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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蕊目送蒙面人乘坐的那艘快艇,從船頭繞到船尾,突然去勢加快,像箭一般沖浪駛?cè)ィ闹邪蛋涤X得奇怪:“這人方才突然在船頭現(xiàn)身相救,走的時候,又乘走了田中璧他們的快艇,他是從哪里來的呢?” 陸建南眼看著玉蕊望著船尾,怔怔出神,忍不住道:“花公子是否看出此人來歷來了?” 玉蕊微微搖頭道:“此人武功高絕,出手奇快,我看不清,也想不出他的師承來歷……” 蓼花插口道:“這人會不會是祝莊主?” 玉蕊啊了一聲,急著說道:“咱們快去瞧瞧。” 雙桅帆船,又扯上了風帆,滿載清風,在江面上破浪前進。艙門開了,身穿天藍長衫的凌君毅,正憑幾而坐。房門口的布簾,被一只細膩白嫩的纖纖玉手掀了起來。玉蕊和萍花、蓼花三人相繼走入。她們已經(jīng)換回了一身女裝,蓮步細碎,顯得特別輕俏,三人走進船艙。玉蕊望著凌君毅,悄聲道:“公子,是你嗎?” 凌君毅微微一笑:“你說呢?” 玉蕊肯定的點點頭道:“一定是公子。” 凌君毅微笑著問道:“為什么呢?” 玉蕊道:“我們大船停在江心,那人既沒乘船來,臨行之時,乘走的是黑龍會的一艘快艇。這般遼闊的江面,他何以一定要緊傍著自己這艘船,從船頭繞到船尾,然后加快駛?cè)??我看得清楚,那艘快艇在駛到十來丈外,去勢就緩了下來,而且艇上已?jīng)空了,蒙面人也失去了蹤影。除了他潛水離去,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傍著自己大船,從船頭駛向船尾之時,突然以最快身法,回到大船之上。快艇經(jīng)他雙足用力-頓之勢,就像箭一般往前射擊,一直沖到十丈之外。自己這條船上,除了你這位假祝莊主,別無可疑之人,蒙面人不是公子你,會是誰呢?” 蓼花和萍花本來還不相信是凌君毅,這下聽玉蕊一分析,同聲道:“啊,一定是公子?!?/br> 凌君毅笑笑道:“還是沒瞞過你這小機靈鬼。” 玉蕊坐入凌君毅懷中,仰頭道:“公子,謝謝你。”抬頭送上香吻。 凌君毅坦然受之,然后道:“你們想想,我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受人欺負而不為所動嗎?” 玉蕊和蓼花、萍花三女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異口同聲道:“公子,你說什么?” 凌君毅重復了一遍,玉蕊三女的眼淚一下子出來了,凌君毅不解地道:“你們哭什么?” 玉蕊仰起帶雨梨花般的嬌靨,望著凌君毅道:“公子,我們實在當不起,我們只不過是婢女身份,只要能服侍公子,就非常滿足了,從來就沒想到過其他?!?/br> 凌君毅摟住懷中人道:“玉蕊,你要記住,我絕不會看不起你們,等武林平靜了,我要與你們一起共渡以后的日子,你們愿意嗎?” “愿意?!比袆拥脽釡I盈眶,紛紛獻上熱吻,凌君毅自然是來者不拒。 四人溫存半晌,已到中文,萍花、蓼花兩人拿來酒食,四人一起吃過,飯罷,萍花、蓼花收去杯筷,又沏了一壺茶送上來。四人坐在一起閑聊,晚上自然是大被同眠,凌君毅左擁右抱,好不快活,且不細表。接下來兩天時間,一路下來,倒是十分平靜,再也沒有遇上黑龍會的人。 這是第二天的晚餐之后,天色已經(jīng)全黑,船只似是駛進了一處港灣。本來嘛,天色既黑,航行的船只,就該找一處避風所在過夜,這原沒錯。但今晚天已黑盡了,還在繼續(xù)行駛,而且這條港灣,好像叉港極多,行駛中的船只,不時在左轉(zhuǎn)右轉(zhuǎn),這可從船只的不時左右傾側(cè)體會得出來。船上設備極佳,就是沒有燈燭,這時全船上下,一片漆黑,不見一絲燈光,水手舵工,只是摸黑行駛。這樣足足航行半個時辰,直到初更時分,船行之勢才逐漸緩慢下來,接著聽到水手們下錨停船和浪花擊岸的聲音,敢情已經(jīng)靠岸了。 蓼花手上提著一個黑皮燈籠,四周遮得不透一絲燈光,只由燈籠下方透出微弱的光亮,照到地下,使人可以看到兩三步路遠近,不致跌跤。她看到凌君毅啟門走出,立即躬身道:“夜色甚黑,祝莊主請隨小婢來?!闭f完,當先朝前行去,已經(jīng)到了低頭,凌君毅自然又恢復了祝文華的裝束。 凌君毅道:“姑娘手上這個燈籠也太暗了。” 蓼花輕笑道:“燈籠是照路用的,只要看得見走路就好了?!?/br> 凌君毅目能夜視,就是沒有燈籠,也看得清楚。船停在一處荒僻的江邊,岸上不遠,是一片樹林和黑影朦朧的山嶺。萍花就站在岸上,手中也提著一盞黑皮燈籠,似在迎接自己。岸上數(shù)丈外。散布著幾個黑幢幢的人影,那正是鏢頭陸建南和他的四個手下,手持刀劍,凝神戒備。凌君毅只作不見,隨著蓼花走向跳板。 蓼花側(cè)身讓路,說道:“祝莊主好走?!?/br> 凌君毅緩步跨上跳板,萍花在前,萍花在后,提燈照路,走上崎嘔不平的蘆葦斜坡。又走了一箭來遠,黑暗之中,停著一輛黑漆的篷車。萍花腳下一停,提高燈籠,回身道:“祝莊主請上車?!避嚽白粋€身穿黑色勁服的車把式,已經(jīng)一手掀開了車簾。 凌君毅登上篷車,只見玉蕊已坐在車中,接著萍花、蓼花各自吹熄燈火,也相繼登上車,分在兩邊坐定。駕車的放下車簾,立時跳上車座揮動馬鞭,驅(qū)車向前奔去。車內(nèi)一片黝黑,伸手不見五指,凌君毅不時可以聞到從三位姑娘身上散發(fā)出的幽香,引入遐思,情不自禁,悄悄將三女摟入懷中,三女自然樂意,只是不能弄出聲響,引人起疑。 只聽一陣馬蹄聲從車后傳來,敢情陸建南等人在車后護送,他們自然也是百花幫的「護花使者」了。過了廣頓飯的時光,顛簸甚烈的篷車,忽然間平穩(wěn)下來,輕快的發(fā)出沙沙之聲,敢情已經(jīng)馳上了平整的道路。又行了盞茶光景,車身忽然一停,接著聽到四五丈外有人開啟大門的聲音,篷車又開始蠕動,朝前馳去。這回行駛了不大工夫,便又再次停了下來。只聽駕車的說道:“花公子,已經(jīng)到了?!?/br> 玉蕊明明穿著女裝,還稱她「花公子」,百花幫的人,姓花,這倒確是最妥切也沒有了。 車把式已掀起車簾,萍花、蓼花當先下車。玉蕊對凌君毅道:“祝莊主請下車吧?!?/br> 凌君毅跨下篷車,只見兩個青衣少女各自執(zhí)著一盞輕紗描花宮燈分立兩側(cè)。 目光一瞥,敢情此處已在—座大宅院之中,前面一進高樓嵯峨,篷車就停在大天井中,四周回廊曲檻,院落沉沉。玉蕊隨著跨下篷車,抬手道:“祝莊主請。” 兩名青衣少女不待吩咐,立即提燈前導。 凌君毅也不客氣,跟著兩婢向前行去,穿過一道腰門,已是另一個院落,一排三間,小庭前,花木扶疏,甚是幽靜。兩個青衣使女把他引到左廂,推開房門,便自停步。玉蕊道:“祝莊主請進。” 凌君毅跨進房中,但見窗明幾凈,布置雅潔,左首靠壁處,放著一張雕花木床,被褥俱新。玉蕊隨著進入房中,含笑道:“這是替祝莊主準備的臥室,右?guī)且婚g書房,不知祝莊主是否住得習慣?” 凌君毅一手捻須,笑道:“很好,既來之,則安之,老夫還可以隨遇而安?!?/br> 玉蕊微微一笑道:“祝莊主是敝幫貴賓,祝莊主認為可以,作主人的也可以心安了。” 說話之間,只見一名青衣使女端上臉水,盈盈一福道:“祝莊主請洗一把臉?!?/br> 玉蕊朝青衣使女一指道:“她叫辛夷,是派在這里伺候祝莊主的,祝莊主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好了?!?/br> 凌君毅朝那叫辛夷的使女看了一眼,只見她年約十六七歲,生得眉目如畫,十分清秀。臉上還薄施脂粉,白里透紅,看著有些不自然。辛夷經(jīng)玉蕊一說,立即躬身道:“小婢見過祝莊主,祝莊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婢好了。” 玉蕊道:“祝莊主路上勞頓,該安歇了,賤妾告退?!?/br> 凌君毅含笑道:“姑娘一路辛苦,也該早些休息,只管請便?!庇袢餂_他眨眨眼,轉(zhuǎn)過身子款步朝房外行去。凌君毅走到窗下,洗了把臉,還未坐下,辛夷已捧著一盤香茗送上。凌君毅接過茶盅,淺淺喝了一口,放到幾上,說道:“老夫要睡了,姑娘不用再在這里伺候了?!?/br> 辛夷眨動俏眼,略現(xiàn)羞澀,說道:“小婢是奉派伺候祝莊主來的,自然要伺候祝莊主寬衣解帶,等祝莊主睡下了,才能退出去。” 凌君毅聽得一怔,連連搖手道:“這個不用了,老夫自己會脫衣,不用人伺候?!?/br> 李夷粲然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細齒,說道:“祝莊主一大把年紀了,由小婢伺候你,又有什么要緊?再說小婢如若伺候不周,給總管知道了,只怕要責罰小婢?!?/br> 凌君毅道:“不,不,老夫不習慣別人脫衣,你只管去睡吧?!?/br> 辛夷只得躬躬身道:“既是如此,小婢告退了?!?/br> 凌君毅忽道:“姑娘且慢。” 辛夷道:“祝莊主有什么吩咐?” 凌君毅問道:“你們總管是誰?” 辛夷道:“總管叫玉蘭,祝莊主有事么?”百花幫的人,果然都是以花為名。 凌君毅道:“老夫只是隨便問問,你去吧。”辛夷退出臥室,隨手帶上房門。 凌君毅望著她后影,暗暗忖道:“此女臉上果然戴著面具。” 他因身上有家傳的「驪龍辟毒珠」和溫姑娘所贈的溫家「清神丹」,既不畏劇毒,也不怕迷藥,而且有玉蕊、蓼花、萍花三女相助,雖是身入虎xue,但因不用耽心遭人暗算,也就心無所懼。何況看她們費了不少心力,把自己從絕塵山莊弄出來,自然是有求于自己。此時眼看夜色已深,自己初來,明天自然會有很多的事,當下就寬衣上床,坦然入睡。 第十三章百花幫主 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著衣起床,開了房門。辛夷早已站在室外伺候,看到凌君毅,立即巧笑嫣然躬身道:“祝莊主早安?!?/br> 凌君毅頷首道:“姑娘早?!?/br> 辛夷俯首道:“祝莊主干萬不可這般稱呼,小婢擔當不起,你叫小婢名字就好了?!苯又掖业溃骸靶℃咎孀Gf主打洗臉水去?!鞭D(zhuǎn)身朝屋后奔去。不多一回,辛夷打來洗臉水,等凌君毅盟洗完畢,她已在外面一間小客室中,放好了早點,嬌聲說道:“祝莊主請用早點了?!绷杈憧绯龇块g,辛夷立即替他拉開椅子,伺候他坐下。 凌君毅暗忖道:“這丫頭年紀極輕,雖然臉上戴著面具,但看去亭亭玉立,想來面貌也不會太丑,而且處處善伺人意,服侍唯恐不周,顯是百花幫經(jīng)過嚴格挑選訓練出來的了?!毙闹邢胫膊豢蜌?,就在椅上落座,自顧自地吃畢早點,辛夷又送上了一方潔白的面巾。就在此時,只聽院中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麗人,俏生生從外面走了進來。那麗人除了一頭烏黑如云的秀發(fā),全身潔白如雪,連她的秀發(fā)上也束著白色續(xù)帶的香花,看去身材纖秀,飄飄欲仙。 辛夷一眼看到白衣麗人,低聲說道:“祝莊主,總管來了?!绷杈懵犝f這白衣麗人就是百花幫的總管玉蘭,立即站了起來。 這一瞬功夫,白衣麗人已經(jīng)跨進客堂,朝凌君毅福了福道:“祝莊主遠來,恕賤妾失迎?!?/br> 凌君毅慌忙拱手道:“姑娘言重,老朽如何敢當?” 兩人這一對面,凌君毅只覺她柳眉如畫,杏眼如星,配著瑤鼻、櫻唇,骨rou勻稱,淡雅之外另有一種高華的氣質(zhì),只是在晨曦中看去,臉色稍嫌蒼白。凌君毅心中暗暗贊道:“百花幫果然人才濟濟,就以這位總管而言,姿色秀美,有如凌波仙子,何以都要戴上人皮面具?”要知反手如來五十年前,就以精于易容見稱武林,凌君毅是他唯一傳人,對一個人的臉上,經(jīng)過易容,或是戴了面具,自然一眼就看得出來。 白衣麗人粲然一笑道:“賤妾小字玉蘭,忝為敝幫總管,還望祝莊主多多指教?!?/br> 凌君毅一抱拳道:“老朽久仰了?!?/br> 玉蘭雙眸凝注,淡淡笑道:“祝莊主聽誰說過賤妾了?”凌君毅被他問得一呆,拂須笑道:“姑娘芳名,老朽今天還是次聽到,但貴幫倔起江湖,巾幗奇女,別樹一幟,為武林吐異彩,卻又不為人知,這就非普通江湖兒女所能做到,也自然是貴幫總管總理幫務之功,老朽對貴總管,確是久仰的很了?!?/br> 玉蘭星目眨動。流露出喜色,粲然嬌笑道:“祝莊主不但風趣,而且很會說笑,只是把賤妾說的太好了?!鳖D了頓,接道:“敝幫主聽說祝莊主來了,甚是欣喜,特命賤妾來請祝莊主前往一晤。” 凌君毅道:“老朽到了貴幫,自該拜會貴幫幫主?!?/br> 玉蘭道:“敝幫主已在仙春館候駕,賤妾替祝莊主帶路?!?/br> 凌君毅道:“不敢,姑娘前面請。” 玉蘭朝他低頭一笑,道:“祝莊主隨我來?!鞭D(zhuǎn)身朝外行去。 凌君毅沒有說話,隨在她身后走出院落,一路穿廊而行,這座宅院,樓宇重重,廊腰漫回,極盡曲折。玉蘭臉上分明戴著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掩去本來面目。此時她走在前面,凌君毅看到她頸后膚如凝脂,發(fā)如輕云,這緩步行法,婀娜身段,輕盈若仙,一身潔白的曳地衣裙,隨著款步擺動,隱約可以看到她纖細的腰肢,不勝一握,任何人跟在她身后,都會油然而生遐思!何況從她身上隨風吹來的淡淡幽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