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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報實情,讓修為高深的師兄師姐前來尋找,可是子時一到,屋子里的燭火齊刷刷滅了。阿靈聽見了風聲、窗扉震動聲,還有……辛陸氏“咯咯”的笑聲。她燃起了一道符紙,看到頸懸麻繩的辛陸氏從梁上垂下,那圓滾滾的肚子已經(jīng)癟下去,整個尸身變得骨瘦如柴,正沖著她笑。阿靈嚇得往后疾退,不料撞到了一位師兄,他一聲不吭地倒在地上,一團血呼呼的玩意兒從師兄臉上挪下來,那張原本齊整的臉已經(jīng)沒了人樣。那一刻阿靈才明白,絕命書最后的四個血色大字是什么意思——她要他們四個死!第六十二章死氣小劇場——大狐貍:節(jié)cao這種東西,掉多了就習慣了。蕭傲笙:……心魔:我終于知道作者為啥把咱倆湊成一對了,真是天作之合。大狐貍:因我機智如斯,而你jian詐狡猾?心魔:不,因為咱倆的母校都是戲精學院。“……兩位師兄都慘死當場,我僥幸逃出屋子,本欲呼喝谷中城民,又見走尸緊追其后,不敢殃及旁人,只得化出原形振翅飛遠,徹夜不敢停歇,察覺到蕭少主的氣息,這才往這邊逃來?!?/br>阿靈說完這些,身體已經(jīng)抖似篩糠,臉色青白得嚇人,聲音里帶上了哭腔。奈何蕭傲笙一腔鐵石心腸:“憑你自己,一夜逃亡至此?”他與北斗只有十年前的一面之緣,卻知道對方并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花架子,放眼如今重玄宮里的同輩修士,除了自己和司星移,再無人能越過北斗去。剛才那番交手,蕭傲笙算是對辛陸氏與那怪胎有了些估量,雖然棘手卻還不足以威脅自身性命,那么北斗就絕不可能在這母子身上栽跟頭。再說阿靈,不過是一只木鳥化靈,倘若她兩位師兄都未能幸免于難,她又憑什么逃出生天?阿靈被他不帶溫度的眼神看得直打哆嗦,可又實在說不出什么辯解的話,昨夜那場變故來得驚險突然,她到現(xiàn)在還有種如墮噩夢的感覺,自個兒都覺恍惚,哪里還能與他分說清楚呢?暮殘聲的目光在阿靈身上停頓片刻,讓小姑娘覺得自己像是被天敵盯上的獵物,幸虧他很快開口道:“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去曇谷一趟?!?/br>走尸暫且不提,魔胎事關重大,胎死腹中本不為懼,可那樣至穢兇戾的魔氣連欲艷姬都不能相比,竟然是來自一個未出世的胎兒,若非其身體不全,恐怕剛才就不能善罷。按照阿靈的說法,七天前這胎兒還未離開母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這般模樣,很可能再過幾日就要徹底成形。此外,北斗身陷其中,尚且生死不明,若是要去重玄宮找救援,一來一往只怕是趕不及了。就算是有詐,那也得身臨其境才知真相。蕭傲笙按在劍柄上的手松開,對阿靈道:“你帶路?!?/br>阿靈被他看得兩腿發(fā)軟,哪里還有不應的膽氣,忙不迭地點頭,旋身化成小黃鳥,撲扇著翅膀朝血跡延伸方向飛去,途中撞到兩次樹干也不敢停。暮殘聲化為白狐緊隨其后,幾個起落就消失在蒼莽密林中,蕭傲笙仍是緊皺眉頭,抽出一張符紙,點血書字后折疊幾下,符紙就如有生命般飄了起來,變作一只不起眼的小雀向重玄宮的方向振翅高飛。他做完了這件事,便借一道山風使力,身影頃刻滑出十丈開外,追上了暮殘聲的步伐。那只小雀飛得極快,不多時便要離開這片林子,就在這一刻,有大風平地而起,如繩索般將它套住,生生從空中拽了下來,落進一只干枯的手掌里。符紙擬形到底不如靈物生動,被五指一捏就變回了皺巴巴的原形,那人看清了上面的字跡,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卻又把紙符折疊回去,看著它再度變成小雀飛離視線。阿靈用了一晚上飛到此處,現(xiàn)在被后面兩個“煞神”攆著,竟是在兩個時辰后就趕了回去。在遙遙望見山城大門時,她長舒了一口氣,哪怕木頭做的身子也快散架了。“就、就是這里了?!彼龤獯跤醯芈湎聛?,回頭卻看見“煞神”們的臉色都不大好。暮殘聲看著前方的山城,神情微微一動,那雙赤紅的眼睛里亮起一點紫芒,面前一切都縮在這米粒大小的光芒里,頃刻后蕩起漣漪,目之所見卻分毫未變。他輕聲問道:“師兄,你可有看出什么異常?”“沒有。”蕭傲笙已經(jīng)用神識將周遭都掃過一遍,眼下面沉如水,“什么異常也沒發(fā)現(xiàn)。”可是昨夜走尸出世,又有兩名修士慘死,怎么可能一點異常也無?單單血怨之氣,就該在此地上空縈繞七日不休。暮殘聲眉頭微皺,他看著這座貌似平和的山城,在心底思量起來——按照阿靈所說,在辛陸氏死前,曇谷已有十八人在短短半年內(nèi)斃命,依次按照九、六、三之數(shù)喪生,死者從老年逆回到幼童。如此不同尋常的連番喪事,哪怕是個傻子也該知道其中有詭譎之處,不說鬧得人心惶惶,也該讓城中眾人驚悸生寒。要知道,生靈的精氣神與地脈風水相呼應,故而福地能使人神清氣爽,心智頹喪之人又能將生門過成絕戶,當年魔族為禍世間時,無數(shù)城鎮(zhèn)被其攻破占據(jù),并非是魔物當真所向披靡,而是那種恐慌在內(nèi)部蔓延,能夠吸引方圓數(shù)里的污穢之氣,使邪祟叢生,未戰(zhàn)敗已落下風。可暮殘聲現(xiàn)在不管怎么看,都沒發(fā)現(xiàn)絲毫不對勁的氣息,甚至還有絲絲縷縷的瑞光從城中升起,在上空籠罩成無形的光幕,隱約還能聽到歡樂無憂的人聲隨風而來,仿佛這是神明賜下的一隅凈土,半點污穢也不容。他將目光落在門前那塊石碑上,約莫丈許高,石頭的年份已經(jīng)很久了,可是未見風化坍塌,上面的字跡也還清晰可辨:曇谷。傳說中的神降之地。暮殘聲與蕭傲笙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驚疑不定,阿靈看他們臉色不對,正要壯著膽子說什么,卻被后者一把捏住了鳥喙,粗暴地把她塞進袖子里。與此同時,暮殘聲收起了自己頭頂狐耳,抖開一件黑色的兜帽斗篷,將自己裹了個嚴實,虛虛往蕭傲笙身上一靠,乍看就像是個弱不禁風的女人。蕭傲笙本來要說的話硬生生被嚇得吞回肚子里,他本能地想把這只狐妖扔出去,適才聽到的人聲卻已經(jīng)近了,只能暫且忍耐下來。那是三個挎籃婦人,一邊說笑一邊出了城門,見到兩個生人時明顯一愣。站在中間的婦人年長一些,打量了他們兩眼,開口問道:“瞧著二位眼生,是外地來的吧,到咱們這兒有何貴干呢?”蕭傲笙一手掐著鳥,一邊肩膀靠著狐妖,在這禽獸夾擊間動彈不得,本就不大會說道的嘴現(xiàn)在更是張不開了,僵在原地仿佛木頭人。“與三位嬸子見好,我兄妹乃是邊境渠城人士,此來是為拜神求醫(yī),并無歹意?!蹦簹埪曔m時開口,卻是柔聲細語的女兒音,他本就身量頎長,這一下被斗篷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