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與他私下見面，甚至絕交也沒關系——因為他不想給對方任何希望了。

我想我好像一直都很羨慕葉常非。

羨慕他能被江野這樣地喜歡著。

也羨慕他說放手就放手的性格。

如果我也那么酷，就好了。

第5章

葉常非在大四時搬了出去。

他沒刻意隱瞞，朋友又多，很快他即將出國的事就傳到了江野那里。

江野給我打電話，聲音低沉地問我是不是早知道了。

我聽不出他的語氣，于是沉默不語。

江野嗤笑了一聲，淡淡道：“……談青，我和你認識的時間更久吧……你居然會為了葉常非對我保守秘密?！?/br>
“不是?！蔽倚囊患保踔劣行┙Y巴，“不是，江野……我是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br>
我只是不想讓本來就懨懨的江野，再受一次打擊了——雖然他遲早會從別人口中知道，但我并沒辦法做那個殘忍的劊子手。

江野沉默了許久，才說：“小非把我拉黑了。”

我其實知道，葉常非和我說過……但我只能故作驚訝地啊了一聲。

“青青，你知道他……為什么要做得那么絕嗎？”江野苦澀地問我，“他只理你，他甚至不愿意和我做朋友?！?/br>
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葉常非在等你放下。

說了又有什么用，江野他，明顯沒有放下，也許只有時間才能沖淡他如此嚴重的失戀后遺癥。

只是，原來江野也能這樣癡戀一個人。

甚至超出了我的認知。

我回過神，猶豫地說：“……我也不知道。”

江野深呼吸了幾口氣，像是終于鎮(zhèn)定了下來。

“我也不想死纏爛打，只是……朋友一場?！彼D澀地開口，“青青，能不能問問他，走前再聚一次，我什么都不會亂說亂做的?！?/br>
我的心像是被誰揪了一下，痛到我一時間居然有些難以呼吸。

如此卑微的……江野。

從來沒這樣過的江野。

不知為何，我甚至有些淚意上涌，最近的我可能也被江野影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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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了。

這一次我鄭重其事地告訴了葉常非。說之前我就做好了決定——夾在他和江野之間確實很難做選擇，畢竟兩個人都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人的話——

我想我還是會選江野。

認識他已十余年，而愛著他，順著他，已經(jīng)成了我的習慣。

葉常非有些為難，但可能看我態(tài)度如此誠懇堅定，最后也被我說動了。

他不住校之后和我見面的時間也少了，但我們還有保持聯(lián)系，偶爾也會出來吃個飯聊聊最近的生活。

我們會避開討論江野。

所以我這次開門見山地談起這事時，他甚至還有些驚訝。

“也好，那就正式走前出來見一下吧。”葉常非嘆了口氣，“畢竟……”

他聲音漸低，我抬起頭，看他視線停頓在了他自己的手上，一時之間我讀不懂他在想什么。

畢竟，轟轟烈烈愛過一場。

我抿緊唇，開始胡思亂想。

如果……

他們會舊情復燃嗎。

“其實會有點尷尬。“葉常非突然開口。

我愣愣抬頭，他沖我戲謔地笑了一下。

“我故意不理他那么久，還把他拉黑了。結果走前還要面對面聊一下，想想就……呃！”葉常非翻了個白眼，嘆氣。

我心生愧疚：“抱歉……”

葉常非搖了搖頭，安撫說：“不是青青的問題，是江野想讓你做那個壞人——但是沒事，只要青青你在，就沒問題，再尷尬我都行?！?/br>
“……畢竟……朋友一場?！彼ｎD了一會，語氣一轉，“但是，我不會把他從黑名單里拖出來的哈。”

我默默松了口氣。

他沒怪我。我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早前一意孤行的自己是多么的自私讓人討厭。

……

這之后，葉常非和我聊起了別的事情。他語言考完了，成績居然還不錯，最近他已經(jīng)開始投學校了，就希望一切順利。

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祝福他早日收到理想學校的offer。

像他這樣的人，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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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依然在繼續(xù)，我也依然穩(wěn)定保持著與江野還有葉常非之間的關系。葉常非在申校和畢業(yè)論文之間兩頭忙，江野則慢慢振作了起來，臉上又有了笑容，像是……已經(jīng)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在欣慰，只有我知道他還沒有放下，因為我偶然瞥見他的手機屏幕壁紙依然是他和葉常非的合影。

那可能是他們從前在我哪次不在時拍的，兩個人都做著鬼臉占滿鏡頭。照片的背景是夕陽，玫瑰色陽光染上他們的發(fā)梢，居然有種唯美的氛圍。

我只粗粗掃了一眼，就迅速收回了視線。

有時候，我仍覺得自己像是應該被……排除的那個人。

明明……他們都分手這么久了。

第6章

葉常非最后收到了兩個offer，一個是地理環(huán)境處于郊區(qū)的名校，另一個是在城市中心但是排名比較偏后的學府。

他最想去的那所學校給他發(fā)了拒信，葉常非沮喪地給我打電話，說他不知道該怎么抉擇。

我其實內(nèi)心深處還是偏向名校一點，那個學校相對小眾，沒做什么國際廣告，而且基本只錄本土的學生——但是排名在世界都算靠前，我感覺葉常非會真的學到很多東西。

同樣，另一所在市中心的學校，雖然排名會相對偏后些，但不可否認的是地理位置的優(yōu)越會給他帶來人脈資源和各種實習機會。

我把我的想法和他講了，葉常非嘆了口氣，和我說他會好好考慮的。

“有可能會飛過去看看環(huán)境。”他說，“順便報個語言班什么的，更方便選擇?！?/br>
我想了想，還挺贊成他的話。人能過去當然是最好，大四論文都提交了，這段時間真的挺空的。

“那我們這周末約出去吃飯吧?！彼D了頓，像是漫不經(jīng)心，“……叫上江野？”

我一愣。

不由自主地慢慢握緊了手機。

“……嗯，我會和他說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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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聽到后很興奮，像是干旱缺水的植物終于得到了雨水的滋養(yǎng)，整個人都容光煥發(fā)起來。

我好久沒看到他露出這么陽光的笑容，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太好了。終于……”他在我面前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心情，甚至一激動緊緊抱住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我，“還好有你，還好有你在，青青……”

我整個人呆在原地，被他如此緊地懷抱在內(nèi)，身體仿佛也記住了他的溫度。

我面紅耳赤起來，小聲說：“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