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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茹恩翹起唇角,笑而不語。她利用的正是顧念寒那無法變通的頑固衷心,只要是可以效忠,對于裴尚澤,還是對于裴家,在他看來并沒有太大的差別。即便是顧念寒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愿意再做個傀儡,但只要他還有一丁點兒對裴尚澤的忠誠,一丁點兒對于裴家養(yǎng)育的感恩,他都會硬著頭皮將事情做下去,這樣才無愧于他自己的良心。茹恩嘆了口氣,眼底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譏諷:“唉,即便是再想掙脫枷鎖,到頭來還是改變不了寵物的天性啊。”哪怕主人對它大吼大叫,將它的腿打斷,可當下一次主人需要的時候,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撲過去。裴晚晴靜了半晌,剛剛心底的火焰熄滅,像是被澆了一盆水,莫名就為顧念寒性子里這樣極致的固執(zhí)而由衷感到可憐。她輕輕問:“那您剛剛說,把顧念寒當成半個兒子,是真的嗎?”茹恩的笑容更深了,她接過傭人遞來的新茶,與剛剛顧念寒在時的不同,香味濃郁,茶香撲鼻,頗有種醉人的意味。“我的傻閨女。”她輕笑著拍了拍了二小姐的手,“連裴鶴之那半吊子都是這副德行,顧念寒不過是你大哥養(yǎng)過的一條狗,只是看獵犬聽話,就給些甜頭,哪有真正當人對待的道理呢?”第37章帶你去個地方裴尚澤是一個有情調(diào)的商人。他時常在家擺弄些花草,也喜歡收集那些名人的藝術(shù)品,平日一有閑工夫就會參加音樂會跟畫展,家里客廳中間放了一架巨大的三角鋼琴,裴尚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擦凈上面的灰,卻從來都沒見他彈過。顧念寒總覺得他將來會娶一個溫柔知性的Omega,也許還會有些藝術(shù)細胞,他們會有一個可愛漂亮的女兒,如果運氣好的話小姑娘長大后還會叫他顧叔叔。“念寒,如果有一天我成家了,你有什么打算?”裴尚澤這樣問他,笑起來的時候眼角會微微翹起:“我已經(jīng)三十五歲了,訂婚也是早晚的事?!?/br>顧念寒以前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想過以后,卻又覺得自己沒有想的必要。雖然覺得有些不合適,但如果裴尚澤需要他,或許自己會在他身邊生活一輩子,直到不再需要他出現(xiàn)的那一天。于是他只會說:“隨您開心?!?/br>每次他這樣講完以后,裴尚澤的表情都會一瞬間顯得很落寞。裴尚澤對于顧念寒而言是一個很奇妙的存在,不像是兄長,不像是親人,更不像是單純的主人與下屬,非要說的話,應該是一種精神的寄托,畢竟如果沒有當初裴尚澤的施舍,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自己,從一種程度來說,就像是創(chuàng)世主。裴尚澤二十七歲的時候,十五歲的顧念寒陪在他身邊,裴尚澤三十五歲的時候,二十二歲的顧念寒依然陪伴在他身邊,七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用裴尚澤的話來打趣:就是養(yǎng)了一條狗,它現(xiàn)在也該老了。顧念寒收回漫無目的的思緒,他將那盆新從花店買的白百合擺在窗臺上,可以迎向陽光的位置。背后的傷口已經(jīng)簡單包扎過,大概是因為自己受傷次數(shù)太多,就連愈合能力都比常人快些,現(xiàn)在用紗布裹住,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端倪了。這樣一想,他跟裴鶴之還真是算有難同當。眼看著到了冬至日,樓底下的小商小販早早地便收整攤位,準備興高采烈的回家過節(jié),隔著一層窗戶玻璃,都能聽見樓下人流往來的嬉笑聲。隨著天黑的越來越早,孩子們早放了學,小姑娘牽著母親的手,小嘴一張就是十萬個為什么。他不知怎的便想起之前幻想過裴尚澤的女兒喚自己叔叔的畫面,可惜幻想終歸是幻想,心底苦澀又欣慰,欣慰的是還好裴尚澤沒有早結(jié)婚,若是小姑娘沒了爹,那才真是造孽。以往的各種節(jié)日都是跟在裴家過的,事到如今他才反應過來,曾經(jīng)裴家飯桌上,從來都沒有瞧見過裴鶴之的身影。裴鶴之雖說是裴家人,卻也同裴家格格不入。顧念寒沒什么過節(jié)的習慣,也不打算吃餃子,想著今年干脆就隨便過了,一家一戶家家團圓,好像少他一個也沒什么影響。他正準備燒水煮飯,裴鶴之的電話就適時打了過來。“在做什么呢?”男人聲音柔和,像是三月河畔拂過面頰的暖風,帶著桃花沁人心脾的香。顧念寒手上全是水,電話夾在胳膊與耳朵之間,言簡意賅道:“做飯?!?/br>裴鶴之在電話那頭笑出了聲:“別做了,下來看看。”顧念寒雖不知道對方又搞的哪一出,但還是乖乖換上衣服,隨手披了件黑夾克下了樓去——黑夾克是曾經(jīng)裴尚澤挑選的,說很搭配顧念寒的冷漠酷感,顧念寒不懂這些,衣服對他而言就只能是衣服。他下樓,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路燈下身材高挑的男人。裴鶴之穿了一件長風衣,黑發(fā)落下來,路人經(jīng)過他時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顧念寒在他面前站定,疑惑:“怎么了?”裴鶴之笑容神秘,朱砂痣熠熠生光:“帶你去個地方?!?/br>顧念寒跟著他走,走著走著身邊人便漸漸多了起來,這才意識到這是來到了B市的流金湖畔,與樓下趕著回家過節(jié)的小商販不同,這里的鋪子橫向排開兩條長街,頭頂上是幾條細細的線,線上穿著紅燈籠,在夜里映著盈盈燈火,遠遠看去像是從天而降一條燈河。湖邊熱鬧非凡,人多的像是趕了小集,學生們情侶們手牽手奔跑掠過,隨處可聽得人們的笑聲與商販的吆喝聲,燈光將湖面照的波光粼粼,打著彩燈的游船緩慢飄過,站在船上的人們笑嘻嘻地同岸上招手。即便是天氣漸冷,冷風也無法打消人們心底的火熱。顧念寒見多了刀光劍影,卻未曾見過這樣的光景,在B市久居多年,也不知竟然有這等去處。裴鶴之看出他心中所想,微微低頭:“第一次來吧?”顧念寒點點頭,眼底的冰原逐漸融化,也像是沉滿星光。裴鶴之笑道:“流金河每逢節(jié)日都是這個樣子,來幾次還好,多了就沒意思了?!?/br>身邊也不知被什么人給擠了一下,他微側(cè)了半個身子,下一秒手便被人不輕不重地拉住,輕輕松松將他從那片人流中帶了出來。“這里人多。”裴鶴之的聲音傳來,“跟緊我些,別走丟了?!?/br>顧念寒抬眸看他,一時間被牽住的手也忘了掙扎,這個角度只能看見Alpha寬廣的背影,映著微紅的暖光,在人群中為他開辟前行。兩個人從人流密集的攤位處來到了湖邊,一艘披著彩燈掛著燈籠的觀光船??吭诎哆?,看樣子已經(jīng)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