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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布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一瞬間,氣壓低得像暴雨將至般讓人喘不過氣來。何小飛猛地跪倒在地,荒唐地磕了三個頭,力氣大得額心一片通紅,樂迪孤零零地被丟在地上。他紅著眼問道,“哥,你meimei生日也是在光棍節(jié)對嗎?她是在那天遇害的是不是?她…叫張蕓星吧?”張潦俯視著何小飛,任由他抱著自己的雙腿,聽他顫抖著說,“是我們害的她對不對?哥,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何小飛眼角止不住地流下眼淚,他一遍遍胡亂地說著對不起,聲音顫抖得厲害,分不清是害怕還是懺悔。窗外漆黑一片,月亮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張潦一動不動地站著,整個人卻是僵硬的,握緊的拳頭像是一團堅硬的冰塊。他想著,終于聽到了第一聲道歉。meimei出事后,常石一家從未登門道歉,從未說過一聲對不起,從頭到尾仿佛人間蒸發(fā)一般,沒有一絲愧疚。盡管對兇手恨之入骨,但父母依舊選擇相信政府、相信法律,即使最后的審判是如此不公、令人失望。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誰都懂,所有人安慰的時候都會說要往前走,日子還是要繼續(xù)的,但受害者家屬心口的傷疤永遠不會愈合。不是非得逼著法庭判死刑,因為受害者家屬無法從死刑判決中獲得任何救贖,同時一命也換不回一命,但這種對生命的漠視卻讓人難以原諒。張潦清楚父母一直在等一聲道歉,等同樣為人父為人母的那兩個人說一句是我們沒教育好孩子。但直到父母一個死一個瘋,這聲對不起從未出現(xiàn)。張潦閉上了眼睛,踢開了何小飛,冷漠地說,“那你想怎樣?”“我…”何小飛雙眼通紅,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張潦蹲下來,目光跟何小飛平視著,他用力捏住何小飛的下巴說,“你知道嗎?我有多想殺了你們?跟你們呼吸一樣的空氣,喝一樣的水,吃一樣的飯,都讓我惡心至極。多少個夜晚,我想割破你們的喉嚨,刺穿你們的心臟,了結你們的生命。”何小飛瞪大眼睛,卻說不出話來。“說吧,把那晚的經(jīng)過告訴我?!睆埩仕砷_何小飛。何小飛本來想求張潦饒了自己,畢竟已經(jīng)付出過代價了,但此時他卻好像怎么也開不出口來。他害怕小禮堂的門突然打開,害怕楊帆看見自己丑惡的嘴臉,于是他下意識地拉著張潦走到了拐角看不見的地方。兩人躲在黑暗中,何小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著,他的一字一句都像尖刀刺在張潦胸口,一刀一刀,鮮血直流。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試探著說,“哥,我知道無論我做什么都彌補不了你。但我求你放過我好不好?”何小飛腳一軟又跪了下去,卻被張潦扶住了,他意外地看著張潦,說,“哥,你想對付常石的話,我?guī)湍?。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br>張潦在黑暗中看著他,沒有給出回應。這時候,小禮堂的門突然被人打開,跑調的歌聲逃了出來,何小飛驚慌地顫抖了一下,只聽見不遠處傳來楊帆的呼喊聲,“小飛!小飛!”接著,楊帆像是撿到了何小飛落在地上的樂迪,“奇怪顧警官,這兩人上哪兒去了?禮物還掉在地上。”“我去開個燈。”顧超的聲音也冒了出來。一瞬間,樓道里突然亮了起來。顧超和楊帆在拐角處看到了兩人,只見張潦沉默地靠著墻,而何小飛眼睛紅得像只小兔子,兩人就這樣站著,像是兩個等待被救贖的人。“你倆在干嘛?”顧超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倆。“是啊,偷偷摸摸在干嘛?”楊帆把樂迪塞回小飛手里,說,“壽星連禮物都不要了。”何小飛看了眼張潦,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急得眼睛更加紅了。楊帆打量著他這副模樣,突然一把抱著他說,“小飛,你是不是把常石那天欺負我們的事情跟我哥說了?”何小飛抹了把眼淚,點了點頭,用余光瞥著張潦。“什么事情?”顧超站到張潦邊上。“顧警官,常石那個混蛋欺負我們?!睏罘贿吿婧涡★w擦著眼淚,一邊添油加醋地告著狀,末了還拉起張潦的手說,“哥,你要幫我們報仇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們的?!?/br>“報什么仇?!鳖櫝话逊珠_兩人的手,一本正經(jīng)地對張潦說,“別胡來,不要惹是生非?!?/br>“顧警官…”楊帆嘟起嘴。“我會處理的,你們別亂來?!鳖櫝斐鲆桓种更c了點楊帆,又對著張潦點了下說,“聽到了沒有?”張潦嗯了一聲。四個人回到小禮堂又唱了會兒歌,楊帆非得纏著張潦要對唱情歌,但小閻王冷著一張臉任他怎么求都沒答應。歡樂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轉眼快到熄燈時間了,顧超催促眾人趕緊回宿舍洗漱,卻走到張潦身邊,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說,“留下來幫我收拾一下?”張潦透過眼尾看著顧超,點了下頭。人都走干凈了,小禮堂一下子清靜了,只有音響里還在循環(huán)播放著不知誰點的,蛋糕盤子和叉子胡亂散了一桌。顧超自顧自地收拾著,一聲不吭,翻出一只黑色垃圾袋把東西都裝進去,張潦看著他的背影,嘆了口氣,拽住顧超的胳膊說,“我不會去惹事情的,你放心。”“你發(fā)誓?!?/br>“我發(fā)誓?!睆埩拾杨櫝募绨蜿?,好聲好氣地說,“別生氣,你相信我,好不好?”顧超其實沒真生氣,他撿起地上的一枝花丟到張潦身上說,“那你唱首歌給我聽聽?”“…”顧超沒聽過張潦唱歌,他原以為會像張潦的人一樣冷冰冰不帶感情,卻沒想到少年的歌聲清澈純粹,一字一句意外藏著深情。張潦唱了首英文歌,叫,顧超把窗簾都拉上、門鎖住,和張潦并排坐在舞臺邊。兩個人少有這樣獨處的時候,走出這道門,就是管教與犯人的關系。顧超偏過頭看著張潦,看著他輕輕開合的雙唇,還有滾動的喉結,感覺自己仿佛被張潦唱進了歌里,歌聲似清泉緩緩流淌,直到唱完顧超都沒回過神來。張潦看著他這副模樣,摟過他。“真好聽?!鳖櫝芍缘卣f,又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就是你唱英文歌,我都聽不懂,我的英文也就停留在初中水平?!?/br>“真不懂?”“真的,騙你干嘛?!鳖櫝琢怂谎?,“歌名幫我翻譯一下?!?/br>張潦伸手摸了把他的腦袋,也猜不透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yshoulder,就是說如果你想哭的話,請靠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