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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亂說著:“至少送他去看看大夫?!?/br>蕭止戈看見他蹙著眉,似乎生怕自己不同意,還在努力想著說辭的模樣,冷硬的神情便不自覺地柔了柔,對趙石道:“把人帶過來。”趙石瞥他一眼,又看看頓時喜笑顏開的安長卿,心想胡軍醫(yī)果然沒說錯,王爺現(xiàn)在只聽王妃的。以前什么時候見過他們王爺管閑事了?少年被趙石背過來,安長卿見他冷的直發(fā)抖,又讓趙石把他放進(jìn)了馬車?yán)?。把自己的湯婆子給他暖著。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也沒有大夫,安長卿便干脆將人帶去了青云山下的莊子上。莊子上倒是有個赤腳大夫,安長卿叫趙石帶著那少年先去看大夫,自己則準(zhǔn)備把莊子里外都轉(zhuǎn)一遍。蕭止戈也隨他一起出去,卻是上馬準(zhǔn)備離開。安長卿疑惑:“王爺今日要哪兒?”蕭止戈道:“大營?!?/br>安長卿反應(yīng)了半天,才想明白他這趟其實(shí)是特意送自己來的,心里微暖,嘴里卻忍不住嘀咕道:“來回跑也不怕麻煩?!?/br>蕭止戈沒聽見他的嘟囔,沖他點(diǎn)點(diǎn)頭,道“傍晚來接你”,便策馬離開。……安長卿在莊子四處轉(zhuǎn)了轉(zhuǎn),對各處都滿意的很,決定回去后便簽了買賣契書。辦完正事,又想起被救回來的少年,便跟莊頭打聽了大夫的住處,自己尋了過去。趙石正在門口守著,見他過來,便道:“大夫已經(jīng)看過了,說沒有大礙,都是些皮外傷?!?/br>安長卿點(diǎn)點(diǎn)頭,推門進(jìn)去,就見那少年正坐在床邊喝藥。他的衣服換了一身,應(yīng)該是大夫家里的,明顯寬大許多,臉上也擦干凈了,看見安長卿進(jìn)來,連忙跪下磕頭:“多謝恩公,救命之恩,沒齒難忘。”雖然少年努力模仿了,但安長卿還是聽出來,他并不是鄴京口音。再回想起方才那張隱隱有些面熟的臉孔,安長卿將人扶起來,一邊細(xì)細(xì)打量著他,一邊試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周鶴嵐。”少年抬起頭,面孔尚帶青澀,卻是高鼻深目,有些異域人的長相。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他,安長卿一時愣住,良久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周鶴嵐,雨澤國師,上一世在蕭止戈葬身的那個亂葬崗,他曾經(jīng)見過他一次。那時蕭止戈身死,他游蕩在亂葬崗不知時日,某一日亂葬崗忽然來了兩個人,為首的便是周鶴嵐。周鶴嵐一身黑衣,神色肅殺,卻帶了一壺酒來祭拜。——他祭的是蕭止戈。蕭止戈一生戎馬,死無全尸,生前身后罵名無數(shù),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前來祭拜。他記住了周鶴嵐的樣子,后來跟著他去了鄴京,才知道蕭止戈身死后,又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比如廢太子蕭祁桉登基不過一月,便中毒身死。兩位柱國大將軍卻各有心思起了齟齬,剛剛穩(wěn)定下來的局勢又被打破,鄰國雨澤借機(jī)揮軍北上,勢如破竹,一舉占領(lǐng)了都城鄴京。雨澤王淮如峪在鄴京稱帝,尊周鶴嵐為國師。作者有話要說: 小話本慫慫:又出了新話本,趁著喏喏不在家趕緊去買。第16章周鶴嵐起于微末,雖然后來被尊為國師,卻也曾因?yàn)槌錾硌y(tǒng)飽受詬病,皆因?yàn)樗纳改耸俏黩奕恕?/br>而今時局,大鄴、雨澤、西蜣三國鼎立,但在百余年前,這三國其實(shí)同出一脈,皆是由衰亡的魏國分裂而出。魏國亡國后,魏國八位柱國大將軍擁兵自立,混戰(zhàn)了很長一段時間,后來柱國大將軍之首蕭燕鴻被其余五位柱國擁立為王,定都鄴京,登基稱帝,便是大鄴太祖皇帝。而另外兩位柱國大將軍薛常和淮述安因不肯尊太祖為帝,判出大鄴,自立為王。薛常與游牧的西蜣人聯(lián)合,在載虢稱王,建立西蜣政權(quán);淮述安則在屬地浮梁稱王,建立了雨澤。至此后百余年,魏國不存,大鄴、雨澤、西蜣三國分立。而周鶴嵐的母親便是西蜣人。薛常在載虢稱王后,撕毀與西蜣人的盟約,開始大肆打壓西蜣人,雖然國名仍叫西蜣,但實(shí)際上西蜣人地位極其低下,被視作底層賤民,可當(dāng)做牲畜買賣。而像周鶴嵐這般由西蜣人生下,且父不詳?shù)暮⒆?,更是賤民中的最底層,人人可以欺辱。上一世安長卿只知道他因?yàn)槌錾蝗嗽嵅≡S久,是雨澤王力排眾議重用了他。而他也果然知恩圖報,以軍師之名為雨澤王出謀劃策,在適當(dāng)時機(jī)揮師北上,計殺二位大柱國,力平流民之亂,拿下鄴京,助雨澤王稱帝。卻不知道原來這個時候,周鶴嵐竟然會在鄴京。而且偏偏這么巧,還讓自己把人給救了回來。他聯(lián)想到上一世周鶴嵐特意到亂葬崗祭拜,說蕭止戈曾有恩于他,想來說的便是今天發(fā)生的事。上一世蕭止戈應(yīng)該也曾像今天這樣,嚇走了農(nóng)夫,給他留下了救命的水和傷藥。只不過這一世多了他這個變數(shù),竟意外將人救了回來。安長卿目光發(fā)亮地看著他,心想這或許就是改變一切的機(jī)會。上一世種種足以說明周鶴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而且他有經(jīng)天緯地之材,后來雨澤能吞并大鄴,一半是大鄴內(nèi)亂,剩下一半,則是因?yàn)橹茭Q嵐。這樣一個人,決不能讓他再次去了雨澤,成了蕭止戈的敵人。安長卿心念疾轉(zhuǎn),很快便有了主意,他將人扶起來問道:“你不是鄴京人士吧?先前在官道上又是怎么一回事?”周鶴嵐聽他戳破自己身份,臉色便白了白,抿唇道:“我……我和母親來鄴京尋父親,只是路上母親病了,我沒有銀子買藥,才去偷、偷了人家的糧食……”似乎是羞于啟齒,說到偷東西時周鶴嵐臉色已經(jīng)漲紅,似乎怕安長卿誤會,又急急解釋道:“但我一定會還的,等母親病好了,我就去酒樓做幫工,我會還的……”他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垂著頭像個打蔫兒的樹苗。若不是他的五官太鮮明,名字也對的上,安長卿幾乎不敢相信,面前這個看著比自己還要小些的孩子日后竟然會是殺伐決斷的雨澤國師。原本拉攏的心思淡了一些,倒是生出幾分真心的憐惜來。安長卿道:“你這樣……怕是不好找活兒干吧?”周鶴嵐抬頭看他一眼,語氣堅(jiān)定道:“我會繼續(xù)找的,我什么都能做,也能吃苦……”安長卿嘆口氣,笑著說:“不如你跟著我吧?”“我要開幾家鋪?zhàn)?,正好缺人手。工錢跟其他人一樣,吃住在府里,怎么樣?”周鶴嵐猛地抬頭看他,沉默良久,才咬牙道:“公子愿意收留我,我感激不盡。只是……只是我、我其實(shí)是西蜣人?!?/br>西蜣人代表著什么,不只是西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