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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以為是娘親太過擔憂他才措辭不當。但現(xiàn)在想來,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娘親未曾告訴過他。將書信遞給蕭止戈看過,安長卿道:“信里難免說不清楚,還是得當面問娘才能弄清楚?!?/br>蕭止戈也贊同,思索一會兒道:“你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奔波,我叫人護送娘和嫻鈺來雁州。”說完又頓了頓,道:“等她們來了,就暫時在雁州住下吧?!?/br>安長卿幾乎立刻明白了什么,遲疑道:“是陛下……”蕭止戈點頭,沉聲道:“探子傳來的最新消息,陛下前些日子大病一場,痊愈后精神大不如前?!?/br>更確切地說,是廖道人獻出的‘還春丹’出問題了。廖道人獻上還春丹后一直頗受安慶帝寵信,因著廖道人有意地引導,安慶帝對舒貴妃和三皇子也更加信重。此次三皇子領兵去泗水平亂,雖然三皇子還未來及發(fā)揮作用,民亂就已經(jīng)消弭。但回京復命后安慶帝仍然大肆封賞。還提拔了幾個舒貴妃一黨的官員。朝中風向浮動,皇后太子一黨自然也就坐不住了。蕭止戈不過叫人給他們漏了點口風,這二人就聞弦歌而知雅意,用計把廖道人拉下了馬。而安慶帝則是知曉“還春丹”之害處后急火攻心,咳出一口血就病倒了。在龍床上躺了五六日才醒轉(zhuǎn)過來,但精神已經(jīng)大不如前。他用還春丹前看起來還是四十余歲的中年模樣。用了還春丹后仿佛年輕了十歲。但這還春丹的隱患一發(fā)作,反而還不如先前,據(jù)說現(xiàn)在看起來仿佛五十多歲的老人。好在太醫(yī)院也有些能人,又有珍貴藥材溫養(yǎng)著,雖然不比從前,但安慶帝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只是如今舒貴妃與三皇子受廖道人牽連,失寵禁足?;屎笠稽h又趁勢而起,加上安慶帝精力不足,無力理會朝中事務,太子已經(jīng)隱隱有監(jiān)國之兆。蕭止戈思及在鄴京時,太子屢次對安長卿示好,臉色便冷了冷,想著早些把人接到自己地盤上也穩(wěn)當些,也免得日后被太子拿住了軟肋。如今鄴京局勢正亂,偷偷從城外莊子上接兩個人離開,也不是難事。安長卿想想鄴京的情況也覺得不太安全。太平時候兩個女眷住在城外莊子上倒是沒什么,但到了多事之秋,即便有護衛(wèi)護著,也極容易出事。雖然雁州生活貧苦一些,但總比身處旋渦中心要好。見他無異議,蕭止戈當即遣人往鄴京傳信。余氏二人住的莊子上也安排了王府護衛(wèi),屆時叫護衛(wèi)悄悄護送二人前往雁州正好。說完正事,蕭止戈將書信收起,又攬著安長卿的腰小心翼翼護著他往外走:“安福說你早飯胃口不好?是廚房做得不合胃口還是哪里不舒服?”這幾日蕭止戈像是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要做父親了。差不多快把安長卿當成了易碎的瓷器。但凡在府里,就一定要讓安長卿在自己視線范圍里,生怕他有個磕了碰了。晚上睡覺時也不動手動腳了,安分地很。就是一晚上要起四五回夜給他掖被子,總擔心安長卿踹被子受了涼。就昨天夜里,安長卿迷迷糊糊地醒過來,還發(fā)現(xiàn)他半夜不睡,就一個勁兒盯著自己看。要不是安長卿跟他同床共枕這么久依舊熟悉了他的氣息,沒準要被嚇出個好歹來。眼下看著蕭止戈這樣緊張,他無奈又好笑,嘀咕道:“哪有胃口不好,就是少吃半碗粥而已?!?/br>蕭止戈皺眉:“你先前都要吃兩碗粥,再加上兩三碟小菜。”今天早上卻只喝了一碗半。安長卿這段時日確實胃口大開,每天早上都要吃兩碗rou粥并兩三碟爽口小菜。到了午飯時,則最少得有兩葷兩素一湯,再并一大碗八寶飯,他才能吃飽。就算是這樣,在晚飯前的這段時間,他還要吃不少糕點。蕭止戈一開始當心他吃多了撐壞腸胃。后來胡是非來看過說有些人懷孕就是會胃口大開,他又開始擔心安長卿吃不飽,但凡哪餐比往常少了吃一口,他都要細細過問。安長卿頭疼,將他虛虛攬在自己腰上的手放到肚子上叫他仔細摸摸:“我這連肚子都沒有呢,王爺是不是擔心得太早了?”蕭止戈抿了抿唇,動作十分輕柔地在他肚子上摸了摸:“但胡是非說前頭幾個月更要注意些?!?/br>安長卿糾正他:“胡大夫明明說得是前三個月胎像不穩(wěn)才需要注意、”而他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最危險的頭三個月。那時候只當是身體不舒服,誰也沒敢往懷孕上去想。等真正確認時,已經(jīng)過了三個月。胡是非后來也說他脈象有力,身體十分康健。如今月份淺,還探不到胎兒情況,但是父親身體好,胎兒身體自然也不會差。蕭止戈聽話只聽一半,從此之后恨不得把他供起來什么也不做才好。偏偏現(xiàn)在安長卿手上的事情還不少,一時半會兒還真清閑不了。城外百姓已經(jīng)安置下來,外城也在修建當中,當初制定的各種章程細則也都開始實施。但是實施過程中難免會遇到問題,這章程主要是安長卿制定的,老大人們拿不定主意自然要來尋他商議。安長卿倒是精力充沛,時常要去官署與老大人們商討不說,還會去城外慰問百姓,鼓舞一番士氣。蕭止戈回府之后聽說了,臉色就沒晴過。偏偏安長卿有孕的事情又不能對外宣揚,也不能阻止其他人來將軍府求見。蕭止戈不敢直接將人拘在府里,只能把眼刀對準了上門請人的老大人們。然而這些年紀不小的文官們壓根不會看眼色,或者說看懂了也裝不懂,他們?nèi)缃駥Π查L卿十分信服。有事情都要先問一問他的意見,至于北戰(zhàn)王?左右如今也不打仗,派不上什么用場。兩人正說著,門房又來通報,說匠作坊的主事求見王妃。匠作坊新設立不久,也是安長卿前頭不久才提議設置的,與軍中的軍器所并立。軍器所是研制改進軍中武器軍械,匠作坊卻是聚集民間有才能的匠人,專門研制于民有益的工具器械。起因則是前不久安長卿去外城巡視時,發(fā)現(xiàn)百姓取水十分困難,因地勢高,引水不便,只能用牛車一車車拉水,十分費力。他便想起死后漂泊那幾年,曾在鄴京城外見過一種不用人力只憑水力便可以晝夜不息輸水的筒車。只是他只知其形,卻不知其制造之法,便萌生了召集匠人研制筒車的想法。雁州土地之所以貧瘠,也有一個原因便是缺水。雁州地域內(nèi)少河流,唯有泗水支流匯入,氣候又干旱少雨水,若是能將這筒車研制出來,那便能解決灌溉的問題。蕭止戈聽了他的想法,也覺得此事有雁州大有益處,在他的鼎力支持之下,才設立了匠作坊,并且招募了不少民間匠人。安長卿惦記著筒車,招募到匠人之后,便將自己關于筒車的想法告知他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