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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斂息靜氣,藏在紙人隊(duì)伍中,身體一直都沒離開紅棺邊。棺內(nèi)“咔咔”輕響,棺蓋被推開。“白黎”坐了起來。作者有話要說: 是師兄,猜到的人都有小紅花和小紅包~城隍爺:畢竟是個疼兒子的神120、前因霍震燁目光一震,眉頭緊皺,他明明親眼看見白黎抱著愛人的骨自焚成灰,哪來的軀體?白準(zhǔn)盯著棺中白黎的臉,他指尖敲了兩下竹椅扶手,低聲開口:“我?guī)熜值膼廴耸悄愫λ赖?。?/br>黑衣女人驟然轉(zhuǎn)身,她先看白準(zhǔn),又看白陽,跌坐在柜前。“你用那個女人的命,讓師兄偷出□□,用他們當(dāng)你的試驗(yàn)品?!?/br>白陽笑出聲來,他頂著白黎的臉,聲音卻無法改變:“你比你師兄要聰明多了?!?/br>白陽是白琪拜入七門之后,扎的第一個紙人。白琪也是孤兒,他師父把他撿回去,待他十分嚴(yán)酷冷漠,不僅讓他服侍吃喝,開眼之后還把他一人扔在屋里。魑魅魍魎聚集在小院四周,有的藏在井臺里,有的藏在灶眼中,時不時冒出來嚇唬白琪,他告訴師父,師父只說:“你要是連鬼都怕,干脆也別學(xué)了?!?/br>一邊說一邊指指門口的瞎眼乞丐:“像他一樣,就什么也看不見了。”小白琪就用粗竹扎了個紙偶,陪伴自己,這只紙偶就是白陽。它連人型也沒有,就是白紙糊出來的不倒翁,頭圓身圓,點(diǎn)上眉毛眼睛,雖然簡陋粗糙,但白琪腿把它當(dāng)作玩伴,對它愛護(hù)有加。跟紙偶同吃同睡,直到被白琪的師父發(fā)現(xiàn)。他一腳踏破了紙偶,就算是個不倒翁,也絕不許點(diǎn)睛!他把白琪關(guān)在黑屋中,罰他磨完一百根竹子才許出來。那時的白陽就已經(jīng)生出靈火,它還只有螢火大小,鉆進(jìn)小窗中,陪伴白琪入睡。小白琪對著螢火鄭重起誓:“我以后一定再給你一個身體?!?/br>他學(xué)藝愈精,扎出的紙人就越活,白陽就從中挑選自己喜歡的,他們在白琪師父的眼皮底下演戲。反正紙人都會動,三不五時就換一個,倒顯得白琪并不對哪個紙人有所偏愛。沒有偏愛,就不會成靈。白陽甚至還會了一點(diǎn)七門秘術(shù),他太靈活了,他扎的紙人從工藝上,甚至能騙過白琪的師父。但有一樣,白陽辦不到。他做的紙人不會動,紙鳥不會飛。白琪的師父以為徒弟的水平時好時壞,有時能動,有時不能,經(jīng)常用戒尺懲罰他,打得小腿鮮血淋漓。他就快死了,徒弟如果還學(xué)不會,要怎么傳承呢?白琪十六歲的時候,師父還是死了,師父對他再壞,那也對他有再生之恩,他仔細(xì)替師父辦喪事。扎了全套紙馬,銀山金橋,法舟渡冥海。白陽誕生之初,就是因?yàn)榭謶趾ε潞驮骱?,他恨白琪的師父不是一日兩日,他飄在半空,看著棺材里的尸體,鉆了進(jìn)去。白琪正抱著錫箔元寶進(jìn)來,看見師父坐起,嚇得元寶撒了一地:“師父?你……你沒……”人都已經(jīng)死了三天了,放在棺中已經(jīng)有味兒了。白琪立時回神,原來師父說的都是真的,紙人生靈,就有妄念。他假裝自己松了口氣的樣子,對白陽說:“真是胡鬧,趕緊出來!師父的尸體不許褻瀆?!?/br>白陽乖乖飄出來,他已經(jīng)從一點(diǎn)螢火,長成拳頭大的一團(tuán)了,繞著白琪飄飄蕩蕩:“你能給我一個,像人一樣的身體嗎?我想當(dāng)人?!?/br>他與白琪太親近了,這么坦蕩說出來,也毫不在意。他根本就分不出善與惡。“等給師父送葬之后,我給你造個好的。”白琪這么答他,替棺材上釘,守過七七之后,他親自給白陽扎了紙人。紙人是十五六歲少年的模樣,穿著褂衣,留著辮子,模樣很清俊。白陽就浮在他身邊看著,綠光一閃一閃,他還品評眉眼:“不錯,有點(diǎn)像你?!?/br>等紙人扎好那一天,白琪指著心口那處空缺:“你從這里進(jìn)去?!?/br>白陽鉆進(jìn)紙腔,心口那塊被黃紙?zhí)钌希诅鲗λf:“這以后就是你的身體了?!?/br>他在太陽下如人無異,跟白琪一開始假扮成師兄弟,一起承辦喪事,普通人家的喪事,扎出來的東西不必會動,只要活計(jì)好就行。到后來白琪年歲漸長,而紙人的外表永遠(yuǎn)不變,白陽就假裝是他弟弟,接著又假裝是他的徒弟,他們相伴了十余年。直到白琪終于收了第一個徒弟,他十分疼愛這個徒弟,悉心教導(dǎo)他保護(hù)他。他看見白陽在這孩子的床頭徘徊,用紙手輕觸他的皮膚毛發(fā),扭頭看見白琪進(jìn)屋,他就用笑音說:“你看,他踢被子?!?/br>白陽已經(jīng)不像原來了有什么就說什么,他懂得藏住欲望,藏住惡意。白琪終于下定決心,他準(zhǔn)備起柴木朱砂,誰知白陽早就有了異心,立即識破,他想從紙腔里出來,這才發(fā)現(xiàn),填心口的黃紙是朱砂符咒,白琪把他困在這具紙腔中。白陽想起舊事,恨得發(fā)抖:“他以為他燒死我了,可我竟沒死,是天不亡我?!钡肿兂闪艘稽c(diǎn)螢火,不能說話,不能施術(shù),飄浮在四野,與鳥蟲無異。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報復(fù),過了十多年,他才有力量附在新死的尸體上,村人們還以為鬧活僵了。差點(diǎn)又死一次。“所以你害死師兄的愛人,再告訴他有復(fù)活的方法?!?/br>“不錯?!卑钻栆种撇蛔〉靡?,他把七門兩個人,玩弄在鼓掌間。121、新案【正文完】白陽從紅棺中站起,飄到棺外,白黎的碎骨殘灰被他裹在紙竹中,憑這一點(diǎn)七門碎骨,他也一樣能cao控紙人。碎具焦灰早就經(jīng)不起折騰,白準(zhǔn)要動,白黎就連骨灰都留不下來。“你敢動我嗎?”白陽怪笑起來,紙腔中那團(tuán)綠光芒爆長,映得他半個身體都發(fā)出綠光。他雙掌揮動,紙人紙馬密密麻麻轉(zhuǎn)向白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