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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最近可有發(fā)生過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佛牙再次追問。老住持依舊搖頭,“沒有。”這個(gè)問題,先前佛牙也問過一弦?guī)煹芎退聫R里的其他僧人,大家都說天禧寺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怪事,那么天禧寺便是干凈的,沒有妖魔鬼怪入侵。佛牙這會兒才在心底真真正正地松了一口氣。“天禧寺無事便好?!彼闶菍Φ闷鹚牧夹牧耍爸x謝住持這些天的招待,明日我便會離開,繼續(xù)四處云游。”“這么快就走了?”老住持有些著急,“那錢?”佛牙將雙手合十,對著住持謙卑地笑了笑,“這些年我云游在外,思來想去,天禧寺如今的規(guī)模這么大,這么多人,也該學(xué)會自己養(yǎng)活自己了。比如住持之前說的僧侶吃食問題,天禧寺后院有很多富饒的空地,是切切實(shí)實(shí)的泥土地,不是沙地,我覺得你可以讓師兄弟們在那片土地上耕耘播種,這樣便能在吃食上自給自足。另外在穿著問題上,大漠雖然日夜溫差大,但是四季并不分明,所以無需準(zhǔn)備應(yīng)對四季的衣衫,一套法衣,兩套常服便足矣。天禧寺的規(guī)模越發(fā)龐大,香客也多了起來,每年收取的香油錢必然是一筆龐大的數(shù)目,若有為菩薩塑金身,或修葺屋頂?shù)男枨?,那些錢是絕對足夠的?!?/br>老主持一聽,佛牙的這番話,分明是以后再也不愿意給錢了,金主要走,他怎么可能不挽留?“可是佛牙,香油錢再多,又能多到哪里去?天禧寺里要養(yǎng)這么多人……”佛再也見不得住持那幅貪得無厭的樣貌,憤怒道:“先前每年撥給天禧寺的這些錢,究竟是用來養(yǎng)人的,還是用來給你自己用來買昂貴袈裟的!”佛牙站了起來,“住持你一向喜歡搜羅各式各樣的袈裟,七寶袈裟,袈裟上鑲嵌著各種寶石,閃耀奪目,價(jià)值萬兩;羅漢袈裟,袈裟上繡有五百個(gè)不同的羅漢,每個(gè)人物都有各自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情緒,價(jià)值千金;藕絲袈裟,抽取蓮藕里的絲線紡織而成,柔軟細(xì)膩,價(jià)值連城……這些只不過是袈裟藏品中的少數(shù),隨便拿一件出來,便能養(yǎng)著天禧寺里的所有人一輩子衣食無憂!”佛牙猛地一拍桌子,“佛門中人,自當(dāng)清心寡欲,求神拜佛這么多年,為何住持你的貪念卻變得無窮無盡了?”見到住持臉色大變,佛牙依舊沒有停下來。“里說,財(cái)色于人,人之不舍。譬如刀刃有蜜,不足一餐之美,小兒舐之,則有割舌之患。你是天禧寺的住持,必當(dāng)以身作則,寺內(nèi)尚有純良之人,需要得到正確的引導(dǎo)。貪心熾盛的人,最終都會變成無惡不作的人……”“呵呵呵?!崩献〕蛛p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他站起身來,緩緩走到了佛牙面前,“你的心里最清楚,無惡不作之人,到底是誰。”他笑得很是詭異,讓佛牙心里發(fā)毛。“人誰無過?這些年我已經(jīng)改過自新了,住持,我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的我了?!狈鹧赖难凵窈苁钦嬲\,這一刻倒真正有些像正派人士了。“罷了,你要走就走吧?!?/br>老住持他也看出了佛牙的變化,不再是從前任他宰割的模樣了,知道自己說什么,佛牙也不會留下,更不會給錢,只能轉(zhuǎn)身離去。剛才的一番對峙,著實(shí)讓佛牙緊張不已。他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了多年來不曾說出的一番話。傅白將斗笠摘下,扶著佛牙坐了下來,“他就這么放你走了?”第130章嫁禍佛牙推開門,門外清風(fēng)朗月,甚是喜人。倚靠著西廂房圍墻長著一片仙人掌,有百年的歷史了,一叢叢,一簇簇,依偎在一起,高大地像一棵樹,頂端開出鮮黃的花。佛牙一直都覺得,與天禧寺告別,就像是與過去的自己告別。如果可以,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回來了。“看見那株仙人掌花了嗎?”佛牙朝著遠(yuǎn)處指了指,“那是天禧寺初建時(shí)種下的,在我被托付到這里之前,天禧寺只是一間小破廟,兒時(shí)的記憶里,老住持是個(gè)特別慈善親切的人,是金錢改變了他?!?/br>這邊,佛牙在與傅白閑聊,天禧寺的廚房里,卻是另外一副光景。一弦做完晚課后覺得肚子有些餓,便想著去廚房去隨便拿點(diǎn)瓜果充饑。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小廚房的燈亮著。往常這個(gè)時(shí)候,師兄們做完晚課都會盡早回去休息,怎么今天小廚房里人影重重,大家好似在忙碌著什么。他悄悄躲到窗前張望了一番,這一看卻將自己嚇了一大跳。廚房里有一只小豬仔,白胖的模樣,幾個(gè)師兄圍在豬仔身邊,抓著刀,面露難色。“你來?”上善師兄將刀遞給旁邊的無妄師兄。“我不敢?!?/br>“出家人怎可殺生?”刀傳了一圈,最后又落回了上善師兄的手里。“師傅吩咐過,要?dú)⒇i宰rou給佛牙吃,以前,這些事情都是法華做,你打下手,現(xiàn)在法華走了,這件事就該是你做,你一個(gè)人的手上沾了血腥,總比我們所有人手上都沾了血腥好吧?!?/br>師兄們在商量殺豬?給佛牙師兄吃?一弦嚇得臉頰發(fā)白。小廚房里,上善師兄滿臉糾結(jié),“我雖給法華打過下手,但是從未殺過生啊,若手上沾了血腥,還怎么侍奉佛祖?”“快些吧,別被其他師弟撞見了?!睅熜侄荚诖叽偎?,“這可是住持的吩咐,不將他討好了,你我身上的華服哪里來?那摻了金絲銀線的袈裟和法衣哪里來?”在其他師兄的逼迫下,法華一咬牙,猛地朝著那小豬戳了過去。遍地都是血跡,其他師兄紛紛離開,只剩下上善師兄一個(gè)人,跌坐在原地。窗外的一弦小師弟徹底驚呆了,為什么口口聲聲說著不能殺生的住持會讓師兄做這樣的事情。廚房里,上善師兄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忽然哭了起來,一弦小師弟多在外面不敢作聲,想要進(jìn)去安慰,又怕這滿地的鮮血。便在這時(shí),上善師兄抓著刀推開門便沖出了小廚房,一弦沒能跟得上,渾渾噩噩地回到小廚房,推開門,那只豬就躺在地上,眼睛都是睜著的。…………佛牙在半夜便被吵醒了。明早上路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本來想著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差錯(cuò)的,誰知還沒等到天亮,便鬧了這么一出。門被劇烈地拍打著,“出什么事情了?”傅白不用睡覺,一直屹立在門邊。“把斗笠戴好?!狈鹧蓝谒?,自己前去開門。門外站著天禧寺內(nèi)的眾人。“各位師兄弟,大晚上的不睡覺,鬧什么呢?”佛牙一面穿衣服一面打著哈欠。老住持板著臉,一揮手,身后的幾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