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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像百余年前主持祭祀時那樣朝著廢墟中的神像跪拜,道:“求山神大人吧……跪下來,乞求山神大人的慈悲,放下你們那些愚蠢的想法,向山神大人獻(xiàn)上虔誠!”人們放眼望去,四下皆是焦土碎石,只有那座山神像毫發(fā)無損,屹立不倒。神像頸上的長蛇不見了,男子雙手合十,低眉垂目,頭上用玉石雕刻成的花環(huán)竟然活了過來,舒展著柔嫩的花瓣綠葉。不知是誰最先跪下,緊接著人群就像被風(fēng)吹折的麥秧一樣接連伏首,向著神像無聲淚流,苦苦乞求。神婆跪在最前面,笑容越來越大。有了這一次,信愿之力當(dāng)有數(shù)年不息,一定能讓山神大人……她心中的念想未盡,突然聽到了一聲裂響。那裂響并不大,卻在這死寂的人群中顯得格外刺耳。神像頭頂?shù)幕ōh(huán)在盛放之后迅速凋謝,一道裂痕從眉心突顯,隨即迅速蔓延拉長,最終在神婆驚恐的注視下崩裂成金玉碎塊,滾落于焦土,與滿地碎石瓦礫無異了。眾人嘩然,神婆不可置信地轉(zhuǎn)身,只見有清潤山風(fēng)平地而起,將堵塞出路的碎石堆掀飛開去,草木從地縫中迅速抽枝生長,撐住了搖搖搖搖欲墜的山巖,四處肆虐的毒蟲如受命令,似潮水般向附近大大小小的洞xue縫隙退去。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看著這樣神異的場面,又看看碎裂的神像,正不知發(fā)生了何事,神婆突然發(fā)了癲狂,死命推開擁擠的人群,奮力往外跑去。“神婆大人……”有人想拉她一把,不料這一手抓去竟是冰涼無溫,正驚愕間,低頭對上了神婆血絲密布的眼睛。那雙眸子里只剩下可怖的眼白和血絲。“滾!”趁著眾人被嚇住,神婆沖出了人群,向著山頂方向趕去。她已經(jīng)死了百余年,除了那條蛇妖再沒怕過什么,只擔(dān)心自己不能救出山神大人,唯恐不能讓他重新登上至高之位。可是在即將大功告成時,他的神像在她面前碎裂了。她明明算好了一切,從神位到香火,從信愿更迭到禍福轉(zhuǎn)換,從破陣之法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神婆的表情越來越可怕,被自己刻意收斂的陰靈煞氣此刻縱橫四溢,她只顧著滿心亂想,沒有發(fā)現(xiàn)頭頂?shù)睦坠怅┤欢?,洶涌的腥風(fēng)也漸漸止息。似乎有一只手,撐住了即將塌陷的天空。陰靈是不知疲倦的,神婆將一切都拋在了身后,待登上山頂時瞳孔驟縮,渾身癱軟,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山頂已經(jīng)化為一片焦土,被自己留下陪伴山神的聞音跪在地上,在他身前不遠(yuǎn)處有一只血跡斑斑的七尾白狐,正死死咬住一條黑蛇的七寸。那蛇只剩下左中兩個腦袋,右邊的頭顱消失不見,僅留一個血淋淋的斷口,似被利爪生生截斷。她的到來打破這片死寂,但聞一聲慘笑,那條黑蛇奮力揮動蛇尾狠狠抽在了白狐身上,本就重傷的白狐頓時吃痛,當(dāng)即松了口。“賤人——”黑蛇嘶吼一聲,可惜已經(jīng)沒了向她撲來的力氣,傷痕累累的身體在焦土上翻滾幾下,竟然漸漸縮小變幻,化成了一個人首蛇身的長發(fā)男人。他有一條黑鱗紅紋的蛇尾,頭發(fā)漆黑如墨,雙目澄黃,裸露的上半身與人無異,暴露出心口一道陳年傷疤,約有鳥卵粗細(xì)的血洞周圍裂痕密布,似被鈍器生生釘穿。神婆看他一眼便渾身發(fā)抖,可她仍是強按下恐懼,膝行過去抓住了聞音的肩膀:“山神大人呢?山神大人在哪里?你說話??!”“他……”聞音用空洞的眼神“看”向她,喃喃道,“沒了。”什么是沒了?神婆呆愣住,她死死盯著聞音,旁邊那人首蛇身的男子卻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凄厲。第二十八章當(dāng)年小劇場——暮殘聲:聽說今天這么肥是因為作者寫外傳準(zhǔn)備過節(jié),未來兩天都沒更新了?聞音:是啊,她說要寫外傳揭你老底掀你黑歷史╮(╯_╰)╭暮殘聲:說得好像你沒有黑歷史一樣你這個走到哪里都烏云罩頂?shù)募兒谪洠?╯‵□′)╯︵┻━┻聞音:淡定,作者不是讓你給大家?guī)г拞??暮殘聲:對,作者讓大家記?4日晚上20::00準(zhǔn)時去她微博看中秋福利番外,評論點贊最高的小伙伴抽36紅包,祝六六大順,中秋快樂!群里的小伙伴也別忘記搶紅包啊百年前,三首蛇妖現(xiàn)世,為禍眠春山,造成村民死傷過半,最終由村長帶領(lǐng)眾人找上神婆,請她去山神廟求助虺神君顯靈降妖。人們都說那蛇妖雖兇戾異常,終歸敵不過虺神君神通廣大,可是rou眼凡胎的俗子往往會被表象欺騙,看不到真相。那晚斗法的敗者,是虺神君。虺神君是被奉于神壇的神靈,其力量來源有二,一是這滿山靈魅聚地氣納日月的精華,二是香火愿力。然而在那之前,隨著眠春山風(fēng)調(diào)雨順,靠山吃山的村民們也得以繁衍生息,對采獵種植的需求也越發(fā)大了。經(jīng)年之后,山中的靈魅越來越少,地脈也被人為損壞,全靠虺神君的法力維持土木生長,可是隨著老人們漸漸衰亡,對山外世界抱有強烈好奇和熱情的年輕人成為眠春山的中堅力量,神婆不再是村里舉足輕重的人物,山神也漸漸失去了香火信仰。他的模樣仍清雋如嵐風(fēng)朗月,卻像大樹一樣開始從內(nèi)部枯萎了。那個時候,神婆被蛇尾緊緊箍住,已經(jīng)衰老的她根本無法承受巨力,全身骨頭都幾乎要被生生絞碎,只能露出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虺神君,在心里拼命地求他快走。虺神君應(yīng)該是聽到了,他擦掉嘴邊的血,對著神婆說了一聲“別怕”,然后丟掉了手中的木杖。原本瑩潤如玉的綠木杖落地便化為一根枯枝,她看到自己的神對這妖物低下了頭,聽到他說:“放過她?!?/br>人首蛇身的妖物不屑冷笑,反而加緊蛇尾力量,捏得她發(fā)出一聲慘叫,胸骨幾乎都要插進(jìn)肺臟里。圍繞在虺神君身邊的綠藤結(jié)界頃刻枯死,他走到蛇妖面前,然后跪了下來,聲音低?。骸扒竽惴胚^她?!?/br>“求我?”蛇妖瞇起冰冷的豎瞳,看不出是輕蔑還是惱怒,“你身為山神,向來有求必應(yīng),如今卻來求我?”虺神君對他的諷刺無動于衷,他伏下身,磕了頭:“我求你,放過她?!?/br>蛇妖臉上的表情終于凝固了。眼淚順著枯皺面容往下淌,神婆盯著跪伏在地的虺神君只覺心如刀割,那是她為之付出全部的神靈,人這短短一生內(nèi)能擁有的所有最好的東西,都被她跪下來用雙手獻(xiàn)給他,不求他的低頭青睞,只要他高高在上。可是他為她低下頭,屈了膝。“既然你求我……那我,成全你?!绷季茫哐砷_了尾巴,他用手摩挲著虺神君的頸側(cè),動作溫柔如撫摸一朵枝頭新綻的花。下一刻,這朵花就在他手里被揉爛捏碎!一根石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