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她乞求他：“讓芬芙兒回家吧?！?/br>
路德維希四世陛下在經(jīng)歷了西本王子的政變后，身上的氣息變得更加冰冷，他也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學(xué)著溫和下來，“芬芙兒有她要走的路。她的命運已經(jīng)被星辰安排，我們沒有辦法改變?！?/br>
西莉亞王后慢慢地?fù)u頭，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芬芙兒公主悄悄離開三色堇王宮，路德維希四世陛下頒發(fā)的讓她永生不要回帝都的旨意。

那是所有不幸的源頭。

久病讓她鬢角染上白霜，昔日柔亮滑溜的金發(fā)變得黯然無光，臉上因病長出褐色的斑，唇色蒼白，像是凋零的鮮花。這兩年她相繼經(jīng)歷家族衰敗，女兒被夫家除名、追殺，兒子也下落不明，她曾經(jīng)殷殷期盼的丈夫的寵愛現(xiàn)在也變得無關(guān)緊要，她依舊是三色堇帝國的王后，這個帝國最尊貴的女人，卻也是這個帝國最悲慘的女人。

西莉亞王后黯淡的藍色眼眸升起絕望。

那是個母親對摯愛的女兒最后的留念、不舍、牽掛。

曾幾何時，芬芙兒公主在這個冰冷的王宮里陪她度過無數(shù)個漫漫長夜，是她最貼心的小棉襖。

她把自己少女時代所有夢想都傾注在她身上，希望她能得到最完美的愛情，卻把她養(yǎng)得單純不知世事。

她養(yǎng)在溫室里的花朵現(xiàn)在不得不在外面經(jīng)歷凄風(fēng)苦雨，卻永遠(yuǎn)不會再有最適合它的泉水、養(yǎng)料、土壤。

“我會把消息傳到帝國的每個行省，三色堇家族會恢復(fù)芬芙兒公主的身份，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回來。三色堇帝國帝都的城門會永遠(yuǎn)向她敞開?！笨赡苁且驗閼z憫，對這個即將魂歸亡界的女人最后的憐惜，路德維希四世陛下最后還是按照西莉亞王后的愿望頒布了政令。

西莉亞王后至死都不明白，路德維希四世陛下當(dāng)初給芬芙兒公主的選擇不是出于父親、出于君王的憤怒，而是他看見的芬芙兒公主的未來。

那個天真嬌憨的小公主走上的是條不歸路。

“謝謝?！睉以谛纳系淖詈罂跉馑闪讼聛?，西莉亞王后只覺得全身無力，nongnong的疲憊已經(jīng)完全把她淹沒了。

她想，如果再給她個機會，她還會嫁給路德維希四世陛下嗎？

嫁給這個全帝國最有權(quán)勢的男人，嫁給這個從來沒有愛過她、甚至不愿意敷衍她的男人，嫁給這個間接毀滅她家族、血親的男人，嫁給這個給他們女兒一條歸家的路、她還要說謝謝的男人……

西莉亞王后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她當(dāng)初嫁給路德維希四世陛下也不僅僅是為了愛情，她的家族需要這份擁立之功，他們才能擺脫暴發(fā)戶的名頭，真正的躋身帝國的上流社會。雖然她的父親、哥哥死了，但她的兒子最后還是會成為這個帝國最尊貴的人，喬伊特家族還沒有完全消失，他們會東山再起，他們會站得比曾經(jīng)還要高！

……

路德維希四世陛下宮殿外有不少侍從，他們都眼神冰冷，刀劍鋒利。

艾斯視若無睹地獨自走進了宮殿。

路德維希四世陛下原本背對艾斯，站在書架邊上尋找某本書。突然，他心有所感似地回頭，看見了艾斯，“你來了?！?/br>
“陛下?！卑刮⑽⒐怼?/br>
“很久以前，我曾經(jīng)非常想見你?！甭返戮S希四世陛下說：“我那個時候很高興有你的存在?！?/br>
他審視著艾斯的面容，在艾斯身上尋找他或者卡洛琳夫人的痕跡——艾斯繼承了三色堇家族的黑色頭發(fā)，綠色眼睛，五官酷似卡洛琳夫人，只是艾斯眉宇間多了兩分堅毅。

卡洛琳夫人也堅毅，只是她把她的刺都收了起來，尋常人見不著。

艾斯唯有似笑非笑的模樣最肖卡洛琳夫人，他們都有不知不覺勾走人心魂的魅力。只是卡洛琳夫人更外向些，艾斯截然相反，他最不喜社交了。

艾斯默默地聽著。

路德維希四世陛下需要的也只是個傾聽者罷了。除了艾斯，這個位面他也已經(jīng)找不到其他人聽卡洛琳夫人與他當(dāng)初的故事了。

……

“后來我從愛德禮家族知道了卡洛琳與海因里?！だ锵Ｌ氐氖隆Ｎ胰チ四Х◢u，沒有見到他。魔法島島主答應(yīng)我，讓海因里?！だ锵Ｌ厮唾惪怂沟饺劳鯇m。他來見了我，又去祭奠了卡洛琳。”路德維希四世陛下說：“我按照魔法島的要求，派了騎士團去小位面。

我允許賽克斯加入皇家近衛(wèi)騎士團，讓他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三色堇王宮里。我那個時候可沒打算把皇家近衛(wèi)騎士團交給他，都只是他自己的本事罷了。

有時候我會覺得卡洛琳的存在是鏡花水月，不是真實的，只是場夢。只有看到賽克斯，我才能看到她留在這個位面的痕跡。

我那個時候想把你接到王宮里來?！?/br>
路德維希四世陛下看向艾斯的眼睛里有抹恨意，他甚至沒有費心掩飾它。

艾斯站在路德維希四世陛下的對面，依舊是平靜的。艾斯的波瀾不驚不僅僅是表現(xiàn)出來的，他的心底也不曾因為路德維希四世陛下的態(tài)度泛起漣漪。

這又讓路德維希四世陛下想到了卡洛琳夫人。她其實會因為他的話哭，笑，高興，難受，但那些情緒都只是浮現(xiàn)在她的臉上，她真實的心神從來都沒有被他牽動過。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卡洛琳知不知道你是我的孩子。她必然是知道的?？伤秊槭裁床桓嬖V我？”路德維希四世陛下說：“明明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好的生活。我可以給你請最好的劍術(shù)老師，你想學(xué)習(xí)魔法，王宮里的魔導(dǎo)士也可以收你做學(xué)生，你長得這么漂亮，帝都所有的女孩都會喜歡你的。

你不用在巴特索登莊園小心翼翼地生活，甚至不敢突破四級。你不用每天讀那么多大塊頭，去成為不能結(jié)婚、不能襲爵的學(xué)者。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展現(xiàn)你的優(yōu)秀，讓你所有的同齡人欽佩你，羨慕你，嫉妒你！”

“我后來想明白了?？辶障矚g的從來都不是我，不是諾依曼子爵。在更久以前，海因里希·里希特為了突破劍圣去魔法島，她就把她的心給封閉了。她用她的整個余生去等他。”承認(rèn)這個事實對路德維希四世陛下來說是異常痛苦的。

“她可以和很多男人談戀愛，成為他們的情人，可她絕對不會結(jié)婚，她要保持自由之身。”路德維希四世陛下道：“雖然那個時候所有人都以為海因里?！だ锵Ｌ夭粫貋砹?，但她要是結(jié)婚了，海因里?！だ锵Ｌ鼗貋?，她要怎么辦？

所以她絕不會結(jié)婚的！

只是我那個時候不明白。我向她求婚，她拒絕了。我強行把她拘禁在王宮里，不愿意放她離開。她最后答應(yīng)做我的情人，只要我不結(jié)婚，她就永遠(yuǎn)陪著我。我那個時候已經(jīng)猜到她不愛我了，她對我所有的熱情都是假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