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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這一回他們一直沒有分別。山水有相逢,相見必有期。小溪旁的小屋這些年一直沒被打理過,剛剛二人清理收拾了一番,總算讓它重新有了個模樣。期間敖宴還翻出了那個他待過的石缸,它被虞夏收在床底下,上面落了一層灰,里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鳥窩。虞長樂收拾完后又躺在床上睡過去了。敖宴坐在床邊,把玩著手中的魚鉤。魚鉤染了體溫,不再冰涼,他重新把它收回錦囊里,偏頭看向了熟睡的青年。或許是回憶起了美好的事情,這一回虞長樂睡得很安穩(wěn),呼吸輕輕的,像云彩一樣綿長。敖宴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而驚覺自己不知不覺竟越湊越近。近得能數清白衣青年長長的睫毛,如同用最細的狼毫在宣紙上描繪出來的一般根根分明。兩道呼吸交融,敖宴看到了虞長樂淺粉的唇瓣。他想……他想,做什么?敖宴睜大了眼睛,立時收住了自己逾矩的想法,然而待他起身來的時候,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如有一只盛著冰塊梅子的白瓷茶盞,猝然被搖動,清脆的當啷聲連肺腑都在回響。日頭漸斜,照出一格一格橘紅的窗影。敖宴如雕塑般靜坐了許久,終于第一次正視了自己的想法,明白了自己的內心。他轉過頭,虞長樂的長睫被染上了一層金色。敖宴伸出手,修長的手指在空中定格了許久,最后還是只在白衣青年的唇上輕輕擦了一下,如蜻蜓掠水。而后,很輕很輕地,點在了自己唇上。※※※※※※※※※※※※※※※※※※※※世間情動,不過盛夏白瓷梅子湯,碎冰碰壁當啷響?!?/br>宴宴離開碧落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在第四章有提到唷ww第65章熾熱春光虞長樂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很難得地沒有做噩夢。他好像回到了幼時一個人在碧落山的日子,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小孩和小龍相處的畫面在腦海里閃現,虞長樂不由微笑,想告訴那個小孩子,那只小龍后來真的是很美很強大的龍族。其實這段時光對他來說,也是十分珍貴難得的,雖然只有短短一月左右。他還夢見了自己在如海如浪的忘憂竹林里追逐蝴蝶,金色的蝴蝶忽上忽下,忽明忽現,而在他將花朵遞給蝴蝶的時候,蝴蝶振翅落下,停在他的唇上,柔軟微癢,像一個輕吻。夢到這里就結束了,虞長樂睜開了眼睛,陽光明媚。“你醒了?!卑窖绲穆曇艉芸靷魅攵?好像一直在看著他一般。虞長樂起身,抬手擋了下陽光,瞇起了眼睛,“我睡了多久?”敖宴隨意道:“不是很久,一夜而已。感覺怎么樣?”“好很多了,心情不錯?!闭乔宄?虞長樂推開窗,露水和竹林的清香讓他瞇起了眼睛,“要是沈明華和歐陽苓也在……”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但話說出一半卻愣住了。虞長樂這些天來幾乎是一個完全自我封閉的狀態(tài),幾乎是逃避般地將外界隔離在外。于書院來看,他和敖宴已經失蹤了一個月了,杳無音信,生死不知。他似乎還沒有準備好面對外界的風雨。敖宴默契地沒有接話,而是勾了勾嘴角,道:“去采見夏果嗎?”“現在?”虞長樂一愣,隨即想到,如今是六月,見夏已經結果了。他離開碧落山之前,師祖說他要去遠游四處走走,現在整個碧落山就只有他和敖宴兩個人。“就現在,其他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事,通通往后排?!卑窖绾咝α艘宦?,故作幼稚的語句,眼睛卻是注視著他,專注而認真。他是在用這種方式開解他。虞長樂心中一暖,隨即響應道:“好呀?!?/br>“那現在就走?!卑窖缌苏酒饋恚?。虞長樂笑了出來:“你竟然早就準備好了?”只見敖宴腳邊兩只果籃,不知道他從哪里翻出來沖洗干凈的,上頭還掛著水珠。扁扁的竹編籃挨著他繡著龍紋的靴子,莫名接地氣。從前山間踩出來的小路已經被野草覆沒,虞長樂和敖宴挨著肩,沿小溪往上。“你還認識路嗎?”虞長樂在一處地方犯了難。見夏果還沒采到,他籃子里已經是滿滿磊磊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了。敖宴已經把外袍脫了,藍袍扎在腰上,露出了雪白的里衣。頭發(fā)隨意束著,給他凌厲的眉眼添了一絲懶散狂狷。抱手眺望了一會兒,他放棄了看路,一伸手把虞長樂的籃子撈到了手上,道:“不知道。”他們行走說話間,聲音細細碎碎一路傳開,動作也帶起了樹木草葉的窸窸窣窣。虞長樂忽而抬起頭,道:“有東西來了?!?/br>敖宴輕輕按了下他的肩,道:“沒事,應該只是什么小動物?!?/br>虞長樂意識到自己本能地露出了一分殺意,甚至指端都已凝聚出劍意了。在以前他是沒有這習慣的。似乎是被他的氣息驚動了,那股微小的窺探視線抖了一下,敖宴個高,他踩在一塊石頭上,瞇起眼睛抬手從樹叢里提了一團東西出來。竟是一只花毛松鼠,此刻它被兩根指頭揪住后頸皮,圓溜溜的小眼睛里滿是驚慌失措。見兩雙眼睛都看著它,花毛松鼠尖叫一聲,兩個小爪子捂住了眼睛“……小栗?”虞長樂從記憶里搜索出一個名字來。花毛松鼠一頓,爪子移開,不發(fā)抖了,驚訝道:“真的是你?真的是阿夏?!”“大家快出來??!阿夏回來啦!!”花毛松鼠激動起來,大喊了一聲。敖宴挑了下眉,把它放到了虞長樂的掌心。隨著它這一嗓子,樹叢里又冒出了幾個毛團來。虞長樂回過頭,看到身后的石頭后也鬼鬼祟祟地探出了幾個毛絨絨。這些都是他在碧落山時的玩伴,小精怪小妖怪。但虞長樂卻有些微微的緊張。它們都沒有變,但是他變了。“真的是阿夏嗎?”一只大竹鼠狐疑地聞了聞虞長樂的褲腿,“怎么有一股妖氣?”虞長樂并未刻意掩藏自己的妖氣,現在再收斂也晚了。“發(fā)生了一些事……”虞長樂垂眸,牽了牽嘴角,“但我還是我?!?/br>可這句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心虛。“但確實又是阿夏的味道。雖然有一些不同?!?/br>“不會是被人掉包了吧!”“他旁邊那個人好兇哦……好像也是一只妖怪。”虞長樂看著那一雙雙眼睛,有驚訝、有疑問,甚至還有懷疑和恐懼。他站在這里,格格不入。“你們說什么呢!”小栗松鼠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