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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能出這個門……”祝雁停哪里顧得那些,推開人就沖了出去。珩兒一路跑去前頭,蕭莨正在與人議事,小孩不管不顧地跑進去,蕭莨見到他當(dāng)下冷了臉:“誰教的你這么沒規(guī)矩,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往里頭沖?”珩兒漲紅了臉,沖口而出:“為什么不能將爹爹放出來?別再關(guān)著他了!”蕭莨的神色一沉,揮退了被叫來議事的官員,冷聲問珩兒:“誰叫你來的?”“沒有誰,我自己要來的!”小孩執(zhí)拗道,“我想爹爹出來,明天過年了,為什么還要關(guān)著爹爹?”“下去!”蕭莨一聲怒喝,珩兒愣住,隨即放聲大哭。祝雁?;呕艔垙埖嘏苓M來,跪下身抱住兒子,小聲哄了幾句,抬眼對上滿眼風(fēng)雨欲來、眸色晦暗正冷冷瞅著他們的蕭莨,趕忙道:“你別動怒,也別罵珩兒了,是我不好,我隨口一說,他以為我想出來,才會跑來與你說,我沒攔住?!?/br>蕭莨慢慢收緊拳頭,盯著他的目光里盡是戾氣,祝雁停放開還在抽噎的兒子,起身一步上前去抱住了蕭莨,喃喃低語:“別生氣了,我錯了,再沒下次了,別生我的氣好不好?”蕭莨的手扣住了他肩膀,用力捏住,祝雁停一聲未吭,只將蕭莨抱得更緊,不斷在他耳邊安撫他:“是我的錯,你想罰我,等晚上,晚上隨便你做什么……”“大過年的,不值當(dāng)為這點小事動怒,叫外人看笑話,等關(guān)起門來,你想怎么沖我發(fā)火我都行,都由著你?!?/br>“消消氣好不好……”在祝雁停一聲一聲的絮語中,蕭莨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僵持片刻,他往后退開一步,神色已恢復(fù)平靜,只眼中依舊有冷意,瞥了眼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兒子,冷淡示意祝雁停:“帶他回去?!?/br>祝雁停松了口氣,又小聲與蕭莨說了句“夜里早些回來”,抱起珩兒先走了。珩兒哭了一路,一直到回去后頭屋中,祝雁停剝了顆糖塞進他嘴里,才收住眼淚,可憐兮兮地看向祝雁停:“珩兒錯了……”祝雁停無奈教育兒子:“你這話不該跟我說,應(yīng)該去跟你父親說,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嗎?”小孩低了頭,悶聲道:“不該沒經(jīng)過允許,就闖進去,不該大聲跟父親說話?!?/br>祝雁停提醒他:“你最不該的是衣裳都沒穿好就跑了,你父親能不生你氣嗎?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晚些時候你父親回來,你跟他道個歉,他就原諒你了?!?/br>“真的么?”“當(dāng)然是真的,你父親生你氣也是為你好,你那么咋咋呼呼地沖進去,被外頭的人看到還當(dāng)你沒教養(yǎng),以后再不能那樣了?!?/br>“再不敢了,”小孩乖乖應(yīng)下,但依舊愁眉苦臉的模樣,“那你明日還是不能陪珩兒嗎?”祝雁停將小孩抱到身上,喂點心給他吃:“以后會有機會的?!?/br>蕭莨一直到入夜才回。屋門前的檐下自二十三那日起就掛上了新燈籠,日夜不熄,映得庭中的積雪都添上了幾分妖嬈暖色。祝雁停牽著珩兒,就站在燈籠下,正殷殷期盼地望著外頭。蕭莨收住腳步,有那么一瞬間,心神有些微的動搖。下一刻,卻又想起四年前的那個冬日,他抱著剛滿百日的珩兒,等在風(fēng)雪中,卻等不到祝雁停開口說跟他們一起走。那一絲波瀾悄無聲息地散去,蕭莨的目光重歸平靜無波,提步走上前。蕭莨一進門,珩兒便低著腦袋上前去跟他道歉:“珩兒錯了,珩兒真的錯了,珩兒下回再不敢那么跟父親說話了,父親不要生珩兒的氣?!?/br>蕭莨看著他,又瞥了一眼祝雁停,淡聲道:“下不為例”。“那,……父親還生不生珩兒的氣?”“你聽話就不生氣?!?/br>小孩如釋重負,下意識地看向祝雁停,祝雁停鼓勵地與他笑了笑。用過晚膳,珩兒被人帶回去,祝雁停伺候蕭莨沐浴。他一邊給蕭莨擦背,一邊小聲與他說話:“明日我真的不能出門么?過年了,破例一回都不行么?”蕭莨睨他一眼:“你想做什么?”“我想陪你和珩兒一起過年,就一日,好不好?”祝雁停低聲哀求著他,蕭莨不動聲色地聽著,不置可否。“而且,明**還要宴請官員,老夫人也要招待各府女眷,到時候府里到處都是人,若是我不出現(xiàn),祝顯德他們怕是會起疑心,你不是還留他有用么?你馬上就要發(fā)兵南下了,這出戲就快唱到頭了,總不能這個時候半途而廢?!?/br>蕭莨輕瞇起眼:“說來說去,就是想要我放你出去?”“我又不會跑了,”祝雁停嘆氣,“我保證不給你惹麻煩,好么?”蕭莨哂道:“我若是偏不答應(yīng)呢?”蕭莨這副態(tài)度,祝雁停實在不知還能說什么了,不等他再開口,蕭莨冷聲提醒他:“珩兒不需要你來教,別叫他學(xué)會你那套花言巧語假惺惺哄人的招數(shù)?!?/br>“我沒有……”祝雁停有一些難受,不是為著自己,而是為著蕭莨,蕭莨一不高興,他心里就難過。從前的蕭莨雖然也不愛笑,但眼神中時時都有光彩,能叫人察覺到他是自在開心的,不似現(xiàn)在,他變得冷漠、傷人,渾身都是刺,可他傷得最深的,其實是他自己。這樣的蕭莨,讓祝雁停覺得陌生,又無比心疼和愧疚。“不答應(yīng)便算了,別又板著臉好不好,總是生氣容易老的?!?/br>祝雁停試圖逗逗他,抬手去撫他的臉,被蕭莨用力捉住了手。蕭莨的眸光一黯,霍然起身,跨出浴桶,攥著祝雁停將他拉扯起來,將人扛上肩,三兩步扔上床。祝雁停的背后撞到床板上,一陣生疼,蕭莨粗重的呼吸已經(jīng)壓下,掐住他的脖子,嘶啞聲音道:“想出去是么?你若是明日還起得來身,我便讓你出去!”祝雁停醒來又是辰時快過,渾身如同散了架一般,剛坐起身又疼得倒吸一口氣,倒回了床里。身上黏膩得十分不適,到處都是紅紫痕跡,他勉強爬起身,去西間沐了身,自己涂了些藥,強撐著身子出了門。沒有人攔著他,還有人來將他引去戲臺那邊,府中搭了兩處戲臺,外院一處,后院女眷那邊還有一處。蕭莨果真說到做到,他能起得了身,便讓他出門。祝雁停被帶去蕭莨身側(cè),他跪坐在席上,自然地為蕭莨倒茶剝橘子,做小伏低地伺候他。蕭莨側(cè)目淡淡瞥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周圍有人竊竊私語,小聲議論些什么,祝雁停已無第一次那般不自在,其實只要眼里只看著蕭莨,別的就真的都不重要。下午,祝雁停終于被允許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