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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一些總是好的?!?/br>錢依依被吳桑不情不愿地帶著,她分外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她無名指上的紅線,“誒,大家停一下,我們方才為了躲避她夫君,是不是特地朝著紅線相反方向走的?可你們看看,現(xiàn)在紅線的另一頭變了方向,咱們越往前走,就與那死人越是接近。”大家循著那紅線看過去,紅線筆直地懸空著,另一頭隱沒在前方的濃霧里,倒像是紅線的另一頭有什么在拉扯著大家不斷前行。“天快黑了,不能再往前走了?!眳羌掖蟾缣嶙h大家停下來過夜。“我們這次下來,只帶了兩天的吃食,今天就是第二天了,我們最好省著點(diǎn)吃,若是被困在崖底,還指望著這些吃食活命呢?!?/br>現(xiàn)在大家意識到了食物與水的珍貴,大家只各自吃了一點(diǎn)點(diǎn),覺得現(xiàn)在的體力還能扛得下去,能節(jié)省一些是一些。“今晚大家輪流守夜,時刻關(guān)注紅線的動向,我覺得他那死去的夫君只有在晚上才會出現(xiàn)?!?/br>梁星野為大家初步安排了一下守夜的次序,又將自己吃的那一份食物全都留給了紀(jì)燃。“你不吃嗎?”“我不餓?!?/br>紀(jì)燃吸了吸鼻子,把食物收好,他也不吃。吳大哥坐在一個破碎的佛頭上,喝了一口水,“咱們總這么防著,心驚膽戰(zhàn)的,就不能再砍一次手指頭?”吳桑送了些水和吃食給錢依依,“砍過一次沒有用,哥,你又何苦再砍一次呢?這紅線邪門地很,就像個詛咒似的,哪里是什么姻緣線?”“有動靜。”正在放風(fēng)的吳二哥忽然從石佛上跳了下來,“他來了!”錢依依瘋瘋癲癲地坐在地上,被吳桑拉著藏在了石縫里,還在癡癡傻傻地笑著,“生死與共,天長地久,哈哈哈,生死與共,天長地久……”吳桑趕忙捂住她的嘴,濃霧中的那個身影太快了,砰砰兩下,便將吳大哥吳二哥撞倒在地,直奔錢依依而來。梁星野隨即拔劍,和紀(jì)燃一起迎上去。“若不是看你好歹也是一條命,我們才懶得救你!”吳桑拉著瘋癲的錢依依朝著另一個方向跑,企圖甩開那死人。第132章抄書僧侶梁星野拔劍,這一次干脆直接砍向了那死人的軀體,削鐵如泥的寶劍,按理來說能輕易砍下他的腦袋,可他一劍揮舞下去,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那死人的腦袋確實(shí)與軀體分離了,可是那分離的腦袋只騰空一下,沒有落在地上,活生生地被腦袋里衍生出來的無數(shù)黑線扯了回去。眾人這才驚覺,錢依依丈夫的軀體里,已經(jīng)遍布了這些黑線,無論他們企圖砍掉那死人的哪一個部位,最終這些部位都會因?yàn)檐|體里這些縱橫交錯的姻緣線給拉扯回去,修復(fù)如初。他本就是個殺不死的死人,現(xiàn)在倒好,連破壞都難以破壞掉,即便他們神通廣大,也拿這樣的死人毫無辦法。梁星野和紀(jì)燃很快便低擋不住了,那死人突破他們這一道防線,直奔錢依依那邊。偏偏在這時候,拉著錢依依的吳桑還摔了一跤,這下好了,那死人直接撲到了錢依依的身上,迅速擰斷了她的頭顱。這一切就發(fā)生在篝火旁,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錢依依的頭顱被擰斷的那一刻,他丈夫的軀體以跪地的姿勢,漸漸石化。緊接著便是錢依依的尸體,她那石化的臉上還保持著驚恐的神色,兩個人,像破碎的雕像一般,從此長眠于萬佛崖崖底,這一次才是真正的生死與共,天長地久,就像錢依依當(dāng)初祈求的那樣。姻緣線消失了,錢依依與他那強(qiáng)求來的夫君,終于永永遠(yuǎn)遠(yuǎn)在一起了。這件事后,吳桑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畢竟錢依依就死在她的身邊。“看來這個天禧寺真的有問題。先是法華大師,再是這個錢依依與他死去的丈夫,他們死時的慘狀是一樣的,都是變成了石頭?!奔o(jì)燃很是不安地看著他們石化的尸首,“我現(xiàn)在越發(fā)擔(dān)心佛牙了,也不知道他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br>“先別想那么多?!绷盒且芭牧伺乃募绨颍罢业匠雎吩僬f。”天亮之時,已是他們被困在崖底的第三日,大家又累又餓,找不到懸梯,便只能繞遠(yuǎn)路,找一些相對平坦的地方爬上去。“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吳桑問所有人。“什么味道?”“焦糊的味道?!?/br>吳家兩位兄長紛紛嘲笑起她來,“小妹,你是餓昏頭了吧?!?/br>“不是,你們仔細(xì)聞聞,真的有股煙味,不是食物燒焦的味道,是易燃的物品燃燒時的味道?!?/br>“莫不是我們先前的篝火吧。”“不是篝火,篝火是我親自滅掉的,就算有煙味,我們走了這么久,也不會跟著我們飄這么遠(yuǎn)。”紀(jì)燃與梁星野聞了聞,還真別說,這股味道現(xiàn)在越發(fā)濃郁了。青天白日的,崖底的霧氣忽然變得濃郁起來,眾人隱約聽到了囈語聲。那囈語聲與佛像里傳出來的祈禱聲是不同的,分外地鮮明。“前面有火光,太好了,崖底還有別人!”眾人隨即趕往火光所在的方向,煙霧里,有個人影跪坐在地上,依舊喃喃自語著。大家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個僧人。那僧人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萬佛崖的崖底,大家走上去,無論跟他說什么,他都不搭理,好似當(dāng)所有人都不存在。僧人穿著青灰色的僧袍,跪在地上,用一個破碎的佛頭當(dāng)書桌,周圍遍地散亂著長長的卷軸,更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遍地的長長的紙張,都是來源于同一個卷軸,可想而知那卷軸的長度。僧人的手上是沾了血的,他將那些卷軸最開端的地方撫平,小心翼翼地放在破碎的佛頭上,手上一刻不停的抄寫著經(jīng)書,他看上去已經(jīng)在這里抄寫了很久很久了,散落在地上的卷軸上有一半都是寫了字的,可怪就怪在這里。他們看到的火光,竟然是抄寫好的紙張在自燃!那僧人每次將經(jīng)書抄完一遍,那一截寫過字的卷軸便會自燃,直到燒得一點(diǎn)不剩,僧人不得不再抄一遍,一遍又一遍,無窮無盡。“小師傅?”“小師傅你為何在這里抄寫經(jīng)書?還有,為何卷軸上抄好的部分會自動燃燒干凈?”無論大家問他什么,他都不曾搭理,甚至不曾抬頭看他們一眼。“噓,先別說話,仔細(xì)聽聽他在嘟囔著什么?!奔o(jì)燃讓大家先安靜下來。那僧人在連續(xù)不斷地重復(fù)著幾句話,聽了幾個來回,大家終于聽清楚了,他說的是:我殺生了,祈求佛祖原諒,佛祖說將經(jīng)書抄寫一百遍,便能消除殺生的罪孽,一百遍,一百遍……紀(jì)燃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