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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拍背:“叫你喝粥你不喝,現(xiàn)在舒服了?”何硯之干嘔半天,什么也沒吐出來,只能一臉“我難受我要死”地瞪了俞衡一眼,以表達“我都難受得要死了你還要落井下石”的不滿。俞衡看他還有力氣瞪人,估計是燒退了又有精神了,遂按著他幫他洗了手,特意避過手背上的針眼,又給他扛到客廳沙發(fā)上放下:“你歇會兒,我去給你熬點粥,喝完再睡?!?/br>何硯之沒答應,但也沒拒絕,他身上還披著俞衡的風衣,這會兒扯下來搭在一邊,他自己也跟著躺下了。俞衡熬上粥從廚房出來,一眼就看到某人未經(jīng)允許躺倒在沙發(fā)上,什么也沒蓋,甚至衣服都沒整理好,露著肚皮。他頓時皺起眉,把毯子往他身上一甩,居高臨下地教訓道:“我說你是不是一天不作死就渾身難受?知道自己身體弱還不好好保養(yǎng),剛從醫(yī)院回來就又開始著涼,你是不是特享受扎針輸液的感覺?抖M嗎?”何硯之掀起眼皮瞄了他一眼,皮笑rou不笑地扯扯嘴角:“現(xiàn)在的小孩知道得還真多——是又怎么樣,我看你不像個S,咱倆不配的。”俞衡:“……”突然想撂挑子不干甩手走人了呢。然而為了六萬塊撈兄弟的錢,他還是只能忍氣吞聲,無限縱容這個脾氣古怪且任性的雇主。他努力沉一口氣,突然俯下身用胳膊撐住某人正枕著的沙發(fā)扶手。這姿勢立刻將何硯之整個人都圈了進去,他本能地一縮脖子,對方卻不依不饒地湊上來,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個S?”何硯之:“……”“不過是看在你體弱多病的份上不好對你下手,”俞衡笑意加深,還伸手搓了搓對方的耳垂,摸到一個細小的耳洞,“生病了就乖乖聽話,好好休息,你這樣強行給自己艸賤浪作的渣受形象是想掩蓋什么?實不相瞞,我完全不care?!?/br>何硯之:“……”偉大的硯總讓小保鏢一席話給打蒙了,他茫然地眨眨眼,竟不知從何回懟起。由于俞衡湊得太近,他幾乎能感到對方的呼吸噴在自己臉上,這讓他剛剛冷卻下來的CPU重新過載——死機了。半分鐘以后,他才終于抓住一個最不是重點的重點,莫名心虛地開口:“你剛剛……說什么?渣什么?”俞衡退開一步,回憶一番自己的話,心說硯總的關注點還真是奇特,他再次笑起來:“怎么,你連站都站不起來了,不當個0,還有野心當1?”何硯之:“……”無言以對。但是,總感覺對方在嘲諷他。“站不起來”四個字,好像有一點歧義。俞衡撂下這話便跑回廚房,何硯之獨自在沙發(fā)上躺著,視線還追著他的背影。硯總心想:現(xiàn)在的大學生,都不簡單。不簡單的大學生俞衡給硯總熬粥去了,留下一只同樣不簡單的貓在沙發(fā)旁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似乎在尋覓什么。大橘甩著條毛尾巴,喵喵叫了兩聲,突然抬起頭,后爪發(fā)力,一躍而上——精準地落在硯總肚子上。“嘶……”何硯之差點被這貓一腳踩成人rou餡餅,只感覺胃都被它懟了進去,要不是胃里什么都沒有,非得就地吐出來。連貓都可以欺負的硯總一時怒從心頭起,一把薅住大橘命運的后頸皮,往起一提溜——發(fā)現(xiàn)拎不動。十五斤的貓,可真不是那么好拎的。大橘好像感覺到了某人的情緒,縮起爪爪,用那雙挺漂亮的貓眼瞧他,無辜地“喵”了一聲。何硯之一言難盡地跟它對視半晌,又把手松開了。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只畜牲計較。大橘被他撒開,還是沒敢輕舉妄動,又暗中觀察了他一會兒,發(fā)現(xiàn)此人確實沒有“殺貓吃rou”的沖動了,這才開始得寸進尺——拿自己的腦袋蹭了蹭對方的下巴。何硯之素來對小動物沒好感,看它是“俞衡的貓”才網(wǎng)開一面,只在他身上臥著也就算了,居然還來蹭他的臉……他瞬間不爽地把貓推開:“走開走開,看準人再蹭行不行,我不是你主人?!?/br>大橘被他嫌棄,完全沒有氣餒,又伸出舌頭開始舔他的手指。何硯之:“……”頭一回被貓?zhí)蚴值某幙偣硎股癫畎銢]躲——老實說,不是太好受,但是被貓舌頭上的倒刺一刮……好像還挺爽。自從車禍之后生活就變得極為無趣的何硯之仿佛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點新的樂趣,遂主動把另一只手也伸出來給貓?zhí)颉?/br>俞衡熬粥熬到一半從廚房拐出來,剛好看到這么一幕。他不得不承認的是,硯總這張臉是真的耐看,貓趴在他身上好像也相得益彰,一人一貓幾乎有點歲月靜好的意味。前提是忽略此人叫何硯之。俞衡咳嗽一聲:“你喜歡喝稠的還是喝稀的?”何硯之手一頓,頭也不抬:“不稠不稀的?!?/br>俞衡:“……”這種答案就跟問人吃什么回答“隨便”一樣讓人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他轉(zhuǎn)身回了廚房,何硯之被他這么一打擾,也沒有繼續(xù)被貓?zhí)虻男那榱?,把貓往旁邊一推,合上眼開始閉目養(yǎng)神。大橘相當佛系,被他放到哪兒就在哪兒臥下,開始舔自己的爪爪。何硯之這個人吧,就像一部用了好幾年的手機,體力就是手機里的電池,用著用著突然就發(fā)燙了,突然就沒電了,突然就關機了。你永遠也不知道剩下的那30%電是虛電還是實電,能堅持一小時還是五分鐘。俞衡把粥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部手機因為玩了一個“逗貓”游戲把自己玩沒電,關機睡著了。被他逗的貓趴在他腿上,也睡著了。俞衡:“?”所以他這粥到底熬來給誰喝?小保鏢想了又想,還是冒著被撓的風險把他嬌里嬌氣的雇主叫醒,盡可能溫和地在他耳邊道:“起來,吃飯了?!?/br>何硯之迷迷糊糊,被他糊弄著坐起來,看到茶幾上擺的粥,非常不耐煩地說:“你媽沒教過你嗎,別人睡著了就不要喊他起來吃飯了,遭人恨?!?/br>“不好意思,我媽還真沒教過我?!庇岷膺f給他一把勺子,“你是要加糖,還是要就咸菜?”“什么玩意?”這輩子沒吃過“白粥就咸菜”的硯總一臉莫名地皺起眉頭,“我家沒有那東西。”“我買了,”俞衡從冰箱里拿出“喝粥標配小咸菜”,又從廚房撈了袋白糖,一起放在對方面前,“你選吧?!?/br>不知從哪聽過一種說法,說是如果想讓孩子吃某種他不喜歡吃的食物,一定不要去強迫他吃,只需要再給他一種他更不喜歡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