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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灌頂?shù)臅r間,他從骨到皮,從識海到命星,都徹底的歸入了這個世界。姜晏從蕩云山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大病了一場,面色蒼白,再無悲喜。他只一揮手,便撕裂了空間,一眨眼,便回到了玄青宗山門之下。他面無表情的回了天樞峰,剛一坐下,宗主便出現(xiàn)在天樞峰主殿。“你化神了?”宗主面帶喜意。姜晏沉著臉點頭。宗主這才發(fā)覺不妥,急忙道:“陸琛呢?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雖然他們走的低調(diào),但是宗主還是知道他們是一同出行。“陸琛?!闭f起這個名字,姜晏只覺得心頭刺痛,他撫了撫胸口,繼續(xù)面無表情道:“他不小心墜入了魔域,生死不知。”生死不知四個字,讓宗主都忍不住面色大變。“怎會如此!”宗主急的在殿中來回踱步,絲毫沒有想過,陸琛失蹤,最該懷疑的,是一同出去的姜晏。“掉入魔域事關(guān)重大,此事不能善了,我會立刻著急四閣七峰真人議事,你要仔細(xì)說明!”宗主立刻作出決定。姜晏早就想過會如此,所以倒也不驚訝,點了點頭:“我明白?!?/br>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苦澀,原本心尖的刺痛似乎又變得銳利了一點。“唉……”宗主擔(dān)憂的看著姜晏:“你也別難過,陸琛福緣深厚,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br>宗主這話說的他自己都不相信,再福緣深厚,一個道修掉入魔域,那就如同一個骨rou頭掉入了狼窩,不被分拆干凈才是咄咄怪事。“我知道?!苯痰吐暤?。只是他這個知道,卻是真話。陸琛不會死,他只會更強,只是等他歸來之日,便是他身死之時。姜晏垂下頭,臉上俱是干澀的笑意。掙扎了這么久,費盡了無數(shù)心機,最后還是逃不過天意。“你好好休息吧?!弊谥髡`以為他這是感傷弟子逝去,溫聲安撫道。姜晏卻不再多言,他覺得心上的銳利,似乎已經(jīng)劃開了表皮,刺入了血rou之中。宗主匆匆離開了。姜晏頹喪的倒在座位上,抬手的力氣也沒有。清風(fēng)探頭探腦的從外面往里看,端肅的臉上滿是擔(dān)憂。“真人……”他小心翼翼道。之前的話他都聽到了,平日里姜晏如何重視關(guān)心陸琛,他最清楚。“嗯?”姜晏這才反應(yīng)過來,眼神迷茫的看向外面。清風(fēng)從未見過姜晏這樣,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真人,鄧真人來找過您,說有話要與您說?!?/br>“我誰都不見?!苯坛聊嗽S久,終于聲音干澀的說出了這句話。清風(fēng)不知如何應(yīng)對,只能低下頭。“可是,可是他明天就會過來。”清風(fēng)訥訥。姜晏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卻是再也沒有力氣說話了。真沒想到會這個樣子。姜晏愣愣的看著座下的椅子。那把椅子,是陸琛來時常坐的。他身條好,纖細(xì)又英挺,坐在那兒,直著腰,看著就像是春日的小白楊,雖然總是板著臉,但是看著他的時候,又總是露出柔意。聽他訓(xùn)示的時候,喜歡垂著頭,但是時不時的又總是會抬頭瞄他一眼,他一直都知道,卻只當(dāng)看不見,任由他臉上露出竊喜的神色。原本這個時候就該知道他的心思的,但是他太蠢,總覺得是他少年人心思,在故意作怪。現(xiàn)在,他終于徹徹底底將他捧到自己眼前的真心狠狠的踩在了地上,只是心中,卻沒有想象中那樣釋然。陸琛,雖然說還會再見,但是我寧愿這次真的是永訣。第62章身后事宗主召集四閣七峰議事,不過半個時辰,紫微峰的太極殿中便坐滿了人。宗主一身白衣,站在大殿丹陛之上,丹陛之下,四大閣主分坐兩列,再之后才是七大峰主。“天樞峰。”宗主看向姜晏,緩緩開口:“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給大家說說吧?!?/br>“是?!苯檀耸旅嫔弦呀?jīng)沒有了之前的頹喪,平靜的起身行禮應(yīng)下。宗主一句話,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晏身上。姜晏不以為意,語氣平淡:“我與徒弟陸琛前往蕩云山采集戮仙草,陸琛為了救我,不慎跌入魔域?!?/br>這話說的幾乎沒什么起伏,但是殿中諸人卻都惶然失色。倒不是說陸琛一個弟子有什么可惜的,而是有人進入了魔域,那就說明,那道封印,已經(jīng)到了極限。“宗主將這件事通報其他三州了嗎?”萬象閣的閣主徐長風(fēng)突然道。萬象閣司推衍,姜晏也效力于萬象閣。“早就通報了,明日其他幾位掌門就會與我聯(lián)系?!弊谥鞯馈?/br>上等州四大州,圍繞云夢澤分布,云夢澤北面的云州是道修玄青宗統(tǒng)轄,云夢澤西面的安州是儒修白鹿書院統(tǒng)轄,云夢澤南面的靈州是佛修枯禪寺,云夢澤東面的寧州是劍修紫霄劍派。四大仙門共統(tǒng)仙凡十六州,相互扶持,相互牽制。封印魔域,也是四大仙門共同的責(zé)任。“既是如此,叫我等過來,又能有何用處?!绷返痛怪佳?,語氣冷淡。柳朔一身黑衣,神情冷冽,在幾位閣主之中十分顯眼。姜晏聽見他說話,指尖微顫,卻硬生生壓了下去,微微垂眸,不動聲色。衛(wèi)端側(cè)身看了姜晏一眼,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宗主依舊神色平靜,微微一笑:“柳閣主難道忘了,我們宗門還有一個弟子失陷其中?!?/br>柳朔嗤笑一聲,看向姜晏:“那也只能怪他師父是個廢物,與我等何關(guān)?”姜晏只覺得血液逆行,怒意直沖上腦。溫行書一把拉住姜晏,生怕他在這種地方鬧事。“閣主這話是什么意思?”溫行書朗聲道:“蕩云山危機莫測,出了這種事情也在預(yù)料之中,難道閣主這一生就未曾有過什么失誤不成?”溫行書意有所指,但是柳朔冷漠的臉上卻波瀾不起,只深沉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溫峰主真是好口才?!彼o緊盯著溫行書,語氣譏諷。溫行書笑笑:“閣主過獎了。”柳朔神色一凝,似有殺意溢出。明月閣閣主顧平瀾是個老好人,這個時候急忙出來打哈哈。“柳師兄,宗主叫我們過來,也是好意,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總不能咱們什么都不知道吧,至于那名弟子,只怕也是失誤所致,姜峰主心中必然悲切,你也該體諒才是?!?/br>柳朔周身的殺意一頓,漸漸收斂了起來。“沒想到顧師弟話也不少?!彼溲劭聪蝾櫰綖?。這么多年和柳朔相處,顧平瀾可不怕他,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