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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手包好,偷偷探入大師懷中……黑暗中,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出乎意料扣住了她的手腕,死死鉗住。無花冷笑著翻過身,聲如魔鬼沉沉的低語:“抓住你了?!?/br>林仙兒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如過電般毛骨悚然!這和尚……他為什么醒著!??!她本能想將手抽回,可無花的鉗制又豈是她所能輕易掙脫,她忍不住嚶嚀一聲,哀呼道:“大師這是做什么,快放開我,你弄疼我了……”無花似笑非笑看著她,一雙黑沉的眼睛在銀色的月光里泛著懾人的幽光,令人心神都為之顫抖。他面上溫柔似水,眼底卻并無半分笑意,淡淡勾著唇角問:“小僧倒還好奇,半夜三更,施主來我房中做什么?”林仙兒強擠出笑容,“我、我見晚上起了夜風,擔心大師門窗未關(guān)嚴實,夜里受了寒……”吳明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但笑不語。葉孤城和元滄浪一起出現(xiàn),吳明雖不知元滄浪藏在何處,但不得不警惕飛仙島和元滄浪是否已經(jīng)結(jié)盟。生死符既是牽制的手段,也是一種刺探。若真是最壞的情況,必要的時候,他會將兩個一起做掉。像他這樣的人,天文地理文韜武略無所不精,只要他有心,十六歲便可名動天下。但他只對一件事沒有辦法——凡人無法控制的生老病死。他初到中年,就開始呈現(xiàn)衰老之態(tài),發(fā)際線一天比一天后退,如今小女才垂髫之年,他的頭頂就禿了一半,看上去活像個小老頭。他深以為自己可能比別人短壽,所以很早就以出海奇人的身份混進仙山蓬萊,想要得到傳說中的“不老長春功”。可惜,待他一步步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取代島主,完全將洞天福地島控制在手中后,他才從島中的典籍獲知全部的蓬萊秘辛。原來蓬萊仙山并非只有一座,而他所在的這座島專司奇花異草,想求內(nèi)門高深武學(xué)和天人合一之術(shù),必須依仗另外兩座仙山。熟料元滄浪忽然找上門,開口第一句就是“你是島主怎么不姓康?你不是蓬萊人?”,吳明只好先下手為強,將元滄浪給做掉。現(xiàn)在,這命大的蓬萊之主卷土重來,來者必定不善,他又怎會讓自己多年之功虧于一簣。第90章“你再灌我我要醉了,我酒量極差,酒品也極差。”徐青藤于是便放下酒壇,“我有無花的消息,你聽嗎?”“……”洛飛羽知道,徐二少探聽八卦的本事天下一流。他灼灼盯著徐青藤,袖管里的手情不自禁緊張攥起。徐青藤貼近他耳邊,洛飛羽便順勢附耳過去。洛飛羽兩碗酒下肚,已然有些微醺,他凝神想要聽清徐青藤說的每一個字——忽然,一道強橫的勁力狠狠撞在他胸口上,洛飛羽瞳孔驟縮,連散流霞都沒來得及開出來。他整個人被這勁氣掀了出去,把身后的墻壁撞得四分五裂。洛飛羽重重咳了幾聲,整個胸腔都是鐵銹的腥味,他急忙塞了自己一把紅藥,血條倒還剩三分之一,但這一擊剛猛無比,他手里明明握著刀,卻用不出任何招式。他耳邊不斷刷著一句話:【經(jīng)脈受損,無法運功?!?/br>徐青藤朝他走來,“我的‘大開碑掌’雖沒練到火候,但也算得了厲兄幾分真意?!?/br>洛飛羽趁勢追問:“在呂鏢頭庫中殺人、留下掌印、害死韓遜、給各派高手發(fā)玉箋的人就是你咯?你還有什么話說?”黃冬訕訕冷笑:“成王敗寇,還有什么說的!”他不甘瞪著洛飛羽,“只沒料到天下居然有人能不用八龍琴,也可奏出天龍八音?!?/br>眾人神色一凜,原本對洛飛羽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好感,又在這威脅和顧慮下變得岌岌可危。洛飛羽知道魔頭是死到臨頭也要拉墊背的,不在意笑了笑,“我用的分明是本門‘嘯影’秘技,昔日姑蘇慕容世家之‘斗轉(zhuǎn)星移’,繡玉谷移花宮之‘移花接玉’,同嘯影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都是借力打力的法門罷了。”黃冬才不肯信:“信口雌黃!什么奇門的秘技能憑你這點微末內(nèi)功,復(fù)制八龍?zhí)煲糁??!?/br>洛飛羽道:“一仙一相,雙癲雙劍,三賢三琴,四指流云,我長歌門的名號,你這種孤陋寡聞之人,自是聽都沒聽過?!?/br>長歌門!眾人雖對這名字陌生,但先前已聽洛飛羽隱約提過“盛唐三大風雅之地”,此時記憶回籠,便驟然想起多年前那名動江湖的“秀姑娘”和那“活人不醫(yī)”萬展秋,依稀便是自稱初唐教坊傳人和萬花谷傳人。世人對長歌門早有猜測,只是從未見過其門人行走江湖,今日見了個活的,焉能不興奮激動。唯獨烈火祖師偏與洛飛羽唱反調(diào),不屑一顧道:“嗷嗷空城小雀,也好意思厚顏自比鳳族。嘴上夸夸其詞,還不是被老夫滅了門。”陰姬眉頭皺起:“何事?”無花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看似在回答這個問題,其實是談起了別的事:“我自從在入谷的馬背上醒來后,始終渾渾噩噩,不知自己是誰,不知過往幾何,心中常有許多疑問,但又一個都想不明白。方才生死一瞬,倒是想透了一些疑問。”他側(cè)目瞧了眼洛飛羽,又很快收回目光,神態(tài)柔和而安詳,充滿了無害的氣息。洛飛羽知道自己方才的胡扯和那天一神水的瓶子,已獲得了陰姬的信任。但信任他是一回事,陰姬對無花的仇視是另一回事。在陰姬眼中,無花就是個移情別戀的渣男,前任狗帶,他這么快就找新歡,無疑是在踐踏秀秀的感情。陰姬并不知無花失憶,也不知萬展秋本人就是秀秀,洛飛羽雖天天巴不得無花吃癟,卻也不想就這么看他被陰姬拍死。“江湖傳聞我也有所耳聞,但我撿他回來的時候他只剩一口氣,而且完全忘記了從前的事。在宮主眼中,這個沒有過去記憶的他,理應(yīng)為他不記得的感情守節(jié)嗎?”洛飛羽這話問得自己心里都很沒底,因為眼下這種情況其實很特殊,無花過去認識的長孫紅和現(xiàn)在認識的萬展秋是同一個人。但如果沒有這些與常理不符的因素,如果洛飛羽只是萬展秋,他定會選擇從一開始就一刀兩斷,趁早將萌芽扼殺在搖籃里,免得日后尷尬。失去的記憶終有一日會回來,到時萬展秋難道要跟一個死人搶人嗎?活人是永遠爭不過死人的。又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