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他了，我去看看。”

“是?！苯鸶Ｕ惺謫玖顺料愫脱┲裆锨盀樯蛑锎┮?，一門之隔的世界，寒風(fēng)刺骨，沈之秋攏緊了披風(fēng)，踏著積雪一深一淺地往瑤華宮走，經(jīng)過御花園的時候，看到許久不見的周意心攙著宮女的手匆匆走過，沒注意到沈之秋一行人。周意心路過的時候，剛巧起了一陣北風(fēng)，風(fēng)吹起她的披風(fēng)一角，露出了她掛在腰上的玉佩和香囊，沈之秋腳下猛地一頓，心頭閃過一絲驚愕。

“主子，怎么了？”沉香見他停下腳步，不由問道。

沈之秋淡淡道：“無事。”

第30章朝暮

瑤華宮大門緊閉，沉香敲了兩下，門從里面打開，如畫激動萬分地來開門，看到來人是沈之秋，表情僵在了臉上，轉(zhuǎn)而變成失望和厭惡，可她還是不得不跪**來給沈之秋請安，“奴婢見過韞玉公子?！?/br>
“柳貴人怎么樣了？”沈之秋問。

如畫以為沈之秋是奉了皇上的命來看柳貴人病情的，心中雖然不喜，卻也不敢阻攔，低著頭道：“回公子的話，我們主子不太好。”

沈之秋撩開披風(fēng)，抬腳走進(jìn)去，“我去看看?！?/br>
屋子里只燃著一個地籠，燒的并不旺盛，溫度和外面差不了多少，門窗都緊閉著，厚厚的簾子遮住了光線，整個屋子視線昏暗，角落里的香爐燃著nongnong的熏香，沈之秋剛邁進(jìn)來，就被嗆的咳了好幾聲，他視線掃過香爐，光憑氣味就能聞出來，這香有問題，他輕輕皺眉，柳貴人如此聰慧的人，怎么會沒有察覺出這香里的問題，如畫跟在后面也進(jìn)了屋，沈之秋便問她：“你們主子既然病著，怎么還用這么濃的香？”

如畫垂首答道：“主子之前睡眠不好，需要安息香來調(diào)理，如今更是離不了了?！?/br>
原來是在香里加了令人上癮的東西，沈之秋裝作不知，避開香爐走進(jìn)去，暖閣里的視線更加不好，柳貴人躺在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被子上還搭著一層狐貍毛皮的毯子，聽到動靜，強(qiáng)撐著支起身子，滿臉的期待在見到沈之秋的那一刻化為失落，不知是起的猛了還是見到沈之秋心中惱怒，她劇烈咳嗽起來，如畫忙上前去為她順氣。柳貴人整個人雖然消瘦了，但比起懿德皇后病重的時候要好得多，但是她的臉色卻比懿德皇后更差，除了蒼白，還泛著淡淡的青色，唇色偏紫，面容早已沒了從前的風(fēng)采，驟然看去，仿佛老了十幾歲。

柳貴人咳了一陣，終于順過氣來，面色不善地看著沈之秋，冷冷道：“怎么是你來了?！?/br>
沈之秋自顧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有宮女上了茶，沈之秋道：“聽金福說你病重，所以我過來瞧瞧?！?/br>
“陛下呢？”柳貴人含著一口氣問。

沈之秋道：“他在午睡?！?/br>
柳貴人突然激動起來，指著沈之秋罵道：“是你不讓陛下來看本宮的，一定是你，你這個妖孽！”

“你覺得皇上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了，還會來看你嗎？”沈之秋把玩著茶盞，淡淡道。

柳貴人眼神忽的變了，浮上恐懼和擔(dān)憂，她眼神閃躲了一下，而后又瞪著沈之秋，“你在胡說些什么，本宮何曾做過什么，都是你蠱惑了陛下！”

“多行不義必自斃?！鄙蛑镎f著看她一眼，“我今日來除了來告訴你這個道理，還想問問你，從王府開始，太后指使你做過什么事？”

柳貴人用怨毒的眼神盯著沈之秋，忽而笑了，陰惻惻的：“本宮為什么要告訴你，你再怎么得意，也不過是個生不出孩子的人，你以為陛下能寵你到幾時！”

沈之秋看柳貴人瘋魔般的樣子，便知道是問不出什么來的，從王府到皇宮，傅徇身邊出的大小事大抵都與太后有多多少少的關(guān)系，他今日來只是想得個準(zhǔn)話，卻不料柳貴人竟然這樣恨他，到死也要詛咒他，沈之秋撣撣衣袖，站起身對柳貴人道：“你一心一意跟著太后，到頭來卻落得如此下場，到頭還不知悔改?！?/br>
沈之秋說完再沒看她，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出門。

柳貴人激動地半個身子都探出床外，沖沈之秋的背影叫道：“是你害我！是你害我！”

沈之秋頭也沒回，“我從沒害你，害你的是你自己?！?/br>
瑤華宮的熏香實在太過濃烈，沈之秋一刻也不想多待，見到柳氏這幅樣子，便知道她活不過今晚了，既然她到死都不肯悔改，那便沒有什么好說的，沈之秋向來不是個以德報怨的人，想到此前他被打被誣陷，想到大皇子小小年紀(jì)就受那么多苦，他就覺得柳氏的下場是她該得的，她或許曾經(jīng)是個愛慕傅徇的溫柔女子，可是卻被欲望熏染的變了心性。

柳貴人到死也沒見到傅徇一面，天黑的時候，她的世界好像突然明朗了，她仿佛又回到了初進(jìn)王府的那天，傅徇那么偉岸英俊，溫柔多情，是她待字閨中時夢中情郎的模樣，可是她的情郎身邊卻還有那么多比她貌美比她有才華的女人，她想要得到傅徇的愛實在是太難了，所以她選擇了這樣一條路，卻不知道是自己親手將她和傅徇的距離越拉越遠(yuǎn)。朦朧的視線中，傅徇還如初見時那樣，笑著朝她走來，伸出手對她說，“在京城生活若有什么不習(xí)慣的，只管去和金福說，不要覺得拘束?！?/br>
那時候她在傅徇眼里，即便不是最美，但是至少依舊溫柔。

柳貴人去的悄無聲息，瑤華宮上下大哭一場，外面卻仿佛一點聲音也聽不到，沒有一個人來看，只有黃昏的時候，王美人過來送了一程，如畫扶著柳貴人的尸首，哭到幾乎昏厥，她是從小就跟在柳貴人身邊伺候的，不管柳貴人對別人如何，對她一直都很好，想到柳貴人如今的凄涼處境，她若獨活在宮里，大約也沒有什么好下場，于是在為柳貴人哭靈一天后，如畫觸柱而亡，殉了主。

傅徇沒有追封柳氏，以貴人的禮儀將她安葬，對她的娘家也沒有什么安撫，這已經(jīng)算是一種廣而告之的懲罰，沈之秋揣著手爐站在承光殿的廊下，天上飄著小雪，承光殿的宮人們來來去去，做著自己的事，仿佛一到冬天，皇宮就變得特別安靜。

邊旗嬤嬤從門外走進(jìn)來，對沈之秋行了個禮，“奴婢給韞玉公子請安?！?/br>
傅徇聽到她的聲音，從屋子里走出來，問她：“還下著雪，邊旗嬤嬤怎么突然來了?！?/br>
邊旗又給傅徇行了禮，畢恭畢敬地說：“回皇上的話，太后說甘泉宮已經(jīng)修繕完成，請韞玉公子盡快搬回去?！?/br>
傅徇正要開口回絕，沈之秋拉了拉他的衣袖，笑著對邊旗說：“勞煩嬤嬤親自跑這一趟，明日我自會搬回去?！?/br>
邊旗話傳到了，也得到了回答，又給傅徇和沈之秋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回去復(fù)命。見她走遠(yuǎn)，傅徇不悅道：“搬回去作甚，如今你在這兒都住習(xí)慣了，搬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