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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雅俗共賞的一處地方。“你為什么要把書房題作遭難舍?”谷蘊真忍不住問道。他覺得這書房很合自己心意,若是換他,在這里住一輩子也是愿意的,還遭難……遭什么遭啊。池逾說:“自然是因為我在這里遭過難,這你也不懂?”他走向書架旁的小門,伸手推開,隱隱可見里頭排列整齊的書架。谷蘊真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眸中逐漸染上驚喜的光,池逾從小不喜歡讀書,見書頭先暈,寫字腳先輕,于是只靠在門口,并不進去,開玩笑說:“以后這都?xì)w谷師父了?!?/br>谷蘊真在小書屋里蹉跎許久才出來,又把墻上的字畫看了一遍,最后在一幅枯木怪石圖前久久停留,那畫的落款是血紅色的字,叫做“無物三友”。“無物三友是近來陵陽新起之秀的杰作,雖然我不懂,但池在很喜歡他這些涂涂抹抹的東西,就買了幾幅掛著?!背赜獠恢挥X解說起來,說完才覺得不對勁,但他說都說了,便也不后悔,低頭去欣賞谷蘊真的側(cè)臉。不得不說,這朵芙蓉的側(cè)臉太好看。那眼睫纖長,眼珠又明亮,池逾甚至有種可以通過那只眼睛照到自己的錯覺。他摸著下巴想,若說是冤家,也可算是俏冤家。雪月忽然在走廊喊他:“池大少爺,你還吃不吃早飯了?再不吃我回頭全拿了喂貓去!”恰好池在與蘇見微都吃完飯過來,進門便看到他們兩個站在一處,池在便捂嘴笑著道:“哥哥,你再不去的話,雪月jiejie臉都要氣紅了呢,也不知道她吃的什么醋?!?/br>谷蘊真原本不解,連蘇見微都促狹地笑起來,他才有一點明了,漲紅面皮道:“……???”池逾攏著大衣往外走去,笑罵道:“吃個屁的醋啊,你這嘴也是跟蘇見微學(xué)壞了,凈揀些我不愛聽的話來說。我去了,你們在這好好學(xué),學(xué)不好的話,之后看我怎么罰你們?!?/br>谷蘊真默默地想,看來池家人都是一脈相承地愛捉弄人,左不過池逾、蘇見微直白,池在含蓄而已。他與池府的管家說了,定好上課的時間。管家給他一把書房的鑰匙,與他道書房內(nèi)間也有小床,有時實在天色已晚,暫作留宿一晚也無不可,又說好薪酬待遇,先定了半年的期限,半年后再決定是否繼續(xù)聘他。只是酬勞優(yōu)厚到谷蘊真都有些恐慌,幾經(jīng)推脫他還是決定只收一半,對管家慚愧道:“在下實在學(xué)疏才淺,屬實當(dāng)不起這些錢財,受之有愧。”管家奇道:“給你錢你也不要?”谷蘊真連連擺手:“感謝抬愛。”管家笑說:“這話你別跟我說,跟大少爺說去罷,是大少爺叮囑我,萬萬不可苛責(zé)來做家教的谷師父?!X財如同糞土,能多拋灑就拋灑,幫個好人買幾件好衣服,也算積德行善了’,這是他的原話?!?/br>谷蘊真愣住半天,捏著衣角,極度懷疑地把自己上下的衣裳看了一遍,咬牙切齒道:“豈有此理,我的衣服有什么不好了?。俊?/br>他惱羞成怒地想:池逾果然還是個壞家伙!第5章妖怪妖怪住在鞋兒巷谷蘊真在池府與琴行間奔波,往日空空蕩蕩的日程倒被塞滿。教習(xí)蘇見微是一件十分累人的事情,見微年紀(jì)小,心思卻聰慧靈敏,有時候說出來的話極為荒謬,想之又似乎有理有據(jù)。谷蘊真一時應(yīng)對不上,便被這小孩嘲笑,弄得他愧得臉紅耳赤。更無暇顧及別的,每晚回家就滿身疲累,還得提筆在手札上記錄今日被取笑的某一論點。這么過了一個禮拜,終于臨至春分節(jié)氣,槐樹吐芽,蘭草生香,蘇見微要回江南家看望爹娘。他原本是家中送來陵陽求學(xué)的,在池府待了半年,什么都沒學(xué)會,池逾的歪理邪說倒學(xué)得有模有樣。這次回去,谷蘊真教他不要說那些風(fēng)月話,更不要嘲諷他人,說得心力交瘁。蘇見微撇嘴道:“哎呀我知道了!不要再說啦,師父,你是小姑娘嗎?一遍遍地重復(fù),煩不煩啊。”“你哪里就知道了?!惫忍N真查看他這幾天的練字冊。蘇見微天資異稟,只是脾氣略微差些,習(xí)字念詩都作的很好,先前學(xué)古箏,他在班上的水準(zhǔn)也屬于上等。他想起來一件事,合上練習(xí)冊說:“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在古箏班欺負(fù)觀海啊?你說他像女孩子是逞口舌之快,還給他送裙子,就是行切實之兇了?!?/br>蘇見微歪頭想了想,說道:“他就是像女孩子啊,我把看到的事情說出來有什么不對?哪個男孩子用那種聲音說話了,咿咿呀呀的,還說什么隔壁的哥哥教的,誰知道他家隔壁住的是哥哥還是jiejie呢?!?/br>“……”谷蘊真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哽咽半晌,矮**跟蘇見微平視,開口:“我就住在觀海家隔壁。”蘇見微迷惑不解地望著他,接著又惡劣一笑:“那谷老師其實也有點像女孩子?!?/br>谷蘊真驀地睜大眼睛,反了天了!小屁孩還會說這種話了!他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的,臉上騰起陣陣紅暈,呆滯片刻,急道:“誰教你的這些話?油腔滑調(diào)!是不是池逾?”他起身去拿什么東西,回來時已經(jīng)平復(fù)心情,說道:“素日里要奉行溫良恭儉讓的原則。玩笑時活潑些也好,只是不要活潑過頭了,像池逾那種的就不好,我給你舉個例子?!?/br>蘇見微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在桌前坐定,拍拍蘇見微的腦袋,遞給他一個牛皮紙袋子。蘇見微莫名其妙地接過來,打開紙袋子,一陣怡人的花香撲面而來,枯萎花朵細(xì)細(xì)碎碎,攏在一個個透明的小包里。谷蘊真插空道:“這是給你父母帶去的花茶,其實你也能喝一點,是我自制的,對保養(yǎng)身子效果很好?!彼^續(xù)方才的話題:“如你小舅舅那類人,便是出口無狀,只要自己心里暢快,管不得別人想什么。如古代三國時期有一位才思敏捷的謀士,叫做楊修的,無論魏王打什么啞迷,這位楊修先生都能準(zhǔn)確無誤地猜出他的意思,分毫不差。旁人稱贊他靈巧機智,他越發(fā)志得意滿,自以為是天底下頂尖聰慧的人,最后的結(jié)局卻是橫尸街頭?!?/br>蘇見微打了個抖,谷蘊真便說:“所以古往今來,逞一時口舌之快的人注定無法長久。你年紀(jì)還小,萬萬要時刻記掛著,不要隨意說話?!?/br>“哦……”蘇見微到底還小,**歲的孩子,抱著紙袋子垂頭出神,像嚇到了似的。谷蘊真正想著是不是自己說得太過,蘇見微抬起頭笑道:“但是觀海就是像女孩?!?/br>谷蘊真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做個鬼臉說:“就算我橫尸街頭,觀海還是像女孩!像就是像,啊――噫――”他還學(xué)起那種別扭的聲音來,全然一副無賴的樣子。他正呆在原地?zé)o計可施,書房的門被人拍了拍,有人在門口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