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斐垣能反過來錘死那母子倆是最好的，錘不死也沒事，只要斐垣不被錘死，把仇恨值拉的穩(wěn)穩(wěn)的斐垣就是舞臺上最耀眼的那道光。而他也能在所有人被斐垣吸走注意力后，安安穩(wěn)穩(wěn)地在后臺享受他的人生。

斐程峰受不了常月笙，他快被她逼瘋了，但也舍不得離開她。

常月笙是個掌控欲極強(qiáng)的女人，斐程峰表面上看著風(fēng)光無限，但常月笙想要掐斷他的命脈讓他一無所有再簡單不過了。每一筆從常月笙那里拿來的錢，他都相應(yīng)地給出了把柄，讓常月笙安心，讓她放心。

所以，哪怕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不指望常月笙就能繼續(xù)做他的成功人士，他也不敢和常月笙徹底翻臉。

斐程峰是個體面的人，他合該體面，上流社會才是他的棲身之處。他不想某一天，作為成功人士的他失去了他的體面。

所以，他雖然抱歉，但為了他的前途，斐垣只能犧牲了。

斐垣，別怪爸爸。當(dāng)初沒有我，你也不會出生，因?yàn)槲?，你才能來到這個世界。所以，幫幫我吧。

斐程峰狠下心腸，面上的表情卻越發(fā)的和藹，他深深的、深深的看著斐垣：“垣垣，給我一次機(jī)會，好嗎？”

“不好?！膘吃汩_了斐程峰伸過來的手，微微嘆了一口氣。

斐垣站起身，拉了拉衣服，斐垣憐憫的看著斐程峰：“斐程峰，你知道，這么多年，我想了多少次見到你的場景嗎？”

一聽這話，斐程峰的心里就被一層濃重的疑云給籠罩了，但他卻未表現(xiàn)出來，只是臉上浮現(xiàn)出慚愧的神情，沉重得好像自己是多么為這個事壓迫自己，承擔(dān)了多少壓力似的。

“是，是我不好?！膘吵谭逋纯嗟亻]上了眼，“不管怎么說，這十八年，都是我虧欠了你?！彼麤]有拿“我并不知道有你的存在”作為借口，他只是像一個尋常父親那樣，懺悔而愧疚，聲音都微微的哽咽和發(fā)顫。

斐垣卻是搖搖頭：“不不不，不是的，不是那十八年。斐程峰，你誤會了，我遺憾的——是你死后的那幾年?。　?/br>
斐程峰一愣，因?yàn)轶@訝，他連閉著眼睛像是強(qiáng)忍著痛苦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瞪著眼睛看著斐垣，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什么“死后”？

斐垣微微睜大了眼睛，比他更驚訝，他蒼白修長的手指撫上斐程峰的額頭，在他的眉心點(diǎn)了點(diǎn)，冰涼得可怕，讓斐程峰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還沒從沒頭沒尾的談話中緩過神，斐程峰就聽到耳邊傳來斐垣溫柔親昵像是撒嬌一般的呢喃聲：“你早就死了呀，斐程峰。你忘記了嗎？常月笙給了你兩千六百二十一刀，你在第兩千六百二十刀的時候，就死了。”

斐垣黑色的眼睛里閃著亮光，臉上掛著笑，因?yàn)榕d奮，臉上都帶著暈開的紅暈，因?yàn)樗n白得過分得皮膚，淡淡的紅暈格外顯眼，似乎眼白部分都染上了色彩。

“你忘了嗎？”斐垣輕輕地問。

斐程峰想呵斥他，讓他不要胡鬧，但發(fā)著抖的身體卻怎么也拼湊不出音節(jié)。眼前裝潢得典雅的咖啡廳似乎已經(jīng)被一個狹小且破敗的實(shí)驗(yàn)室覆蓋了，臟兮兮手術(shù)臺的邊緣汩汩地滴落著什么粘稠又猩紅的東西，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在他的鼻尖蔓延著，他似乎想要睜大眼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些，但伸著脖子向前，視野變天旋地轉(zhuǎn)地繞了一圈。

被血浸泡得猩紅、不斷往下掛著血的手術(shù)刀在占據(jù)了他全部的視線，斐程峰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剛要喊救命，卻眼睛察覺不到自己舌頭的存在了。

“斐程峰……斐程峰……”常月笙的呢喃又輕又柔，她一聲聲地喊著斐程峰的名字，一片片地在他的身上片下rou來，“你好狠啊……斐程峰，你好狠啊……斐程峰……”

她的視線一片模糊，眼眶里蓄滿的眼淚不斷地涌出，但她卻舍不得眨眼，她要多看看，她要再多看看斐程峰。

馬上，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斐程峰，把垣垣還給我，把他還給我。我只有他了，求你了……”她已經(jīng)瘋了。

瘋得厲害，但那不重要。

都不重要了。她什么也沒有了。

第80章第80章

“斐程峰,去和林語說，去告訴她，你愛我,你要補(bǔ)償我，你要把名下所有的東西都交給我,斐睿安不會從你這里得到任何東西,你受夠了他,你要的是我,心里也是我,懂嗎？”

斐垣的低聲呢喃像一把刀子似的鉆進(jìn)了斐程峰的耳朵,像一把利刃似的切開了他的耳膜、大腦、心臟……

他渾身顫抖著，無法發(fā)出任何的聲音。

斐垣的指尖離開了斐程峰的眉心，褐色的液體不斷地從他的頭發(fā)上滴落下來,從發(fā)根到發(fā)尾，我是額頭、鼻子、嘴巴、下巴,然后滴到了一身價值不菲的高定西裝上。

斐垣孩子氣地將拿白瓷杯倒扣在他的頭頂，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穩(wěn)穩(wěn)的，讓它不至于立刻就滑落下來,用欣賞的目光看了兩眼，然后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家咖啡店。

斐程峰在斐垣離開后,就像支持了身體的什么東西全部消失了個干凈,渾身癱軟的歪在椅子上,臉白得像紙,渾身打著哆嗦，眼瞳渙散得好似沒有生命。

“啪——”沒有任何固定的白瓷杯隨著他的動作從頭頂滑落了下來，剮蹭過他的鼻子，然后狠狠地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瓷杯被碎的動靜有些大，斐程峰卻像是耳聾了一樣，毫無反應(yīng)。

在他意識到“自己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那一刻起，身體被千刀萬剮的痛楚就涌了上來。那其實(shí)沒有多疼。人的感覺都是有閾值的，超過了，就感覺不到了。幾乎要化作骨架的身體早早因?yàn)樘^疼痛而關(guān)閉了痛覺通道。

但死亡的恐懼卻那樣清晰。

斐垣和斐程峰的交談時間有些短，才找了個地方補(bǔ)充水分的步升沒有留意到斐垣已經(jīng)從咖啡店里出來的斐垣。

斐垣也沒喊他，讓他把自己送到哪里去。

斐垣站在馬路邊，仰著腦袋，看著有些陰沉的天氣微微嘆了一口氣。大概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他并沒有多少期待或是愉快的感覺。

這一次，他大可不必特意過來一次，整治打擊斐程峰的方法有很多，打斷他的翅膀，打碎他的骨頭，掰下他的頭顱，讓他失去所有，大概是對他最有效的法子。

但他很無聊。

想著要給自己找點(diǎn)事情打發(fā)一下時間，于是便來見他了。

但見到了，還是那樣。并沒有讓他無聊乏味又空虛的生活發(fā)生什么改變。

我不愛你，也不恨你，只是想看你倒霉、掙扎、痛苦，并且看不到希望，絕望地求死又死不了的樣子罷了。

因?yàn)樵缫杨A(yù)見，所以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