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追求力量的畢竟少見，茨瓦爾可沒有在艾斯的眼中看到如銀輝劍圣海因里希那樣的死志。

……

在識海的深處，諾歐能感覺到，自從他放棄對身體的掌控后，他本能吸收的星力越來越多，對瓊的戰(zhàn)斗也漸漸站了上風。

這些天他經(jīng)歷的戰(zhàn)斗也不是完全無益的。

他原本站在更高的境界上，就像他會道算術(shù)題的公式，所以他能解出相關(guān)的數(shù)學題。但現(xiàn)在，隨著他戰(zhàn)斗越來越多，他也能自己推導出這些公式了。

等他的優(yōu)勢足夠大，就可以與諾恩他們?nèi)矶肆恕?/br>
突然，諾歐感受到陣心悸。

哪怕他身處識海深處，他也能感受到陣靈魂的陣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要被奪走，要失去。

而能給他帶來這種感覺的……

諾歐重新睜開眼睛！

瓊正拄著劍，望著他的眼睛里出現(xiàn)絲懼意——讓瓊感覺到懼怕的是，他已經(jīng)到極限了，但諾歐沒有，諾歐還在成長，以個非常驚人的速度快速成長。

這就是人類的身軀遠遠超越占星傀儡身軀的地方，他們擁有更多的潛能。

瓊看到諾歐眼中未曾減弱絲毫的戰(zhàn)意，他的嘴角勉強的扯了下，“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讓你離開，大祭司他們很快就要來了。這里是小位面，不是你們的后花園，我絕對不允許你們這樣來去自如！”

諾歐側(cè)過頭，那里有個他非常熟悉、非常親近的氣息在漸漸衰弱。

“那樣的話，就沒辦法了?！敝Z歐喃喃道。

諾歐的聲音很輕，但瓊還是聽到了，他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他眼中最后的場景是諾歐冰涼的藍色眸子，還有柄黑紅相交的劍，像是世間的第一道光，劈開天地，照亮萬物。

然后他才感覺到陣疼痛，他低下頭，看到他的身體被劈成了兩半。

“為什么？”他不能理解為什么諾歐能使用出這樣強大的一劍。

他也不能理解為什么諾歐不惜燃燒靈魂之火，也要強行突破現(xiàn)在的境界，使出這一劍。

明明諾歐還是有很大可能在大祭司來之前擊敗他的，就是大祭司及時趕到，也未必能留下諾歐，為什么他還要為那樣小概率的事件讓靈魂留下不可逆的傷害。

“抱歉。”諾歐從他身邊走過，輕聲道：“我的同伴需要我，我必須立刻前去?！?/br>
瓊呆呆的望向漆黑的天空，這里不是他的故鄉(xiāng)，他一直想要回到另個位面，想要落葉歸根?？墒撬谶@里生活了超過1000年的時光啊。他生命里幾乎所有的記憶都與這里有關(guān)，不管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他為何要糾結(jié)那個物是人非，只在夢中讓他魂牽夢繞的故土呢？

他早就該放下了。

如果他更早些放下，不為執(zhí)念所困，他是不是就不會一直被困在現(xiàn)在的境界？

他吶吶道：“這就是超越圣階的存在的力量嗎？”

“是的。”諾歐回答他。

他已經(jīng)突破了。

是這場位面戰(zhàn)爭中的第三位超越圣階的存在。

“謝謝你。”瓊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睛。作為名劍客，死在這樣的劍下，已經(jīng)是他能想象到的最好的歸宿了。

諾歐往黃金村村外走去，沿途遇上他的占星傀儡都默默退開，目送著他離去。

沒有占星傀儡敢阻攔，也沒有占星傀儡敢露出不敬的神色。

不管是在哪個位面，頂尖的強者都值得任何人尊敬。

諾歐是在一場一對一的、公開、公正的戰(zhàn)斗中殺死瓊的，哪怕這些占星傀儡再悲痛，他們也不會說出指責的話，因為那樣的話是對死去的、作為戰(zhàn)士的瓊的不敬。

在黃金村外，黃金巨龍正盤臥著，等待諾歐。

雅各布、天盾劍圣也站在那里，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見證了位超越圣階的存在的誕生。雖然諾歐原本距離超越圣階的存在已經(jīng)很接近了，但“接近”與“是”看似只有一線之隔，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杰也終其一生都沒有跨過這條線。在他們心中就算諾歐要突破，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絕對不可能這么快。

諾歐沒有與他們多說，他直接坐到諾恩的背上，說道：“我們走吧。我感覺到艾斯的位置了?！?/br>
諾恩沒有再問，直接抓起雅各布、天盾劍圣，展翅飛向諾歐所指的方向。

……

“該死的?！?/br>
艾斯低聲咒罵聲，他身上的星辰藥劑只剩下最后一瓶了，就連空間護腕里買來研究的魔法卷軸都被他丟完了，而茨瓦爾距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艾斯找了個山谷，隨手布置了個簡易的陣法，他就支撐不住的靠在個枯死的樹干上休息。他肩膀傷口的血還沒有止住，平常圣階受傷愈合也非常迅速，但茨瓦爾的力量高他一大境界，他的星力也與艾斯的力量相沖，這使得艾斯的傷口非常難愈合。

他腦海中的念頭轉(zhuǎn)得極快，他有預感茨瓦爾不想殺死他。

但是，他也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第295章有龍吟響徹山谷

在漫天的星光中,茨瓦爾漫步而來。

他注視著這個山谷，問道：“這就是你給自己尋找的葬身之地嗎？”

艾斯閉目養(yǎng)神，沒有說話。

茨瓦爾也不急，靜靜的等在那里。

直到山谷里傳來陣悠悠的嘆息,艾斯睜開眼睛,望向他。

茨瓦爾伸出手,無數(shù)的星星像是感受到了召喚,它們從天上躍了下來,出現(xiàn)在茨瓦爾的手心上。茨瓦爾又把它們?yōu)⑾蛘麄€山谷。原本漆黑的山谷四處亮起了點點的金光,似有無數(shù)的螢火蟲在這里飛舞,夢幻得不可思議。

可在這極致的美麗之下,暗藏著極致的危險。

也是這個位面最深的秘密。

在裸露的巖石之上,在枯死的樹干之間，在目之所及的黃褐色土地之上，不同顏色的符文漸漸浮現(xiàn)出來,它們的光微弱，卻又不可忽視。

這個山谷自然不是艾斯給自己選的墓地。這里是標注的距離玫瑰花海最近的處陣法?？上О箘倓傞_始對陣法修復,茨瓦爾就到了。

他朝艾斯走來，赤足踩在干枯的枝葉上,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這讓艾斯想到亡界的無邊曠野,想到那大片大片的鬼泣林,鬼泣林的盡頭就是死靈海，是亡界死意最濃郁的地方,那這個位面呢？這個位面又代表著什么？

艾斯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他死在茨瓦爾手上以后,他是不是還有機會以亡靈的形態(tài)前往亡界？

遠處傳來聲輕微的龍嘯。

艾斯想起他在不萊梅城孵化的幼龍。

據(jù)說人死之前會回憶起他生命中經(jīng)歷的所有重要的事。

艾斯并不畏懼死亡。

人們恐懼死亡，是因為未知。但他是骷髏之王,與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