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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時候問他有沒有話要叮囑自己。明明是殷切地盼著他能夠開口,卻還要裝作無所謂的模樣。陸綏勾唇苦笑一聲,至此才覺自己上一輩子活的真的是個錯誤。他能栽在陸巡的手里,當(dāng)真是他自己罪有應(yīng)得。他那個時候就應(yīng)該明白的,自己分明是在意珩蕭,明明是喜歡他的??捎质菫楹我晃兜靥颖茏约旱母星?生生將珩蕭擋在自己的世界外,寒透了他一顆真心。若不是當(dāng)年自己中毒昏迷,危在旦夕,珩蕭冒死救自己,他又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溫庭弈其實能夠感覺到,陸綏每次一有心事,望向他的眼神都隱含著莫大的悲哀和心碎,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陸綏究竟在默默承受著什么。他知道陸綏興致缺缺,等離開了公主府就叫馬夫駕馬回府,陸綏卻問道:“珩蕭可是累了,這么急著回府?”大概是方才的回憶刺痛了陸綏,他伸手摸了摸溫庭弈的額頭,察覺到那里正常的溫度,這才松了口氣。“殿下,您是不是有事情瞞著臣?”溫庭弈看他悵然若失又復(fù)欣喜的轉(zhuǎn)變,擔(dān)心地開口詢問。陸綏搖了搖頭,輕聲笑道:“珩蕭想什么呢,我怎么會對你有所隱瞞?!彼f完斂了斂神色,在他眉心印下一吻柔聲道:“珩蕭如今再也不是皮包骨頭,瘦的讓我心疼了?!?/br>他將自己的腦袋放在溫庭弈的脖頸處,突然蹙眉道:“珩蕭,我好擔(dān)心失去你。你答應(yīng)我,這一輩子絕對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溫庭弈摸了摸他的腦袋,無奈失笑:“殿下最近真的越發(fā)粘人了。殿下是臣的夫君,只要殿下不厭倦臣,不趕走臣,臣哪里都不會去?!?/br>其實溫庭弈也沒有哪里可以去。從他順從太后的意思自愿嫁給陸綏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將自己的往后余生都賭上了。失去了文毅侯的爵位,他就只是陸綏的世子妃,早已將自己的的生死去留全權(quán)交給了陸綏掌握。陸綏愛他,愿意接納他,他便傾盡本心,做他的不二賢臣。陸綏若是厭他棄他,他便靜靜陪著他,不參與他的生活,也不對他橫加干預(yù),哪怕他將來有一日當(dāng)真愛上哪家貴女,他也會成全他們,盡心為他守護妻兒。待到將來大仇得報,守得他妻兒在側(cè),家宅和樂,此身殘破便可無怨無悔地從他的世界里消失。將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說出口的或者從未說出口的愛意,帶進泉下,永遠不會煩他。一抔黃土,了卻殘生。可是他也知道,如今的他早已沒有了當(dāng)時的心境,陸綏待他的好早就已經(jīng)讓他深深淪陷。也許以前的他可以豁然地放下一切,成全陸綏??扇缃竦乃?,做不到。他對陸綏的愛,始于那年驚鴻一瞥,這么多年過來了,早就已經(jīng)刻進了骨rou,爛在了心頭,他只要能夠得到他哪怕一點點的注視就會如同飛蛾撲火,不顧一切。人心果然還是貪的,得到了一點便渴求更多,得到了陸綏的疼愛,便渴望著能夠和他白頭到老,生死同赴。而與此同時的金龍宮則是一片死氣沉沉。自從兄長遞交了退婚折子的消息傳來,南氏的心里便不大安生,心口悶悶的,總是感覺有一塊石頭堵著,壓得她呼不過氣??墒撬苋绾?,自己的哥哥這般懦弱,她一個深宮女子,又哪里有通天的本事把手伸到前朝。寂靜的宮殿里飄著裊裊的紫煙,南氏散發(fā)素衣端端跪在大殿中央,眼眸低垂,看不出眼中的情緒。宮娥心疼地對著她說道:“娘娘,您這是何必呢,奴婢求您了,您快快起來吧?!?/br>南氏錯過她攙扶的手臂,搖了搖頭:“不可,兄長如今當(dāng)眾駁了陛下面子,陛下一定震怒。陛下本來就對南氏頗有微詞,若是本宮再不知過錯,便是自尋死路?!?/br>冰涼的漢白玉地磚上傳來陣陣的寒意,南氏緩緩閉上眼,等著祈帝親自前來尋他問罪。“娘娘怎會這樣想,娘娘是皇后,一國之母,陛下怎會怪罪娘娘?!睂m娥顫聲勸道,頓了頓才道:“況且若是陛下怪罪,國舅爺又怎會安然無恙,娘娘莫要自己嚇唬自己。地上寒涼,娘娘也要仔細自己的身子?!?/br>南氏心里頭不住地苦澀,一睜眼,一滴淚直接奪眶而出,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又被小宮娥拿手絹擦掉。自己愛了那么久的男人,竟然還沒有一個婢子對自己好。南氏凄涼之中竟然恍惚覺得自己多年都是錯。她是皇后,母儀天下,一國之母,是皇帝的妻子,外表風(fēng)光榮耀,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坐上這個位置的身不由己。嫻皇后與祈帝自少結(jié)發(fā),是他的糟糠之妻,一朝身死,過往恩情云散煙消。甚至連陸丹也難逃一死。祈帝的心有多硬,她做了他二十年的枕邊人又怎會不清楚。若是她自己一個人死也就算了,可是她的身后站著整個南氏一族,站著魯國公府,站著她的崢兒,她怎敢一子落錯,害的滿盤皆輸。本來想傍住汝陽王府尋求蔭蔽,沒料到竟然陰差陽害了自己。如今進退兩難,讓她往后在陛下面前如何自處?正是她深思之時,沉重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回響在了偌大的宮殿,太監(jiān)尖細的聲音應(yīng)聲而起:“陛下駕到。”南氏神色一凜,連忙讓宮娥褪下,理了理儀容這才緩緩彎腰,將額頭緊緊貼在地面上,行了個恭恭敬敬的大禮:“罪妾見過陛下?!?/br>祈帝饒有趣味地嗤笑一聲,看也不肯看一眼,徑直繞過她走到上座上坐好,挑眉道:“皇后的消息可真靈通,朕前腳剛出昭乾殿,皇后后腳就知道脫發(fā)請罪了?!?/br>南氏壓低身子,緩緩閉眼,輕聲道:“罪妾知道兄長早朝失言,讓陛下大怒傷身,特來請罪,求陛下饒恕兄長?!?/br>“呵呵,皇后如今倒是會求朕饒恕魯國公,那皇后可知朕方才在文武百官面前丟盡了臉面!”他猛然一揮袖,桌上的筆墨紙硯悉數(shù)碎落在地。南氏嚇得身子一顫,連忙開口:“陛下息怒,陛下……千錯萬錯都是罪妾的錯,罪妾任憑皇上責(zé)罰,只求陛下饒恕哥哥……陛下,罪妾求您了。”祈帝暗自吐息一輪,這才道:“魯國公御前失儀,官降一品,罰奉三年。朕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要他狗命?!?/br>南氏聞言,這才緩緩?fù)鲁鲆豢跐釟?,感覺一顆心終于踏踏實實地落回到了腹中。還沒來的及高興,卻聽皇帝繼續(xù)說道。“至于皇后南氏,擅自做主妄求圣恩,鳳儀宮中禁閉三月,抄女戒三遍。后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