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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生連忙轉頭,發(fā)現(xiàn)正在叫他的竟是電影局的退休領導!他被禁后把他叫去談過話的方副局長?。ǖ?3章)在那次后,謝蘭生被電影局叫去訓話是家常便飯,一大票人都訓過他,方副局長在兩年后從電影局正式退休了。他們站到一邊說話。其實,謝蘭生平心而論,方副局長對他不錯。他有一回被罰急了,說對方像他爺爺,方副局長都聽樂了,問“你爺不早沒了嗎”,而謝蘭生竟毫不臉紅,回答說“是,我一出生爺就沒了,所以我也沒有預設,才覺得,您就是那種所有人都會想要的爺爺。”從電影局退休兩年方副局長明顯老了,與莘野打過招呼后,問謝蘭生:“最近籌備新電影呢?”“沒有沒有,”謝蘭生趕忙道,“這不是不讓拍嘛,我哪敢籌備新電影啊?!?/br>方副局長被逗笑了:“你還有不敢的事兒?”“那可多了!”“行了,別皮了?!狈礁本珠L想想又說,“對了,還要恭喜你們倆了,摘了柏林金熊,對吧?”“哎喲!”謝蘭生的兩手交握,“謝謝領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br>方副局長看謝蘭生總覺好氣又很好笑,他現(xiàn)在也退了休了,不代表電影局了,說話遠比過去隨意:“文化部的張副部長親赴柏林宣傳造勢,你也真是……哎,也真是……你就一點都不擔心?”說起這個,謝蘭生的那股郁氣又再一次升騰起來,他陰著臉,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輸?!?/br>看到謝蘭生的表情,聽到謝蘭生的回答,方副局長有些驚訝,緊接著嘆了口氣:“原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br>“???”謝蘭生也不太清楚方副局長是指什么,但他想試著套一套對方的話,于是點頭,“我是年初才知道了?!?/br>“哎,”方副局長繼續(xù)嘆氣,“我在看見舉報信時還有點兒不敢相信。那個時候你好像是副導演吧?李導是導演。”“……”謝蘭生卻完全呆了。方副局長……是說這個?謝蘭生是完完全全沒想到會聽到這些。當初,李賢舉報了他,舉報了。為什么呢?他在離開瀟湘廠時還跟李賢專門道別了。那個時候,明明,李賢露出的反應是有些震驚、有些觸動(第4章)。不應該是反對的啊。謝蘭生把李賢當時的表現(xiàn)又細細揣摩,總是覺得,對“自己拍”李賢當時甚至是有一點動心的,可……他又想到李賢mama,想到李賢妻子,還想到柳搖的話。難道……李賢當時真的產(chǎn)生過些動搖,然而接著,就發(fā)生了“他的母親在病床上叫他娶個別的妻子,否則就堅決不治療。于是,他下跪在病床前面,應了”(第41章)?他不僅僅是答應了按母親的意思成家,還同時答應了按母親的意思立業(yè)?于是,他一定要把他自己的最終決定正當化,不想看見別人走“自己拍片”的路還走出來,又有自由又有開心又有獎項又有市場?于是舉報?讓他們被禁?這些全部都是揣測,可謝蘭生卻感覺到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他不愿意再多想了,說“不提了不提了”,問副局長退休以后在干什么、身體如何,又嘮了七八分鐘幾個人才互相道別。莘野自然感覺到了謝蘭生的心情不佳,于是,兩個人在坐上車后,莘野攥住蘭生的手,十指相扣,把力量傳過去。謝蘭生便感覺好些。是啊,他有莘野這個愛人,永永遠遠,莘野不會令他失望。至于李賢,舉報他,不舉報他,對他好,對他不好,又有什么關系呢。他想到這也緊緊地回握莘野修長的手指,讓自己安心,同時也讓對方安心。…………而后,他們去了北京幾家不同區(qū)的租碟社,問回來的反饋意見跟第一家相差無幾,都是,一半人喜歡一半人不喜歡,覺得悶,或者覺得無病呻吟,至于數(shù)字,平均下來就是每天能出三四張,周末翻倍。謝蘭生也再次確定他算出的“兩萬家庭”。就算其他城市不如北京,那也該有一萬多了。而它還會繼續(xù)漲的。最終看過的人應該可以超過五萬吧,也是。這個數(shù)字太驚人了。見謝蘭生非常滿意,知道對方已上正軌,莘野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地點了點,道:“蘭生,我想開個電影公司?!?/br>“嗯?”謝蘭生早就知道莘野會開電影公司,也沒奇怪,就只是問:“那演戲呢?”“就不演了。”莘野搖頭,“除非哪天你有需要。我發(fā)現(xiàn),比起自己扮演角色,我更愛在中國電影這荒漠上干點什么……”去年,民營公司能買標了,能拍攝了,莘野知道,按現(xiàn)在的發(fā)展趨勢,過不幾年,“娛樂行業(yè)”就會變成所有行業(yè)的香餑餑,無數(shù)公司廝殺、爭奪,與此同時,歐美大片無比強勢,國產(chǎn)電影只能脆弱地爭取拿到話語權。這是經(jīng)濟的博弈,也是政治的、文化的。他很喜歡這種刺激,他也喜歡這片土地。這看上去比畢業(yè)后去華爾街有趣許多。謝蘭生卻不太明白,問:“干點什么?”莘野依然笑的懶散。這時前面一個司機違反交規(guī)突然變道,莘野卻是處變不驚,一抹方向盤,游刃有余地避過去,說:“培養(yǎng)將士,鍛造兵器……然后征戰(zhàn)江山萬里?!?/br>謝蘭生只呆呆看他。“怎么?”“沒有?!敝x蘭生回過神來,嘻嘻笑了,“好,那我以后有老公罩了~”莘野聽到“老公”這詞差點兒沒撞上護欄,好半晌后,才喉頭一滾,說:“……小妖精?!?/br>“哈哈哈哈!”“蘭生,”這個時候,莘野開車經(jīng)過了塊“亞特蘭大奧運會”的廣告牌,說,“我打算在這兒定居,想買個房子,總住酒店不是辦法?!?/br>“嗯?”莘野瞥了蘭生一眼,又繼續(xù)問下去:“蘭生,跟我一起看看房子?”“……啊?!敝x蘭生目視前方,覺得這樣宛如夫妻,有點歡喜,也有點羞澀。他發(fā)現(xiàn),前玻璃上映出來了自己和莘野的影子,他們正并排坐著。十幾秒后,他透過窗,透過影子,望著北京又藍又清的四月天,舔舔嘴唇,輕輕地道,“好呢?!?/br>(Part2·完)【2003】第78章(一)1996年,中國人目力所及的是一大片亮麗玫紅。勞動合同制度建立,民族自豪空前高漲,5月,引發(fā)全國高度關注,首印5萬冊被搶購一空。在世界的范圍呢,7月,亞特蘭大奧運會開幕,王軍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