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我結(jié)巴道，“我們也結(jié)下靈契了？”

聞言，褚懷星回神了片刻，他圓溜溜的黑眼茫然地看著我，我也心虛地回看他。

“少爺，您說句話啊，這么光瞪著我怪瘆得慌的?！蔽页蠲伎嗄樀溃拔揖褪莻€萌新，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問邊堯?！?/br>
“先說，我可是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和這家伙解綁的方式?！边厛蛘f，“現(xiàn)在好了，多了一個人，不，兩個人幫我一起想辦法。”

兩個人？

邊堯毫不掩飾他的幸災(zāi)樂禍：“我就想看看你待會兒怎么和月哥解釋，他的寶貝弟弟出門一趟，就被一個來路不明的猴子給拐走了?！?/br>
他這么一說，褚家大哥的氣勢和尖牙瞬間在我眼前清晰地呈現(xiàn)——如果褚懷星是狼的話，那么月哥……

是傳說中的頭狼啊！一口就能嘎嘣脆掉我脖子的那種！然而我腦中已經(jīng)把他的臉替換成了雪姨：“你有本事?lián)屇腥?，你有本事開門吶！”

我欲哭無淚：“別這樣啊，我們好好解釋一下，月哥看起來特別明事理……褚懷星你振作起來??！”

“別管我，別和我說話?！瘪覒研强礃幼油耆珶o法接受這個事實，他閉上眼，頹喪地癱坐在副駕駛。我見狀也只能老實地和那只昏睡過去的狗呆在后座，它臟兮兮的頭靠在我懷里，就這樣一路開回了褚懷星的家。

到家時所幸褚家大哥還沒回來，我偷偷松了一口氣?？匆娢覒阎械墓泛螅液芸靵砹嗽S多人幫忙，他們帶走暈過去的狗，給它洗了澡，治了傷，還抹了藥。

折騰了近兩個小時，狗狗終于睡進了暖和又柔軟的窩里。它仍然閉著眼，乖乖地趴著，看起來一點攻擊性沒有。它爪子包著白色紗布，臉也腫了半邊，看起來有點可憐。想到它之前脖子和腳上都套著鏈子，居然還能逃出來，我忍不住伸手摸摸狗的腦袋：“你受苦啦?！?/br>
“等它醒了，我會好好問問它的。”

我驚訝地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褚懷星抱著手臂站在門口，他似乎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

他走過來蹲在我旁邊，低頭看著睡著的狗：“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我不會原諒他們?！?/br>
“它還好么？”我問。

褚懷星點點頭：“外傷一大堆，不止是這一次留下的，除了很早以前和其他狗爭地盤時留下的傷，還有最近被人打的、被其他狗抓咬的傷。”他輕輕摸了摸狗因為上藥而被剃禿的傷口周圍，“還有很多針口，后遺癥什么的需要繼續(xù)觀察一陣子，但應(yīng)該不是不能恢復(fù)。

這家伙對狗好像比對其他生物都有耐性許多，我才剛露出一點點微笑，對方馬上豎起眉毛：“我和你的賬之后再算！”

“有什么賬需要算？”

月哥聲音自背后響起的一剎那，我渾身汗毛宛如過電一般，而褚懷星直接腿一抖摔在了地上。

褚家大哥依舊一身黑衣，露出吸血鬼般的尖牙相當(dāng)和藹親切地問：“回來了？事情搞定了么，需要派人幫你們嗎？”

褚懷星閃爍其詞道：“還，還好……”

大哥伸手揉了揉弟弟的腦袋，摸著摸著，忽然一把拉過他脖子湊到鼻子下聞了聞：“嗯？好像氣味有點變了。”

聞言我立刻屏氣凝神，脖子上涼颼颼的。但褚懷星反應(yīng)更大，他掙脫哥哥的手掌，眼珠轉(zhuǎn)了一圈后大言不慚地甩鍋道：“都是因為跟惡心的爬行類動物待久了！”

角落里刷手機的邊堯突然被點名，不滿道：“喂！”

好在月哥沒有繼續(xù)追究，只當(dāng)?shù)艿苁呛π吡?。他低頭看了看窩里小臉緊皺的野狗，伸手摸了摸狗頭——一道奇異的光華從他的指尖流瀉而出，輕輕拂過狗的全身。奇跡般的，狗蜷縮的身軀舒展開來，而后繼續(xù)呼呼大睡。

月哥離開后我和褚懷星都長舒了一口氣，邊堯沒事兒人一樣走過來，說：“看這個?！?/br>
我低頭一看，那是一個論壇性質(zhì)的網(wǎng)站，設(shè)計排版簡單到像九十年代的作品，但看單日發(fā)帖量和人流量卻相當(dāng)紅火。

“這什么？”我將網(wǎng)頁朝上一刷，看見域名后立刻反應(yīng)過來，“Lunatic，劉承德所說的那個暗網(wǎng)？”

“對，”邊堯說，“注冊認證十分麻煩，我搞了老半天才進來，不過幾乎沒什么權(quán)限，只能在外面這幾個板塊看看?！?/br>
我試著點了幾個子區(qū)，全都被提示“權(quán)限不足”，問：“劉承德所說的那個虐動物板塊在哪？”

邊堯點了幾下，幾張頗為觸目驚心的圖片出現(xiàn)在屏幕上，全都高清無碼——貓被吊著的、扔到燃火鐵桶中的圖，還有狗被皮鞋猛踢、被綁在機車后面拖行的圖。

“這些只是預(yù)覽，視頻有十幾分鐘到一個多小時的不等。”邊堯說，“這些都是小打小鬧，連我一個新注冊的會員都能看，不知道更里面還藏著些什么。”

褚懷星沉默地反復(fù)看了看這些照片，忽然回頭說：“它醒了?！?/br>
我朝那條野狗看去，仍是一動不動的樣子，過了大約有兩分鐘左右，狗才如褚懷星所說一般動了動尾巴，悠悠轉(zhuǎn)醒。

狗睜眼看見我們后，立刻從窩里跳出來，一瘸一拐地逃到房間的最角落，兇巴巴地“汪汪汪汪”不停狂吠。褚懷星朝前邁了一步，他的衣服褲子瞬間塌陷下去，從里面鉆出一頭白狼。

白狼“嗷嗚嗷嗚”地嚎了兩聲，野狗的吠叫聲漸漸小了些，它收起牙齒，遲疑地“汪”了兩聲。

白狼小步朝前跳了跳，野狗緊張地貼著墻壁，看起來又害怕又可憐。白狼湊到它跟前，用鼻子蹭了蹭它難得完好的一塊皮毛，然后又蹭了蹭。

野狗鼻子動了動，終于完全放下警戒，委屈地“汪汪嗚嗚”起來。我忽然想到，問：“你對其他蛇態(tài)度好嗎？”

邊堯疑惑地看我一眼，我說：“因為你對人類態(tài)度也是蠻差的。”

“沒有人類，只是你?！边厛虬逯樥f。

我：“哦，呵呵?！?/br>
褚懷星從野狗那邊問出了不少事，和邊堯先前猜測的基本一致。原來本市的確有不少偷貓狗的販子，遇上樣子好看的、品種名貴的會直接放在論壇上標(biāo)價拍賣——當(dāng)然不是賣給別人當(dāng)寵物，而是滿足某些特定的施虐欲。

“買家競標(biāo)成功后，一般還會‘返圖’，當(dāng)然也有劉承德之前參加的那種由論壇帶頭組織的集體聚會，這些視頻在網(wǎng)上進行有償傳播，但不是牟利的主要手段，更像是一個門檻?！边厛蛘f。

“沒錯，”褚懷星道，“寵物貓狗只是小兒科，這個組織偶爾還會提供一些‘高級貨’，也就是一些平日不太常見的、不讓家庭飼養(yǎng)的、甚至是珍稀類的保護動物。他們宣稱這些動物是走私而來的，但其實大部分都是通過和某些非法的私人繁殖場聯(lián)系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