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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br>外公的皮膚像一層脆油紙,仿佛一折便碎了,他抬起腕子擦了擦眼角,拍拍莊奕的手,一時無言以對。正沉默間,外面門板三響。護工小哥看見這邊情狀,探頭探腦地說:“江老師,您該做檢查了?!?/br>“我陪您去吧。”莊奕忙將墻邊輪椅撐開,把兩股戰(zhàn)戰(zhàn)的外公扶進去,“在哪兒做檢查?”外公搖搖頭,推開他,指指穿黑T恤的小哥:“小楊陪……陪我去,你坐,坐?!?/br>莊奕不愿拂逆他的意思,給他整整衣擺,將他送了出去。外公走后,他又在門外站了片刻,深吸一口氣,重新?lián)Q上笑容進屋。尋聿明還老老實實站在墻角,兩條腿并得緊緊的,一雙手交疊在尾骨頂端,站得筆管條直。莊奕看得新奇,從前聽他說過在家不聽話或犯錯會被外公罰站,但今天親眼看見,還是覺得驚訝又好笑。沒想到這么高高大大的男人,平時在人前端著學(xué)術(shù)權(quán)威架子的男人,手術(shù)室里指揮若定、臨危不亂的男人,竟然會因為外公的一聲呵斥,便乖乖走到墻角罰站,還是以如此羞恥的姿勢。“你就不會偷會兒懶么?”莊奕嘴角噙笑,抱著肩靠在墻邊,調(diào)侃道:“外公出去了,你等他回來再站也不遲?!?/br>他滿眼幸災(zāi)樂禍,尋聿明扁著嘴瞪他一下,臉上淚痕宛然。莊奕翻出袖口柔軟的內(nèi)襯,抬手幫他擦了擦,“怎么哭了?這么委屈嗎?”尋聿明側(cè)過臉不吭聲,莊奕捏著他下頜強行扳過臉,笑問:“怎么不說話?坐下吧,這么站著怪累的。”“外公沒準我坐。”尋聿明悶悶道。“你知道外公為什么罰你站嗎?”莊奕看著他說,“明明,外公真的很愛你。他是怕我還記恨著以前的事,以后對你不好,所以才當著我的面訓(xùn)斥你,是罰給我看呢?!?/br>其中良苦用心,只怕也唯有同樣這般愛他的莊奕,才能體味了。尋聿明眼圈一紅,點頭道:“我知道,外公做什么,都是為了我好?!?/br>小時候擔(dān)心他成績下滑影響前途而罰他,長大后擔(dān)心他得罪愛人失去幸福而罰他,無論何時何地,外公總是一心為他著想。“我……”尋聿明禁不住鼻酸,眼淚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莊奕扳過他肩膀,將他按進懷里,一下下拍著背,柔聲道:“別哭了,外公不是還好端端的在這里嗎?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每個人都無法避免衰老,我們只要多陪陪外公,他就會很開心?!?/br>尋聿明依偎在他懷里,仍是手背后的姿勢,眼淚沁濕了他小半個肩膀,口里泣不成聲地念叨著些什么。莊奕也聽不清楚,只是抱著他,輕輕撫摸他腦袋,在他背心緩緩揉搓。外公做完檢查回來,聽見屋里隱隱傳來啜泣之聲,按住輪椅,指指樓下,吩咐護工帶他去人工湖邊吹風(fēng)。尋聿明哭得沒力氣,漸漸止住聲音,莊奕在他耳畔低低道:“外公怎么還沒回來?我們?nèi)フ艺宜伞!?/br>“可是……外公還沒讓我動?!北且裟夷业?,聽著格外乖巧,尋聿明靠著他肩膀,大半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也不知是誰在罰站。莊奕嘆了口氣,看看表,已經(jīng)一個多小時了,這樣站下去還不如直接挨頓打痛快,真夠折磨人的。他將想法告訴尋聿明,后者笑道:“外公說罰站還能鍛煉身體,打要是打重了,會生病的。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外公從來不舍得打我,寫錯題就罰抄,做錯事就罰站?!?/br>“我也沒挨過打?!鼻f奕憶苦思甜,發(fā)現(xiàn)自己和他的童年頗有相似之處,“我如果做錯事,就會被限制出門時間,和一些活動。但我家的管家特別疼我,每次他都悄悄掩護我出去,被發(fā)現(xiàn)前再溜回來,從沒被發(fā)現(xiàn)過?!?/br>他的外表太具迷惑性,看起來溫文爾雅,祖父母怎能想到他的反叛精神都藏在心里,只是不肯聲張罷了。“誰說我沒挨過打。”尋聿明笑道,“有一次我想做沸點實驗,但家里沒熱水了。我就偷偷燒了一大壺開水,結(jié)果太沉了我拎不動,一下子灑了,差點兒燙傷腿。外公發(fā)現(xiàn)以后,用掃床單的那種板梳把兒敲了我手心,都敲腫了,求饒都不管用?!?/br>“活該。”莊奕捏捏他臉頰,笑容暗藏寵溺,“換了我打得你屁股開花,看你以后還敢不敢?!?/br>尋聿明聞言,掙開他的懷抱,道:“我去找外公,你自己待著?!?/br>莊奕忙跟上去,邊走邊說:“怎么生氣了?”哭完以后倒像個小孩子了。尋聿明跑到門口,見遠處青草坡上,外公正坐著跟另外兩個老頭說話。他和莊奕走過去,笑問:“聊什么呢,外公?”外公看見他們,一向嚴肅的臉上也綻開炫耀的笑容,沖旁邊人道:“這是我的兩個外孫,好乖的?!?/br>兩個人陪他坐了半天,眼看日落西山,夜里涼起來,便將外公推了回去。莊奕切開一只火龍果,用小勺挖著喂給外公,尋聿明怕他吃太多不消化,剩下半個便收進冰箱沒動。吃完水果,護工來分藥,莊奕倒了溫水,問道:“這吃的是什么?”尋聿明太陽xue一跳,剛想阻攔,護工已脫口而出:“還是硫必利啊?!?/br>“硫必利?”莊奕默默記下這個名字,沖尋聿明笑笑,沒說什么。他們在療養(yǎng)院待到晚上八點半,等外公洗完腳睡下后,才開車回家。莊奕落下玻璃,晚風(fēng)倒灌進來,輕紗般籠罩著他們。尋聿明斜倚車門,額前碎發(fā)飄揚,那雙明媚的眼睛展露在霓虹中,倒映著窗外匆匆流淌的浮光掠影。他心情不錯,看得出來,今天外公非常高興,他也好久沒這樣輕松了。回到家,莊奕叫了兩份外賣,吃完便催他去洗漱休息。尋聿明心里想著外公吃的藥,只怕是瞞不住莊奕了。這病的遺傳性很強,一旦告訴他,也許他會猜到當初自己和他分手的真正原因??扇舨桓嬖V他,終究他能查出來。況且他現(xiàn)在不問,不代表以后不會問,到時難道還能騙得住他嗎?自然是實話實說。尋聿明好生糾結(jié),躺在床上躊躇半日,怎么也睡不著。他翻起身,扭開臺燈,去敲了敲莊奕房門。他想好了,只告訴莊奕外公的病情,絕口不提自己半個字,如果他問便矢口否認。這件事是自己最后的隱瞞,也是最后的底線,怎么都不能坦白的。他甚至不敢想,假如莊奕知道他遺傳了外公,會為他犧牲多少。他的大半生注定要毀了,外公的一生已經(jīng)毀了,這世上他珍視的人只剩下一個莊奕,他總要努力保護好,不能讓他的人生有半點瑕疵。門敲了又敲,莊奕半天才打開,“怎么了?”“沒事,你睡了嗎?”尋聿明見他困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