去八公山,少說也有二百里路程,我叫廷英替老弟備馬。” 凌君毅道:“在下此去,必須隱蔽行藏,騎馬實有不便,敖二爺盛意心領了。” 別過兩人,飄然出了鼎升樓,直奔客棧。 果然,方如蘋已經(jīng)蹤跡不見,但房內沒有打斗的痕跡,凌君毅聞到一絲香味,知道對方肯定是使用了迷迷香,再看窗戶,果然是虛掩的。找來店小二,一問,小二竟然一無所知,顯然敵人是從窗戶進來的。 凌君毅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么,出了客棧,一路趕到城垣下,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前面十丈遠近,正有一條人影,飛縱急掠而前。那人身法極快,掠到城下,只見他輕輕一縱,便如憑虛御風,凌空而起,輕出飄落向城外。 凌君毅看得不覺一怔,暗忖:“此人不知是何來歷,竟有這般高絕的輕功?!?/br> 心中想著,立即腳下一緊,趕到城垣下,雙臂一劃,一式“白鶴沖天”跟著飛上城頭。 舉目看去,那條人影,這一瞬工夫,已在二十丈外,當下立即飄身落地,一路尾隨下去。前面黑影飛掠之勢,就如電閃風飄,異??焖?,凌君毅提足真氣,展開腳程,也只能保持二十丈距離,不把對方追丟,心頭更覺驚奇:“看來此人一身輕功,還在自己之上?!?/br> 兩人一前一后,沿著大路奔行。前面黑影有兩次回頭朝身后看來,都被凌君毅巧妙地避開,雙方終究隔著二十丈距離,又在黑夜里,自然不易被發(fā)現(xiàn)。這樣足足奔馳了一個更次,阜陽城垣,隱隱在望,前面那條黑影,忽然舍了大路,朝左側一條小徑上投去。 凌君毅因對方輕功已有如此造詣,武功自然也不會太低、為了不讓對方發(fā)覺,他不敢太過逼近,直等前面黑影過去了一陣子,才籍著樹木掩蔽,緩緩繞了過去。 這條小徑拆向東,僅僅這一耽擱,前面黑影,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凌君毅耳目并用,前進,走了里許光景,看到小徑左首一片樹林之中,隱隱有燈光透出!于是就循著燈光,朝林中尋去。走了不過百步左右,就發(fā)現(xiàn)那是一座廟字,門前橫匾上寫著“插花廟”三字。 凌君毅四顧無人,悄悄躍上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