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必須得有學(xué)生證,這是學(xué)校規(guī)定。我和各位老師保證,一定好好讀書,做個好醫(yī)生,回饋社會,報效祖國……”最后在解剖臺下找到了學(xué)生證,藥理也踩著線合格。那晚的擁抱誰都沒有再提,荀或是不好意思,季玄是杜絕綺思。一次天時地利的巧合不會成為常態(tài),他不允許自己去期盼再次擁抱,得不到的。可是……荀或睡相很差,一晚上就跟烙餅似的反反復(fù)復(fù)。季玄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他。能得到的,他離自己這么近。荀或像個永動小太陽,天氣再壞也要發(fā)光,誰會不想抱他。這張單人床并不逼仄,季玄只希望它能窄一點、再窄一點,這樣醒來以后的相擁就有了名正言順的借口。可事實是睡相再差床鋪再窄也不該纏繞至此,這需要一方的故意和一方的放縱,并以兩情相悅作為膠劑。他們沒有兩情相悅,只有單向的緘默的與世難容的背德愛戀。所以季玄最終又背過身去,面朝著墻繼續(xù)失眠。3、1月15日宜迷信大丈夫荀或言出必行,第二天一早連拉帶拽把餐餐趕出了家門,搭電梯下樓時它明顯不安,朝著小主人齜牙咧嘴。荀或蹲下去想哄它,竟被它當(dāng)頭狂吠。季玄立刻把人提起護到身后,和狗各占電梯一角對峙,一邊長按樓層按鈕取消了花園平臺,重新升上12樓荀家住所。荀或還處在被愛犬吠叫的震驚之中,到了家才反應(yīng)過來,哇哇控訴:“你吼我!你竟然吼我!荀餐餐我不要喜歡你了!”做早飯時乒鈴乓啷故意鬧出聲響刺激餐餐,它被鬧得煩了跑到陽臺窩著,只顧享用冬日早晨難得和煦的太陽,對荀或不理不睬。季玄不哄荀或不行了:“可能太久沒見?!?/br>荀或氣鼓鼓不說話。季玄不擅長處理家庭糾紛,硬著頭皮再次嘗試:“或許過幾天就好?!?/br>“我小學(xué)五年級開始養(yǎng)它!”荀或忿恨,“才幾個月不見!竟然敢咧著牙齒吼我!”季玄迅速做了道數(shù):“十二歲?”“十一歲半,是有點老了……”說完自先呸呸呸,“大過年的說這些晦不晦氣!”季玄不再說了,荀或的脾氣來去如風(fēng),很快又會開心起來,季玄并不擔(dān)心。果然吃完早飯就聽他自我開解:“幾個月其實也挺久了,老狗記憶不太行,我得原諒它?!?/br>季玄是在去年九月十五號早上七點四十六分對荀或一見鐘情的,此后他還有無數(shù)個心動瞬間,現(xiàn)在這一秒是無數(shù)再1。荀或這種樂憨憨的性格簡直把他吃得死死的。人總是向往著自己沒有的東西。孟朵今日放假,睡了個大懶覺,十點多才打著呵欠熱牛奶,問季玄今天有什么安排。“聽小荀的?!奔拘f。“別聽他的。”孟朵說。荀或是Z大醫(yī)學(xué)院四年級生,同時也是位在微博有三十萬粉的視頻博主。緣起是去年他們搬出404寢在外租房,季玄彼時在國外做短期交流,雖未出聲但荀或直覺他會想看搭巢過程,特地剪了一條租房改造vlog傳過去。荀或長得好看,同框出鏡的俞斐也是個美人,神仙顏值足夠火一把,何況荀或又奶又能嘮,人設(shè)相當(dāng)討喜。人設(shè),黑子用這個詞語來攻擊荀或,懷疑他人前人后兩面派,裝純假天真,暗地養(yǎng)蠱下降頭扎小人。實則真實的荀或真情實感地不care,做人最重要是開心,不和傻叉一般見識。不過黑子說對了一點點點點點,荀或的確很迷信,主要病征為怕鬼。然后孟朵給了他兩張鬼屋逃脫的門票,就是那種號稱在全國巡回演出自詡史上第一恐怖的真人逃脫鬼屋,她在出展的商城購物滿額后抽到的。孟朵長得雖然像個年輕少女,但處事風(fēng)格很大媽,手上的優(yōu)惠一定得花掉,否則就像吃了天大的虧,連哄帶騙把兒子送出家門,春風(fēng)滿面地和季玄叮嚀:“這東西就交給你啦!玩完再去看場電影、吃頓燒烤什么的,晚點回來哈?!?/br>難得今天夫妻兩個都放假,要過二人浪漫世界。請他們?nèi)ネ媸羌?,攆電燈泡出門是真。荀或本該不樂意的,可粉絲想看鬼屋vlog,而且身側(cè)季玄一身唯物主義者的理智與冷酷,荀或終是慷慨就義,壯烈奔赴前線,拍下兩張門票,俺老荀去也。密室禁止攝錄,但因荀或是個宣傳工具人,工作人員反倒十分配合,閉路錄像帶都會給荀或拷一份。季玄雖然是gay但拍攝角度很直男,GoPro拿在手里沒舉起來,仗著自己一張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直接鏡頭懟下巴,于是直播間粉絲聽到荀或的第一句話:“雞哥你為什么不舉?”調(diào)好曝光參數(shù)后進入昏暗太平醫(yī)院,拍攝風(fēng)格像極了那套西班牙偽紀錄喪尸片REC。荀或一看就更不行了,杏仁核瘋狂加工恐懼,幾乎是貼著季玄在挪動。游戲目標(biāo)是要找到正確房間取出員工證,醫(yī)院照理是他們熟悉的工作場景,但密室里一團漆黑難辨四方。季玄不小心撞上走廊病床,哐啷一響激得荀或“媽呀——啊啊啊啊啊啊!”“……沒事,病床。”荀或勒著季玄簌簌發(fā)抖:“床、床上有、有沒有……飄飄……”“飄飄?”“沒有腳的那個呀?!?/br>季玄將鏡頭對準病床:“有腳,是尸體?!?/br>“我們還是離它遠點吧……”“不用,”季玄淡定地把尸體戳至軟癟,“只是塑料道具。”這男人也太能給人安全感,荀或忽然不怕了——假的,轉(zhuǎn)個角就歇斯底里地驚叫起來,只因被鬼演員偷偷拍了拍肩。恐懼本身并不可怕,對恐懼的恐懼才可怕,這句話以現(xiàn)在的場景解讀,大概是鬼屋本身并不可怕,和你一起玩的朋友才可怕。直播間粉絲只見鏡頭天旋地轉(zhuǎn),安定以后對著天花板上昏黃的燈暈。彈幕飛過:我們雞哥又不舉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季玄拿著GoPro的手安在荀或腰間,另一手則在他背上輕輕拍動,像在給吃太飽的嬰兒順氣吐奶:“繼續(xù)?”荀或在心里把孟女士批斗了千千萬萬遍,不情不愿地從季玄懷里站起來,先給自己打個氣:“前進!前進!不擇手段地前進!”拐角以后是另一條黑到?jīng)]有底的走廊,盡頭一個EXIT,綠色小人被定格在奔跑狀態(tài)。荀或“咦”,似曾相識。季玄也說:“那次你丟了學(xué)生證……”“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荀或福至心靈,“不用逐間找線索,這是太平醫(yī)院,我們應(yīng)該直接去太平間。”四張鐵質(zhì)床架為一排,兩兩排開蓋著白布的尸體。冷白幽光摻著幾縷青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