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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日制的學校。她要是跟著誰說臟話,不要客氣,該打就打,打壞了算我的?!?/br>言炎一聽他的說辭,莫名有些吃味。他和邵一乾在一起住了有四五年了,最親近的時候,連毛巾都不分著用,不講究起來,牙膏都是從一管里擠出來的。現(xiàn)在他不過多了雙親,這人突然就有了距離似的,跟他居然都客客氣氣的。這小丫頭是他的meimei不假,但他還沒橫空從石頭縫里蹦出來前,小丫頭基本都跟自己混在一起的,不就是照顧照顧她么,還用得上他鄭重其事地用一個“求”字么?這么一想,他心里就有些不舒服。邵一乾自以為是在求人,實際上只是在交代情況而已,但聽在言炎的耳朵里,那幾乎已經(jīng)是邵一乾最為平和的語氣了。他就更不舒服了。“行啊,什么時候能手術?”“別問,煩死了?!?/br>邵一乾松開了他的手腕,雙手箍著言炎肩膀,替他做了個向后轉(zhuǎn)的動作,胳膊往前一送,就把他推開了。什么時候能手術?煩,煩死算了。錢都沒著落,還手術,扯淡。有好幾次,他都已經(jīng)打通了邵奔的電話,不過聽筒里才“嘟”了一聲,他就自己把電話扔了。珊珊現(xiàn)在就和燙手山芋沒兩樣,丟給誰都是一樁麻煩事,而且他爸和他媽跟他一樣,都是靠下死力氣掙生活的人,說來也沒什么天差地別,別說他不會把這山芋推給別人,他就是真干出那種豬狗不如的混賬事,他爸他媽也不見得會有什么更好的辦法。錢!錢!錢!媽的!他眼睛一閉,狠狠吸了口煙,心說:“老子真他媽想搶銀行?!?/br>他的煙癮呈指數(shù)冪的形式爆炸發(fā)展,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一抽抽一地的煙頭,抽得云里霧里,他躲在煙霧里愁得都能哭出來。他哭的時候很安靜,沒有任何預兆,眼淚就突然從眼角淌出來,順成一條細線。他也不用手擦,把臉朝上晾在風里,沒一會兒就吹干了。他人越發(fā)沉默,總是一個人悶不吭聲地在機床上來回穿梭,到了下班的時間,一刻也不耽擱,轉(zhuǎn)身就走。見了路邊開得特別嘚瑟的野花,他要么用腳,要么用手,非要把那充當路人甲的花摧殘得稀巴爛,才肯離開。見了有誰在他眼前笑得特別燦爛,他簡直想脫了鞋在那人臉上甩幾鞋底子。總之,他看什么都不爽,心里陰暗地簡直都想自殘,看見剪刀就想拿起來照著心臟往里戳,看見汽油桶都想自焚,甚至還想跳進花花的籠子里,為廣大工友表演一場人狗大戰(zhàn)。一月三千左右的帶毛工資,除去吃飯和睡覺不用花銷,就那樣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支出,一分錢掰八瓣花,勉強一月能富余兩千五。邵一乾噼里啪啦地按著計算器,算賬算得心火燎原,算得食欲不振,算得人比黃瓜瘦,心說這數(shù)字后面什么時候才他媽能再多出一個零。冬天還沒滾遠,春天將露了個頭發(fā)尖尖兒,他在十分cao蛋的倒春寒里,特別倒霉地生病了。就是咳嗽,不停地咳嗽,干咳,一遇涼風就忍不住要咳,嗓子啞得不像話,一張嘴就是一副純正的破喉嚨爛嗓,看著嘴一動一動的,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要么就是那種西北風刮過窗戶紙的“呼啦”聲,句不成句、調(diào)不成調(diào),十分難聽。診所的大夫拿喉鏡一看,喉頭水腫,上呼吸道感染,換季常見病。他難得大白天地請病假窩在被子里發(fā)愁,手上扎著輸液管,嘴里咬著溫度計,十分不怕死地用牙去磕水銀球,兩眼發(fā)直地盯著對面的墻,似乎那墻上會突然伸出一雙手給他遞上十來萬一樣。但墻再看它也沒法兒生出多花兒來,他眼睛瞪地發(fā)酸,使勁一閉,頭使勁往后一仰,把喉結(jié)拉得無處可藏,心說:“春天種下一張一百,到了秋天,能結(jié)出一樹的一百嗎……怎么快點籌錢,賣血,還是賣腎???”言炎心不在焉地給珊珊布置了作業(yè),寸步不離地搬個小板凳坐床邊,盯著輸液瓶里的液面下降,簡直恨不能替他遭罪。他閉眼的時候,顯得滿身的躁動都十分神奇地安靜下來,輸液管的影子落在他的額頭上,從右額角劃過直到左耳尖,仿似把這張臉一分為二,叫他顯得莫名脆弱。他眉心微微皺起,言炎感覺自己挺心疼,十分想上手把他眉間的紋路捋平,但又怕自己冒然的動作會唐突了他,進退維谷、小心翼翼,心有忐忑。暗戀這種東西,真得太折騰人了。已經(jīng)餓得快要易子而食了,眼前還有一只驕傲的孔雀是唯一可以接濟饑荒的食物,而它還兀自不知大難臨頭,正十分悠閑地踱來踱去,時不時還開個屏。而他還要忍著饑餓,生怕自己的動作太粗魯,驚擾了這個孔雀的閑庭信步。言炎灌了杯熱水,試試溫度,把杯子塞進了邵一乾扎著針頭的手心,然后光明正大地把虎口和他的虎口合在一起,吃了個一廂情愿的豆腐。不過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默默地收回手,捏緊了攥成拳頭,把來自他虎口的那些冰涼全都握進了自己掌心。珊珊的智商平平,不低也不高,是平均水平,學習能力不強不弱,再加上輔導老師是跟自己穿一條褲腿的小叔,她學夠了就玩賴。平常邵一乾要是在屋子里,她就乖得跟個小棉襖似的,以往抓耳撓腮都不會算的題立馬就會了。邵一乾要不在,她會跟言炎這個心軟的要求先跑去隔壁,從玻璃窗子里先看會兒動畫片。邵一乾咳嗽得太頻繁,幾乎要把二樓的窗玻璃都震碎,每咳一下,她就跟著顫一下,分分鐘感覺他要吐血,十分恐怖。她端了一杯熱水,想了想,就加了一勺糖,沒有概念,一次性往里加了三四勺,也搬個小板凳,跟言炎排排坐,拉著他耳朵說悄悄話:“我哥嗓子肯定很疼,小叔,你叫叫他,叫他喝了好不好?”言炎:“不好,你自己給?!?/br>邵一乾聽得一清二楚。他閉著眼,支棱著耳朵接收信息。珊珊腳上是一雙泡沫底的粉紅棉鞋,踩在地面上沒有多大聲音,但那泡沫鞋底子會發(fā)出一種類似于放屁的噴氣聲,一走一噴氣,辨識度十分高。那噴氣聲響過兩遍,他胳膊被人輕輕推了一下,他頓時覺得頭不疼了、鼻子不堵了,他妹這么一推他,簡直比那齁貴的抗生素療效好多了。“哥,你喝口水吧?”他直接懵了……小女孩兒的聲音怎么那么綿。這他媽睜開眼說個什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