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銳利。因著那些記憶的原因,傅長陵對面前的人并無惡感,但是畢竟已經(jīng)過去十九年,如今的越思南到底是個什么人還不好說,于是傅長陵只能是保持著警惕,緊盯著越思南。越思南往著旁邊扶手輕輕一靠,笑出聲來:“好久不見了,小長陵?!?/br>傅長陵聽著越思南的問候,便知越思南是知道他進了藺塵的記憶。他稍稍一想,便反應(yīng)過來:“你故意的?”“算是故意,也算無意。”越思南抬手溫柔摸著坐在她膝頭的傀儡的腦袋,“你到這里,是我有意,但你看到的內(nèi)容,便不是我有意,就能有的了?!?/br>傅長陵不說話,越思南垂下眼眸:“既然一切你已經(jīng)知道了,那么也該知道,叫我什么吧?”傅長陵聽得這話,沉默片刻后,他笑起來。“越姨?!?/br>越思南輕輕一笑,柔聲道:“乖?!?/br>第八十七章你們怎么什么都知道?蘇問……傅長陵聽著這聲“乖”,他內(nèi)心酸澀之中,又帶了幾分異常的清醒,他清楚知道,面前這個人并不幻境里那個越思南?;镁持心莻€人再好,她也是十九年前的越思南,誰也不知道這十九年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清楚十九年后的越思南,到底是在想什么。傅長陵靜靜看著越思南,越思南手一抬,兩把椅子便憑空出現(xiàn),落在秦衍和傅長陵身后,她手邊的桌子擴大,移動到秦衍和傅長陵面前,她肩頭的傀儡跳下來,給兩個人倒了茶,越思南端起茶杯來,喝著茶道:“趁著此刻你我還有些情誼,有什么問題想問的,便趕緊問了吧?!?/br>“我問了,”傅長陵看著傀儡將茶放在他面前,垂眸凝視著碧色的茶湯,“你就會答嗎?”“我至少不會騙你?!?/br>越思南斜靠著椅子,輕笑道:“我可不是那些個老東西,將你騙得團團轉(zhuǎn)。在傅家這十八年,過得如何?”“你不該知道嗎?”傅長陵苦笑著抬頭,“我不信你一次都沒來看過我。”如果越思南是幻境里那個人,她應(yīng)該是來見過他的。越思南沒說話,她坐了一會兒,似乎是想起什么,片刻后,她自嘲一笑:“你倒是聰明。你小時候,我的確是去偷偷看過你。但我身份不便,只能偷偷瞧你。有一次你遇見了我,看見我旁邊的火鳳,”說著,越思南轉(zhuǎn)頭,溫柔摸著她手邊傀儡的頭,傀儡抬頭看她,高興裂開滿是鋼牙的嘴,越思南被這個叫‘火鳳’的傀儡逗樂,也笑起來,“它想同你玩,你被嚇到了。我想你怕我,也就不再去見了?!?/br>“對不起?!?/br>傅長陵低啞出聲,越思南搖頭:“又不怪你。你那時候還小。我現(xiàn)下時間不多,言歸正傳吧,”越思南抬眼看他,“有什么要問,快些。問完了,我便要問你了?!?/br>“云羽在哪里?”秦衍立刻出聲,越思南直接道:“十里外落霞洞中,不過,你們要帶他走?”越思南笑起來,傅長陵皺起眉頭:“他不能跟我們走?”“能倒是能,”越思南靠在椅子上,抬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不過,他之前軀體盡毀,因為是厲鬼所傷,陰氣太重,沒法復(fù)原,所以我只能給他造了四肢,看上去可能有些異樣?!?/br>“無妨。”秦衍放下心來,“人在就好?!?/br>“算我給你們的一個禮物吧?!痹剿寄弦恢蹦_搭在另一只腳上,甚至前傾,撐著自己下巴,腳無意識的輕輕晃動著,仿佛一個少女一般,“還有什么想問的呢?”“我們在那縷神識中看到的,你知道嗎?”“知道?!痹剿寄闲θ萦行┑?,“我隨你們一起進的,我待在‘越思南’的神識里?!?/br>“那么那些事都是真的嗎?”“真的。”越思南垂下眼眸,抬手摸著桌上杯子的邊緣,緩聲道,“比你們看到的,還要慘烈些。當(dāng)年沒有你們的幫忙,所以每一次都是血戰(zhàn),藺塵jiejie當(dāng)年一個人上鴻蒙天宮要人,被他們一路追殺,傅玉殊抱著孩子偷偷逃跑,被傅家人帶走。藺塵jiejie一路被追殺到太平鎮(zhèn),她躲進太平鎮(zhèn)里,因為她的威懾和傅玉殊的陣法,追上來的修士不敢入鎮(zhèn),于是他們就想了那個下作法子,讓太平鎮(zhèn)的人給藺jiejie下毒,然后生吃了她。”“傅玉殊清醒得很,”越思南笑起來,“他被抓住,就知道自己沒了指望,是他主動將你獻祭給傅家的?!?/br>“傅家原本的陣法,是受鴻蒙天宮的委托,將你和云澤相關(guān)聯(lián),日后讓你的靈力和氣運飼養(yǎng)云澤。但是在傅玉殊說服之下,你單獨和傅家簽訂了契約,你的一生用來供養(yǎng)傅家。這樣一來,傅家可就昌盛了,瞧瞧你們傅家這些年,元嬰修士不知凡幾,化神期修士都有五位。整個云澤誰有你們家這樣昌盛的氣運?”“他將你獻給了傅家,這還不夠,”越思南眼睛開始越來越紅,周邊塵埃被風(fēng)卷著緩緩升起,她語調(diào)逐漸激動,“他主動趕往了太平鎮(zhèn),將藺塵jiejie抓了出來,把她送到鴻蒙天宮受人羞辱,最后為自證清白,還要親手斬了她!不僅如此,他為了權(quán)勢,還迎娶了越思華,他忘了當(dāng)年許諾過jiejie什么,忘了答應(yīng)過我什么,他當(dāng)死!”“所以,”秦衍看著似乎是要瘋狂起來的越思南,平靜道,“你在他成婚當(dāng)日,送了藺前輩的鳳冠過去給他?!?/br>“對,”越思南聽著秦衍的聲音,又稍稍平復(fù)了些,她舉起茶杯,低頭茗茶,“我要提醒他,總有人記得,過去發(fā)生過什么?!?/br>“其實,你或許有些誤會,”傅長陵斟酌著用詞,“我父親他……”“你閉嘴!”越思南猛喝出聲,“你果然是傅家的血脈,你要維護他們是不是?”“越前輩,”秦衍見越思南似乎有些失控,提醒她道,“他是藺前輩的孩子,唯一的血脈,他也很愛他的母親。”“他必須愛她!”越思南扭頭看著秦衍,怒喝道,“他、傅玉殊、傅家、太平鎮(zhèn)、萬骨崖、鴻蒙天宮,乃至整個云澤——”越思南湊近秦衍,一字一句,咬牙道,“他們都欠她?!?/br>“所以呢?”秦衍抬眼,“您打算怎么辦?”越思南聽到這話,她沒說話,她靜靜看著秦衍的眼睛,秦衍平靜看著她:“當(dāng)年藺前輩死的時候,你在哪里?”越思南沉默著,她看著面前的年輕人,有一瞬間,她覺得這個人似乎什么都知道。接著她聽秦衍沉穩(wěn)道:“你就在太平鎮(zhèn)。你和藺塵一起逃到這里,她讓你躲在人群里,你就看著她遇難,你不敢出聲,不敢救她,你就在人群里看著她,對不對?”越思南沒說話,她盯著秦衍,眼淚落下來:“你就在她身邊,所以她被傅玉殊帶走之前,才能把金丹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