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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里既沒有臟兮兮的流浪小奶貓,也沒有拉琴像鋸木頭似的賣藝少年。什么都沒有,連路人也不多。斐垣一直從中午坐到黃昏,然后從黃昏坐到這條街最繁華的夜市開張。“唔……好像有點餓了……”旁邊就是小吃一條街,斐垣拿上手機準備下去覓食。夜市開張,五顏六色的光打在斐垣的臉上,讓他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騙子……”斐垣喃喃地說道。“嗯?”路過的陌生人有些詫異地盯了他一眼,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是將斐垣的低喃當成是罵人的話攬在自己身上了,臉上頓時有些不好。斐垣沒有理會他奇奇怪怪的眼神,只是有些迷茫地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回頭。這里,應(yīng)該有誰才是。那個人,應(yīng)該會笑著跑上來,站到他的身邊傻乎乎地笑著和他一起走。然后他會伸手握住那只因為緊張而發(fā)涼的手。斐垣似乎進入了一個很玄妙的境界。他似乎走在這個充滿了煙火氣的世界,又似乎并未腳踏實地地接觸,只是游離罷了。——斐垣想見他。想要見季淙茗,想要聽到他的聲音,想要……被他繼續(xù)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著。想見季淙茗,想要看見他。為什么要出門呢?為什么不待在房間里呢?這里這么吵,這么鬧騰,煙熏火燎,根本不是我喜歡來的地方。但斐垣還是出門了。去大街上,去人流量最大的商業(yè)街、夜市。空蕩蕩的房間讓他很茫然,必須要依靠什么熱鬧的東西來填補。人來人往的大街很熱鬧,人聲鼎沸的夜市充滿了喜怒哀樂的人間煙火。但和他沒有關(guān)系。“季崇明——”斐垣順著聲音轉(zhuǎn)頭看去,不是他季淙茗。他恍惚地看著那個人揚著笑臉將手搭在了他的季崇明的肩膀上,兩人說笑著朝另一邊走去,黑的夜、五顏六色的燈光、旁邊燒烤攤飄出來的白色煙霧……斐垣發(fā)現(xiàn)了。這個世界,沒有他的季淙茗。“季淙茗……”他茫然地喊了一聲,一陣絞痛從心口涌了出來。很痛苦。季淙茗呢?他也是這么痛苦的嗎?沒有一個熟人,沒有一個親人,連一直遠遠看著的斐垣也不在。他的斐垣不在了。死亡、殺戮、背叛、血腥、欺騙、尸體……他被失去所有的痛楚死死拽住了四肢,掙脫也掙脫不了。空蕩蕩的胃似乎因為饑餓過頭,麻木地不再發(fā)出提示。斐垣在燈火通明的城市燈光也無法照亮的角落里呆站著,天邊的晨光初現(xiàn),熱鬧非凡的夜市散了個干凈,連疲憊的小販們也收拾好了東西推著小車回家了。這有他還在這里站著。斐垣站著,他并沒有什么目的,也沒什么預(yù)想。他就是--很單純地站在這里,讓濕噠噠涼絲絲的夜露讓他茫然的大腦能進點水。斐垣發(fā)病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到處走,沒有目的,不分時間和場合,從城東走到城西,或是從城東走到城南,漫無目的地走著,隨便什么地方都好。他的身體焦躁不安著,血液里流淌著瘋狂的暴虐,心跳得幾乎要讓身體宕機,但他的靈魂卻是冷靜而清醒的。但是現(xiàn)在。心臟的心跳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的顫動,血液既不guntang也不冰冷,因為溫差和水汽,裸露在外的皮膚能感到絲絲的涼意。再正常不過了。他的身體沒有一絲的不正常,但他的靈魂卻混亂得一塌糊涂。第105章第105章我在干嘛呢?我要怎么辦呢?連這些也沒有了,他只是茫然又不知疲憊地傻呆呆地站著。我什么也沒有了。什么也不剩下了。在乎的、不在乎的,喜歡的、不喜歡的,留戀的、不留戀的……總是,什么也不給我留下——不對呀!我的身體很健康,什么時候又發(fā)過病呢?我有什么病呢?斐垣茫然地想著。我在干什么呢?他問自己。“為什么,只有我,是一個人的呢?”斐垣抬頭看著天,茫然地想到。“為什么,只有我,什么也沒有呢?”斐垣不知道該去問誰,也不知道給怪誰。他只是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斐垣,我會陪著你的!我永遠愛你!我永遠希望你能夠幸福!】好像有誰這樣對他說過。但那是誰呢?——是……季淙茗。“你現(xiàn)在又在哪里呢?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你在哪里呢?”斐垣問。但沒有誰能回答他。季淙茗不回答他,季淙茗將他存在過的痕跡都抹掉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季淙茗!根本沒有人愛他!“不是這樣的?!蹦懬拥穆曇繇懫?斐垣低頭看去,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站在他的腳邊,仰著緊繃小臉,攥著拳頭,奶聲奶氣地說,“季淙茗一直愛著你,他最愛的人就是你了!”“啊,抓到你了!”斐垣扯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提著小男孩的后領(lǐng),“我該叫你系統(tǒng)呢?還是天書呢?又或者……器靈?”系統(tǒng)瑟縮了一下,烏溜溜的圓眼睛立刻泛起了水霧:“別、別吃掉我!”斐垣身上的力量扭曲在了一起,看不見的力量幾乎是扭出了一頭可怕猙獰擇人而噬的惡獸,在沒有力量可言的系統(tǒng)眼里,斐垣就是一個馬上要將他一口吞掉的帶惡人!“騙我,嗯?”他掐著系統(tǒng)的小肥臉,不是逗弄著來,真真切切地用上了力氣,疼得系統(tǒng)立刻就哭出了聲。“求、求你嘛……”系統(tǒng)遮遮掩掩只以系統(tǒng)播報音出現(xiàn)在斐垣身邊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很怕斐垣了。他只是個執(zhí)行者,沒有力量,雖然只要天書不毀,他就不死不滅,但恐懼和痛楚是真真切切的。系統(tǒng)很怕斐垣,很害怕。斐垣沒有安慰他,只是平靜的看著他,被他那雙黑沉沉沒有一絲光明的眼珠子盯著,系統(tǒng)連哭都是哆哆嗦嗦一噎一頓地來。“我,我不哭,就是、就是停不下來,你、你給我一點時間嘛……”系統(tǒng)抽抽搭搭地掛著眼淚,臉都憋紅了。“……”真是麻煩。斐垣想,真是太麻煩了!但他忍了下來。系統(tǒng)目前是唯一一個能將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訴他的存在,也只能忍了。斐垣把哭哭啼啼的小鬼頭帶回了自己住的賓館,將他往床上一扔,斐垣去到了一杯水。系統(tǒng)的三頭身在床鋪上滾了兩圈,兩條肥嘟嘟的小腿貼在墻上,因為暈眩,停不下來的哭泣終于止住了。“斐、斐垣老大……”系統(tǒng)四肢并用地爬到斐垣身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