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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音,周圍什么都沒有改變,剛才那鬼使神差的幾息時間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覺,可是他后知后覺地摸了把臉,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落了淚。“剛才……”“你中了伊蘭惡眼里的咒,使得心中魔障瘋長,我便用點手段讓你去直面它?!鼻龠z音擦掉他的眼淚,“你若是沒有醒來,我會放任它殺掉你,雖然很可惜,但我不喜歡失敗者?!?/br>可你醒過來了,哪怕我損失了一株玄冥木,錯過難得能擊潰你的機會,我也覺得高興呢。琴遺音微微斂目:“伊蘭能使心中的惡念無限放大,心有執(zhí)迷的人將面對誘惑難以自拔,你該是看見了讓自己入妄之人的模樣,為什么……你能醒過來呢?”暮殘聲面無血色地道:“我不想……侮辱他,也不想侮辱自己?!?/br>“侮辱?”琴遺音覺得有意思,“多少人求不得的美夢,你覺得是侮辱?”“再美的夢都是假的?!蹦簹埪暤吐暤?,“我修行了五百年,遇到他后才動情,失去他后才知求不得,在心境上留下了執(zhí)妄幾成魔障,如果我有機會把他找回來,一定會傾盡心血去做……可是,我應(yīng)該是為了他去做這些事,而不是為了填補心境的漏洞,他該是我一生所愛,而不是我修行路上的劫?!?/br>琴遺音嘆了口氣:“看來你雖然勘破了魔障,還是沒有放下執(zhí)念,這可是有礙修行呢?!?/br>“我修因果,不修大道?!蹦簹埪曂撕笠徊诫x開他的懷抱,認真地向他行了一禮,“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多謝你讓我有機會明白這一點?!?/br>“你對我道謝?”琴遺音的眼神不自覺地柔軟起來,他看著暮殘聲有些粗魯?shù)夭粮蓽I痕,又恢復(fù)那冷靜堅定的模樣,忽然覺得原本空蕩蕩的肋骨之下有東西動了動,可當他沉下內(nèi)息去探查,又什么都沒有。沒有了伊蘭惡咒的干擾,暮殘聲覺得自己現(xiàn)在前所未有地清醒,先前縈繞在心頭的煩躁和尖銳也一掃而空,他環(huán)顧四周,問琴遺音:“這次你不惜陪我下吞邪淵,是有什么打算?”琴遺音這次終于不再敷衍他,道:“找人?!?/br>暮殘聲思索片刻,他雖然不曉得琴遺音到底是什么來歷,也從幾番交鋒里察覺到這沒臉沒皮的魔物實則頗有些傲慢,值得對方下吞邪淵親自尋找的“人”,恐怕是一方大魔,再想想突然出現(xiàn)的伊蘭惡相,那么……“你跟非天尊有故?”“算是吧?!鼻龠z音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怎么?擔心我跟他是一伙兒的?”“不,你像是沒朋友的那種人?!蹦簹埪曊f罷掐動手訣祭出一團狐火,流竄著雷火的屏障將他包裹起來,也照亮了周遭環(huán)境,“既然你是要去找非天尊,我就沒興趣自投羅網(wǎng),待找到白夭便設(shè)法離開,現(xiàn)在就此別過吧。”琴遺音不再攔他,只是提醒了一句:“這道縫隙雖屬吞邪淵,實則是藏在曇谷山中日久年深,已經(jīng)被優(yōu)曇之力異化,我也不清楚里面多了些什么玩意兒,你自己當心吧,別死在除我以外的家伙手里,否則我會撕了你的魂魄?!?/br>他說這話時仍然帶笑,眼神卻變得狠戾陰冷,露出魔物天性的殘忍來,暮殘聲見過了他的裝腔作勢,看到這模樣反而覺得順眼,擺了擺手便走了。等到暮殘聲的氣息徹底消失,琴遺音臉上才重新掛起面具般的笑容,轉(zhuǎn)身朝黑水的去向招呼道:“大帝,看夠了嗎?”那處仿佛濃墨般的黑暗飛快褪色,走出了美如月華的男子,通透的瑩綠雙眸里沒有琴遺音的身影,只映出了一棵掛滿人面的玄冥木。姬輕瀾提著燈籠站在他身后,低眉垂目,仿佛一尊再完美不過的雕像。“你是很喜歡這只狐貍啊?!狈翘熳鹦Φ?,“我把獵物都送到你嘴邊,可你不僅不吃,還把屬于他的那棵玄冥木毀了,真可惜?!?/br>“獵物當然是親自培養(yǎng)再親手宰殺,別人碰過的,我不喜歡?!鼻龠z音看了眼腳下黑泥,“不過一株不聽話的玩意,得了我些許魔力就敢生出異心,死了也不可惜……我能讓他一次心生妄念,就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只不過還請大帝別再碰我的東西,畢竟我娘都死了這么多年,她的情分一兩次好用,多了也不值錢?!?/br>“這只狐貍天賦很好,又是西絕境的破魔令執(zhí)掌者,擁有繼承白虎法印的潛力,你比誰都明白他的價值,不過心術(shù)一道向來成敗一念,你娘當年憑借魔羅優(yōu)曇花傲視蒼生,最終不也死于花下?前車之鑒在目,你也要謹慎才是?!狈翘熳鹦σ庥?,“阿音,我可以不動他,但前提是你能掌控他,我族為此番大計籌謀了一千年,不允許任何差錯。”“大帝,我想您誤會了一件事?!鼻龠z音嗤笑,“千年前,我愿意假扮優(yōu)曇尊參加道魔之戰(zhàn),是我應(yīng)運而生承其遺命,而不是我與你們達成共識,在我被封入雷池之時,我與魔族已經(jīng)兩清,尊稱你一聲‘大帝’是給你面子,不代表我是你的部署,因此你沒資格號令我做任何事情?!?/br>“并非號令,而是合作?!狈翘熳饟u頭,“阿音,你是得天獨厚的他化自在心魔,本該無拘無束地縱橫來去,現(xiàn)在卻只能以假相行走世間,唯有在這污穢之地才能顯露真身,而道衍算個什么東西,他能夠高居北極之巔,卻讓你跟過街老鼠一個下場,你能甘心?”琴遺音笑容不改,眼神陰鷙。“千年前,道衍和三寶師用了卑劣手段贏得勝利,人間五境對他們歌功頌德,我族被鎮(zhèn)壓在五境封魔陣之下,隔斷吞邪淵大壑,以至于族人生長艱難,昔日多少大魔如今都淪為了低等魔物,我忝為歸墟大帝,必須帶他們打破桎梏。”非天尊向他伸出手,“阿音,我們的目標并不沖突,只要你肯幫我,我也將傾歸墟之力對你有求必應(yīng)?!?/br>琴遺音沉默了很久,姬輕瀾聲色不動,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半晌他終于聽到了對方的回答:“好啊?!?/br>一瞬間,姬輕瀾如墮冰窟。第八十四章深淵小劇場——大狐貍:師父——(媽!?。。﹥羲迹骸?/br>這里是個天然迷宮,外人一旦進來就很難再走出去。暮殘聲有些頭疼,凡火無法在這里點燃,法寶瑞光又與周圍穢氣相沖,一旦祭起就會引來大量徘徊不去的惡靈,更有無數(shù)未開靈智的低端魔物神出鬼沒,簡直跟行走的靶子沒有兩樣,因此他要想在此間行動,就只能以自身妖力化出護體真氣罩,可是在這極穢之地沒有清正靈氣作為補充,長時間保持真氣外放造成的損耗無法及時得到彌補,他又能堅持得了多久呢?拳頭大小的一團狐火漂浮在前,暮殘聲將真氣罩縮小得堪堪只夠包裹住自己的身軀,他已經(jīng)跟沒頭蒼蠅一樣轉(zhuǎn)了許久,周圍的黑暗仍似一成不變,給他一種自己在原地打轉(zhuǎn)的錯覺。除此之外,白夭的下落更讓暮殘聲緊皺眉頭,正如蕭傲笙提醒的那樣,當時他選擇相信白夭更多是因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