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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給陸綏的是南氏,如今退婚的也是南氏。真當他這昭乾殿是菜市場,還是他的金印圣旨是寫來玩的?!“魯國公何在?”魯國公暗搓搓地擦了擦額角滲出來的冷汗,直到抬頭時看到陸綏落到他身上的視線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這廝利用了!他一想起昨天夫人從王府回來后一反常態(tài),又是哭又是鬧就差上吊的架勢逼他寫下退婚的奏折,不禁一陣頭疼。他的夫人平日里那么精明,怎么碰上這件事這么糊涂??!此事何止是他們魯國公府的事,此事關(guān)系整個南氏,文南兩氏正是爭斗最為火熱之時,如今南氏駁了皇帝的面子,讓他們在朝中如何自處?!“臣在……”魯國公小心翼翼地從隊伍中走出,走到大殿中央后立刻跪下,悲戚道:“陛下明鑒,此事……殿下說的不錯,是小女對汝陽王世子無心。”他邊說邊抖,把頭低低的埋下,恨不得尋個地縫鉆進去,哪里敢抬頭去看皇帝是個什么勃然大怒。如今折子已經(jīng)交了,他深知皇帝的心性,就算是他現(xiàn)在臨時改口一口否認,皇帝也不會寬恕他,還會徹底得罪了汝陽王府,汝陽王勢必對南氏懷恨在心。若是順了汝陽王府的意思,哪怕駁了皇帝面子,至少還有meimei和皇外甥,皇帝不會趕盡殺絕。如今不論他愿不愿意,都必須順著陸綏的話往下說。“好你個魯國公,你可知朕現(xiàn)在多想殺你!”祈帝暗自咬了咬牙,突然轉(zhuǎn)頭看向陸綏,咬牙切齒道:“原來是朕自作多情啊。呵——”不等這句話說完,祈帝一甩衣袖,將龍桌上的奏折都悉數(shù)推翻,然后抬腳離去,徒留一眾大臣面面相覷。祈帝一走,魯國公仿佛被抽光了力氣一般癱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心有余悸。陸綏眼睛不眨地看著祈帝怒而離去,面對直擺擺沖著他來的奏折也一動不動,任由他們砸在身上。末了輕輕勾唇一笑。然后他就在所有人面前轉(zhuǎn)身朝溫庭弈伸出了手。那一刻的眼神中只余了藏也藏不住,都要溢出來的柔情。他唇角帶著暖人的笑,就這樣伸出手靜靜地看著與他相隔不遠的溫庭弈,似乎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們,而他們眼中只有彼此。溫庭弈與他四目相對,突然就笑了,然后緩緩朝他走去,還未走近就被他一把拉過來,攬在了懷里輕輕安撫。“殿下……”這個敢為了他頂撞當今天子的,這是他愛了整整十年,等了整整十年的男人……溫庭弈心中一痛,兩手緊緊攥住陸綏的衣袖,生怕只要一眨眼,這一切就會灰飛煙滅,連個泡影都不會給他留下。陸綏察覺到懷里人的僵硬和緊張,輕輕安慰道:“好啦,走了,這么多人看著呢?!?/br>溫庭弈點了點頭,似乎不在乎這里是昭乾殿還是王府后院,只要有陸綏,他都能夠安心。陸綏帶著他離開后并沒有打算直接回王府,剛下早朝,日光還早,趁著年前長安城里熱鬧,陸綏還是想帶著溫庭弈四處轉(zhuǎn)轉(zhuǎn)。上一輩子他沒有陪珩蕭認真賞過長安街頭的細雪,也沒有陪他爬過城墻看除夕夜的璀璨煙火,更沒有允過他一生一世的諾言。而這一生他的時間還長,他還有足夠的時間慢慢地來彌補。那些珩蕭所喜歡卻從來沒有精力去做的事情,他都會一個一個帶著他完成。“綏兒?!?/br>一聲清脆的女聲叫住了陸綏,陸綏腳步一滯,牽著溫庭弈的手卻沒有松開,他垂眸斂了斂心神,然后才轉(zhuǎn)身。眼前站著的女子妝容精致,如墨的長發(fā)沒有挽作閨閣女子的高髻反而束了一個高馬尾,只有額角耳邊的碎發(fā)隨著寒冷的烈風四下飄飛。她生得極為美艷,一雙杏眼里閃爍的卻是刀尖上泛起的森森寒光,一彎柳葉眉吊起,唇不點而紅,再配上一身絳紅色的束身裝,干凈灑脫,雷厲風行。陸綏笑了笑,緩緩開口道:“好久不見,皇姐?!?/br>陸姌輕輕點了點頭,這才將目光落在了溫庭弈身上,實現(xiàn)一路向下最終停留在了兩人緊緊相握的十指。溫庭弈晃了晃神,這才明白過來眼前的女子竟然就是銀湖公主陸姌。不禁攥了攥掌心。陸綏安慰地撓了撓他的掌心,不過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讓他心里生出了莫大的感動。當年那個不可一世的世子殿下終于變成了他的夫君,知他悲喜懂他冷暖的,夫君。“綏兒,要事相商?!标憡樝騺聿粣酃諒澞ń牵苯娱_門見山提醒道。陸綏神色微變,緩緩點了個頭。兩刻鐘后,三人靜悄悄地從后門溜進了銀湖公主府,一晃眼的功夫就徹底地消失了。銀湖公主陸姌素來喜歡耍弄鞭子,所以公主府的房間內(nèi)擺放地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樣的鞭子。陸姌領(lǐng)著他們走到后室,但見寬敞的房間內(nèi)只有正中央的一座沙盤和角落里的一張方方茶幾。溫庭弈深知兩人又要事相商,正打算回避,卻聽陸姌開口道:“弟弟這是要去哪里?”溫庭弈淡淡回道:“兩位殿下相談,臣并不宜在場。”“好弟弟說什么胡話,你不在,綏兒的心指定飛出去,本宮可壓不住他。”她輕輕勾唇,趕在陸綏開口前先行說話,說完敲了敲陸綏身旁的桌子,催促道:“快過來?!?/br>溫庭弈聞聲坐回到陸綏身邊,剛一坐下就被陸綏牽住了手。“多謝公主殿下?!?/br>陸姌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輕聲道:“你是綏兒的正妻,也是他的心上人,那便也是本宮的弟弟,何須言謝?”陸綏在大殿上與祈帝為難時,她正在大殿外焦急地等著他退朝。心腹告訴她這件事時她也確實吃驚不小。畢竟她了解陸綏的性子,當日溫庭弈用那等手段逼出這門親事,陸綏又天生反骨,最厭惡逼迫他的人,能夠同意迎娶溫庭弈就已經(jīng)讓他大吃一驚,此次在昭乾殿的百般維護更是讓她匪夷所思。想到此處,她對溫庭弈越發(fā)佩服,自然也會當他是親弟弟一般對待。“多謝皇姐?!睖赝マ囊膊辉倥つ?,安心承接了陸姌的好意。“誒,好弟弟。”三人并未寒暄太久,反而是陸綏心系要帶著珩蕭四處走走,最先催促道:“皇姐,究竟有何要事。”陸姌頓了頓,半晌后開口道:“綏兒,此次西北進犯,若是父皇派你領(lǐng)兵,你一定要找借口推脫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