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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頭頸折對折,倒看過來。一雙蒙了一層白質(zhì)的眼睛看著他們,臉上維持著那樣僵硬的、滲人的笑容。男人仰著頭,走到潘競的面前,兩人之間相隔近半米的距離,這半米距離無疑在此時算是一個安慰和保障。那人喉結(jié)上下滾動,眼珠子幾乎要掉出眼白,他滑稽地踮起腳,舉起一只手,像是要抓過來,卻又夠不著,僅僅是在半空中虛抓了一把。他捏著掌心里的空氣,詭異地仰頭看著于明浩一行人,又說了一遍:“我找到了?!?/br>☆、裝神弄鬼第一百六十五天裝神弄鬼第一百六十五天·“噓,別往窗里看。”于明浩看著眼前這顆人腦袋,那“人”也耷拉著眼睛詭笑地看著他。蒼天定是看他不順眼許久了。于明浩在心里cao了一聲。那“人”的聲音說響不響,說輕,卻也不輕。反正是把這四周圍的“走尸”全引來了。一個個沒法稱作是“人”的東西,晃晃悠悠地從四面八方圍攏而來,形成一個讓人一看就頭皮發(fā)麻的“人圈”。而這個圈的圓心,就是于明浩、李迨勛和潘競。整個808房間里,大約站著十來個“走尸”,這會兒這些東西全都圍作一團,不約而同地抬起如出一轍的死灰青白的臉。這些東西,仰起頭,耷拉著一雙雙蒙著白質(zhì)的眼睛,表情麻木,盯著于明浩幾人。潘競和李迨勛從沒見過這樣的陣仗,一看那些東西全朝他們圍攏過來,一個個向他們伸出了手,頓時腦袋里就是“轟”的一聲,仿佛傻了。那一只只枯樹枝似的手從天花板上垂下來,如同淺海里能將潛水員生生纏死耗死的海藻叢,毫無生機,卻又處處殺機。于明浩趴在地上,就沒起來過。他的反應(yīng)多少比潘競和李迨勛兩人好點,畢竟是跟在江小少爺屁股后見過世面的。他看潘競和李迨勛兩人嚇傻了,伸出兩只手,一左一右拽著那兩人的衣服狠狠往下一拉,把人拉得一趔趄,差點摔倒,往后躬身退了兩步才穩(wěn)住。潘競和李迨勛腳步一動,頭頂?shù)摹叭巳Α本透鴦印?/br>于明浩嚇得嘶嘶吐著氣聲,讓那兩人趕緊學他趴下來。頭頂天花板上的東西再怎么嚇人,他們趴下來,那些東西死活也不可能夠得著他們,他們就是安全的,不是么?跟著江一鳴身后遇到了那么多事兒,于明浩最先攢出來的經(jīng)驗就是如何不拖后腿地自保。潘競和李迨勛兩人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好歹也是處理應(yīng)急情況的專業(yè)人員,可比于明浩想到的多的多。兩個人一左一右匍匐爬到于明浩的兩側(cè),夾著于明浩移動。不過他們移動的方向不是大門口,卻是房間里。于明浩臉都綠了,卻聽潘競和李迨勛兩人嘴里在嘀咕什么“單走橫,雙走豎”,一聽就像是救護撤離用的專業(yè)術(shù)語。于明浩聞言,心里念頭一轉(zhuǎn),立馬配合地跟上,一點也沒掙扎。大明星在多次歷練下,已然察言觀色反應(yīng)迅速了,分分鐘辨得清情形,知道該怎么做。三個人往808房間的窗口移動。一抵到靠近窗口的墻壁那兒,于明浩就看見潘競和李迨勛兩人,從便攜的隨身工具包里掏出繩扣。四段能承重兩百公斤的傘兵繩擰成一股,潘競和李迨勛飛快地打結(jié)固定,眨眼弄出一條單股的繩梯來。潘競站起身,飛快朝窗外看了一眼,粗算了一下高度后,便是倏地把繩子往下一丟,人又迅速矮了下來。頭頂天花板上的手一陣亂搖,像是被潘競誘住了一樣。不僅如此,那天花板上的“走尸”似乎意識到了距離的問題,竟是有人嘗試起了“疊羅漢”。只是這些東西手腳已經(jīng)僵硬了太久,歪曲都困難,疊羅漢的動作難度對它們來說,似乎有些過于為難了。不過這些“走尸”的意圖已經(jīng)十分明顯了,潘競見狀,臉色一變,立馬低聲喝道:“距離夠,走!”于明浩臉色有些蒼白,猜到潘競和李迨勛兩人的打算——樓里在鬧鬼打墻,他們就打算往樓外走。誰能想到,他半個小時前,還好不容易被人從八樓的窗戶外救回來,現(xiàn)在卻又為了保命,再次爬到八樓的窗戶外去?人生如戲,造化弄人。于明浩被李迨勛扣在自己的腰間繩扣上,骨架清瘦的大明星被壯實的救護人員抱了個滿懷,頗有些依人的味道。于明浩:“……”潘競先下,李迨勛帶著于明浩,不方便cao作繩扣,便落在后面。潘競搭上繩扣,利落的一個翻身就是直接背躍出窗外。李迨勛固定住于明浩的腰,看了眼于明浩,低低問了聲:“克服得了么?”于明浩扒著窗戶小心翼翼往外看一眼,又迅速矮下身縮回來,窗外風一吹他臉上,他就想到了先前失重的感覺。“克服不了?!庇诿骱谱ブ伴苎士谒炜蕹鰜?。“努力一下?!崩铄蕜滓簿褪且馑家馑寄敲磫栆幌?,聞言一點也不意外,仍舊意思意思地糊弄了一句,便是一把拽住于明浩的腰,猛地把人往上一提,接著背朝后往窗外仰頭一倒。“我日啊啊啊??!”于明浩尖叫。他尖叫了大約足有三秒才停下。他發(fā)現(xiàn)他們停在了半空中,并沒有繼續(xù)往下走。大概是身后有個人rou墊著,于明浩竟然覺得有些安心,沒有想象中那么恐懼,他甚至下意識地往下看了看,問潘競:“怎么不下去了?”潘競臉色不好看,他說道:“底下沒有路。”“底下沒有路?什么意思?”于明浩愣了下,他們走的本來就不是路?要什么路?“沒有人行道沒有車行道,什么都看不見?!崩铄蕜滓苍谕驴?,干澀著嗓子說道。底下是一片黑。“明明剛才看到了……”潘競喃喃,明明他丟繩子下去的時候,看到了燈火,看到了車流,為什么現(xiàn)在全都消失了?潘競和李迨勛不敢往下,現(xiàn)在至少還能回去,可一旦往下走,要是又遇到之前在安全通道里的情況,那他們該怎么辦?一旦被困在這根繩子上,等他們的力氣用盡,誰都活不了。“或許、或許底下那片黑是障眼法?”于明浩說道,“也許等我們下到底下去了,這樣的障眼法就不攻而破了?”潘競和李迨勛兩人猶豫了幾秒:“不行,這個賭太大了,賭不起?!?/br>“還是折回去?!?/br>兩個人當機立斷,李迨勛便是要往上爬。可他們剛往上爬了兩米不到,剛剛摸到跳出來的窗檐,李迨勛和于明浩兩人卻是齊齊倒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