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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一片死灰,顯然行將就木,“是我自尋死路,將魔君困入幻境,被反噬至此?!?/br>云夢澤輕聲問:“余同輝,來救你了么?”余嬌嬌低下頭,自嘲的笑了一聲,“他不會來救我的。是我傻,想要有個哥哥?!?/br>月長空不耐煩兩人廢話,一道血色刀刃甩向余嬌嬌。云夢澤出手如電,也甩出一道寒冰刀刃,撞歪了血色刀刃,割破了余嬌嬌的喉嚨。“我的月長空,是不會殺人的?!痹茐魸傻穆曇粑⑽㈩澏丁?/br>72.第72章月長空冷笑一聲:“允許你叫我月長空,不過是對你寵愛。你還以為,我真的是月長空么?”云夢澤注視著月長空,心中思緒翻涌。懷疑、信任、疑惑、肯定,他從來沒有如此的搖擺不定,判斷不清。月長空盯著云夢澤的眼神陰郁,他走到云夢澤面前,一把樓住云夢澤的腰,躍向空中。兩人離開地面的一瞬間,大地龜裂,巖漿翻涌,烈火仿佛綻放的紅蓮,在生死間蔓延。不等紅蓮開遍生死間,云夢澤已經(jīng)被月長空帶著遠離。月長空沒有帶云夢澤回零落城,反而沿河而下,那路線,似乎是往天衍道宗而去。云夢澤心中又是一動,如果魔君真的不是月長空,又如何知道天衍道宗就在生死間的下游呢?不出半日,兩人停在天衍道宗上方。之前月長空破壞了天衍道宗的守山法陣,天衍道宗一時失去屏障,只能匆匆設(shè)置新的守山法陣,不僅比不上以前的精妙堅固,簡直是漏洞百出。月長空就像是那法陣不存在似的,直接落在主樓廣場之上。此時門內(nèi)只有月仙坐鎮(zhèn),也并沒有在主樓,此時迎出來的竟是余同輝。余同輝看到月長空和云夢澤,明顯的瑟縮,但是他后面還跟著其他幾個弟子,是以他也并不敢退,硬著頭皮上前。“云師弟,你回來了。”余同輝驚喜的開口,那樣子似乎盼著云夢澤回來似的。月長空卻一句廢話沒有,周身魔氣暴漲,化出千萬支血色長劍,直接攻向那些弟子。這原本應(yīng)該是場屠殺,幸好月仙及時趕到,甩動綢帶,擋下了月長空的長劍。月仙落在余同輝身前,看向月長空的神色分外復(fù)雜。而月長空竟然也沒有立刻發(fā)動下一輪攻擊,而是冷冷睨著月仙。“你真的,不是大師兄么?”月仙艱難的開口,眼中滿是掙扎。云夢澤能明白月仙的糾結(jié),她即希望自己依賴的師兄回來,又不希望自己依賴的是師兄是魔君。“是不是,有什么關(guān)系呢?左右你們今天,都要死?!痹麻L空冷冷說著,手中凝出一把血色的長劍。云夢澤已然明白,月長空只想當魔君,厭倦了被人誤會身份,所以,他想要將跟月長空有關(guān)系的一切都毀掉。云夢澤手中也凝出寒冰長劍,他輕笑一聲,對月長空說,“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guī)湍?。?/br>說著,云夢澤猛然躍向空中,手中的寒冰長劍擴大幾十倍,宛若一把斷頭鍘刀,從上而下的劈向主樓。主樓之中有無數(shù)法陣符咒,卻在無可匹敵的一劍之下瞬間破碎,轟然倒塌。而云夢澤被反噬之力擊中胸口,從空中跌落。“阿澤?!痹麻L空喚了一聲,上前接住云夢澤,眼中露出擔憂之色。天衍道宗眾人則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只下意識的躲避碎石和瓦礫。月仙躍入空中,怔怔看著主樓徹底倒塌,碎裂的石柱撞上下面外院的結(jié)界,蹦碎成灰燼。月仙猛得轉(zhuǎn)向月長空懷中的云夢澤,厲聲喝道,“為什么!”云夢澤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冷笑,“什么為什么?月仙,你將我逐出師門,難道就不準我報復(fù)么?”月仙搖頭,痛苦的說,“云兒,你跟魔君牽扯在一起,不將你逐出師門,整個天衍道宗就毀了?!?/br>“原來如此。那我毀了這天衍道宗,也不算報錯仇了?!痹茐魸烧f著,掙扎著還要起來。月長空將他緊緊箍在懷中,開口說,“你受傷了,不要再施展法術(shù)?!?/br>說完月長空竟強制的要帶著云夢澤離開,云夢澤卻奮力一掙,脫開月長空的束縛,猛然沖向左鋒。“不!還沒完?!边@次云夢澤無法在凝出巨劍劈開左鋒,運起最后一絲力氣,直沖向月長空的竹屋,一劍橫掃,將那竹屋攔腰斬斷。此時左鋒眾人也都開始集結(jié),見云夢澤拆了竹屋,全都攻擊云夢澤。月長空及時感到,擋下了眾弟子的攻擊,將云夢澤護在懷中。剛剛毀掉主樓,云夢澤便已然耗盡靈力,這才再毀竹屋,便直接支撐不住,軟倒在月長空懷中。左鋒眾人見到月長空,盡皆發(fā)出驚呼,月長空卻不理會他們,摟著云夢澤迅速離去。云夢澤靠在月長空懷里,意識略微模糊,總覺得聽到月長空焦急的喊“阿澤”,卻又好像沒聽清楚,最終陷入昏迷。月長空將云夢澤帶回零落城,送回房間床上,自己則坐在床邊,竟有些發(fā)怔。他第一次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便是烈火與巖漿,灼熱的痛楚從皮膚傳到心口,仿佛要將他燒化,卻到底沒有將他燒化。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他只知道自己是來地獄接受懲罰的。火海、刀山、油鍋,拔舌、挖眼、剝皮,無休無止的懲罰,讓他甚至忘記了疼痛。可他還能感到寂寞。空空蕩蕩的地獄,似乎只有黑色的霧和紅色的血,還有,就是他。寂寞的后面是思念,他不知道自己在思念什么。他只是極度的渴望一個人,一個人來到他的身邊。那天,他聽到一個聲音,召喚著他,讓他去毀滅和殺戮。他答應(yīng)了。因為他想要去見一個人。在離開的一瞬間,仿佛天道在他心口悄聲細語,他知道,他是魔君。不是他離開地獄,而是他帶地獄離開。那是他看到的第一個人,在朦朧的水汽之中,看不清容顏,看不清形貌??伤?,走到那人身邊去,他就不再是一個人,寂寞和思念都有了依托。月長空伸手撫摸云夢澤的臉頰,他始終以為,這不過是個凡人,是他想要抓在手心,就無法逃出他手心的所有物。可這一刻,他突然有些迷茫,不是擔心會失去云夢澤,而是不知道,云夢澤對他來說,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