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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叫北戰(zhàn)王去迎?”當(dāng)初在鄴京時,安長卿建粥棚發(fā)冬衣,在雪災(zāi)時救了不少百姓的命,鄴京百姓心中都記著他的恩德。后來又聽說邊關(guān)戰(zhàn)事緊急,糧草告罄。又是王妃募集了糧草親赴邊關(guān),更是唏噓又敬佩。從前看那些小話本,只覺得王妃生得好看又仁慈,如同仙人一般。但在經(jīng)歷了雪災(zāi)和北地戰(zhàn)事后,鄴京百姓更是恨不得把安長卿捧成救苦救難的神仙菩薩,就差沒給他立個長生牌在家中日日供奉了。眼下見他終于回京,不僅四方百姓來迎,甚至還有當(dāng)日雪災(zāi)受過恩惠的百姓,當(dāng)場下跪叩首,口中大聲念著感謝之詞。原本寬敞的長樂大街兩側(cè)被百姓圍的水泄不通,都爭先恐后地想看王妃一眼。因人群sao動,馬車不得放慢了速度。安長卿聽見動靜,探頭出來看,見四周百姓目光頓時熱切,便愣了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大方地朝他們笑了笑。有膽大的小娘子,摘了頭上絹花擲向馬車,之后又匆匆躲進了人群之中。有人了開頭,一路行去,朝著馬車頭花的人越來越多。蕭止戈原本還勉強維持平和的臉色,在看到還有男子也在擲花時,徹底黑了。他不許安長卿再掀開馬車簾子,一路沉著臉護送車隊到了王府。只可惜如今北戰(zhàn)王英明仁慈的美名遠(yuǎn)揚,并不輸給王妃多少。大家都在傳北戰(zhàn)王其實面黑心慈,因此現(xiàn)在并不是太怕他的冷臉。馬車直接駛進了府中,安長卿這才掀開簾子下車,看著馬車前頭堆滿的各色絹花手帕,再看看蕭止戈漆黑的臉色,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王爺怎么連這種干醋也吃?”安長卿無辜道。蕭止戈看著他彎起眼睛,抿了抿唇,心想小姑娘就算了,就連男人都敢擲花了,這怎么能叫干醋?北戰(zhàn)王抿緊唇,心中提起了十二分警惕,只是面上卻不說,反而牽起他的手道:“你不在時,我將府中修繕了一番,你看看喜不喜歡。不喜歡再叫工匠來改。”他與安長卿在前,乳母抱著兩個孩子在后,一家四口一同往正院行去——此行余氏與安嫻鈺并沒有回來,安嫻鈺是女學(xué)的事一時脫不開手,余氏不放心她一個女兒家,便也想跟著留下來。安長卿想著此次回鄴京,也許又要生事端,便干脆將她們留在了雁州。等進了門,安長卿看著煥然一新的院子有些咋舌。在他記憶里,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的男人,都不是會奢侈度日之人。只是如今這王府的陳設(shè),實在是有些奢靡。屋里沒有擺放暖爐,但一走進去就是撲面而來的暖意,顯然是屋里鋪了地龍,暖意中還夾雜著淺淡香味,清冽素淡,是他平日喜歡且常用的香料。身側(cè)有昔日下人手腳伶俐地接過他解下的披風(fēng),安長卿腳步不停往里走,就見里間也大變了樣,陳設(shè)位置都沒有變化,只是用具卻都換上了材質(zhì)更上等更新的。“喜歡嗎?”安長卿回頭看他,到了嘴邊的“太過鋪張”又咽了回去,彎唇笑了笑,他道:“喜歡。只是兩個孩子睡在哪兒?”這屋里顯然沒有擺放嬰兒的小搖床。蕭止戈眼神閃了一下,隨后又十分氣壯地道:“我將旁邊廂房改了一下,日后就讓奶娘帶著他們住吧?!?/br>安長卿還沒來及表示疑慮,就被他牽著去旁邊廂房。廂房里也燒著地龍,地上鋪了柔軟的毯子,除了兩架雕工精細(xì)的小床,屋里還有擺著各式各樣新奇有趣的小玩物,甚至還有兩匹十分逼真的小木馬。蕭止戈道:“現(xiàn)在還小,便叫他們在正院住著,等以后珠兒大了,再分院子?!碑?dāng)然更有可能是等兩個孩子長大時,他們已經(jīng)不需要住在王府里了。成婚這么久,安長卿哪能猜不透他的心思,這人分明是嫌兩個孩子礙他的事了。斜眼看他半晌,安長卿到底還是點了頭。看完院子,安福熟練地指揮下人將行李一一歸置好,兩個孩子被乳娘喂過奶后又睡著了,安長卿便和蕭止戈去用晚飯。晚飯過后,天色已經(jīng)黑下來,兩人去看過孩子,之后才回正房準(zhǔn)備休息。白天時人多口雜,有許多話不方便說,此時屏退了下人,就剩下他們二人,安長卿才露出幾分憂慮神色:“回了鄴京,兩個孩子的存在就瞞不住了,到時候怎么跟外頭說?”回鄴京時他便在擔(dān)心這個問題,只是想著蕭止戈既然叫他們回來,必定已經(jīng)有了應(yīng)對之法,因此才暫時壓下了擔(dān)憂。但今日下人來來往往,看蕭止戈的意思并沒有準(zhǔn)備隱瞞,安長卿又禁不住擔(dān)心起來。蕭止戈看向他,不問反答:“喏喏怎么想?”安長卿在路上也思考過,聞言遲疑道:“就說是你在南邊平亂時收養(yǎng)的?”蕭止戈搖搖頭:“若是日后成事,阿珩是我唯一繼承人?,F(xiàn)在對外宣稱是收養(yǎng),平白給他日后添了阻礙。”安長卿自然也想過這個問題,知道多半是不行,那便只剩下另一個辦法了。他垂下眼睫,有些不情愿地道:“那便說……是你在雁州收用的女子生的,生產(chǎn)之時那女子難產(chǎn)而亡?!?/br>“也不好。”蕭止戈搖搖頭:“生母連名分都沒有,便算不上嫡子?!?/br>安長卿有些氣悶,瞪他:“那王爺?shù)拐f說,有什么好辦法,總不能說是我生的?!?/br>誰知蕭止戈卻一笑:“怎么不能?孩子是你豁出命生的,總不能叫他們認(rèn)別人做娘去?!?/br>安長卿一呆:“可若是說了……”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沒人信,可最壞的結(jié)果……不僅是他會被當(dāng)做妖孽,同他成親生子的蕭止戈也會受牽連。作者有話要說:慫慫:喏喏是天上神仙下凡,生個孩子怎么了?百姓:沒錯!一般人想生還不能生呢!沒見識!大驚小怪?。ǚ籽?/br>第84章安長卿不是不想光明正大的告訴所有人這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他自己尚且對于鮫人族和男人生子的事一知半解,甚至初始時還覺得恐懼和荒謬。更何況是那些并不相干的外人。他們不會去了解鮫人族是什么,更多的是對異類感到畏懼。他們會認(rèn)為他是妖孽,不僅僅是他,他的兩個孩子,甚至同他成親的蕭止戈?;蛟S都會被打成妖孽。安長卿曾經(jīng)讀過許多雜記,上頭就曾經(jīng)記載過,有些愚昧的村民會對妖孽施以火刑。蕭止戈身為皇子又有手握重兵,或許不畏懼市井百姓的口舌,但朝中之人卻一定會以此來攻訐他。便是日后蕭止戈得登大寶,反對的聲浪想必只會比前世更高。前后關(guān)竅安長卿心中早就有數(shù),因此即使蕭止戈提議是如此令人心動,他還是咬唇遲疑良久,最終搖了搖頭。蕭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