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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絲釘都不能隨便崩毀。丹尼爾雖然也是npc一員,但隨著時間發(fā)展,他的地位得到提高,基本屬于托馬斯的階級,站點任由他在旁邊轉來轉去,根本懶得搭理。站點不去招惹他,丹尼爾卻清了清嗓子,造反似得朗聲道,“我決定投靠乘客?!?/br>“……”站點很氣,氣到天邊又飛快地掠過紅色閃電。丹尼爾繼續(xù)道,“你們要是不阻止我,明天天一亮,剩下的乘客都可以平安離開。”剩下的乘客實在太多了,全出去的話就此事他們能吹一年,此站點也再無威懾力可言。所以丹尼爾此言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月色瞬間發(fā)紅發(fā)暗,陰霾中發(fā)出類似短路的聲音,所有的npc被站點剝奪了獨立思考的能力,開始兇神惡煞的撲向丹尼爾。丹尼爾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幸好他這幫子的鄰居也差不多。說起來是千鈞系一發(fā),但視覺上的感受實在……傅忘生咬下一塊棒棒糖,看戲似得瞧著一幫七老八十歲,走路都不利索的爺爺奶奶拼個你死我活。丹尼爾克服著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不適,剛靠近教堂就準備拔腿離開,傅忘生豈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抓住了就往里面拽。隨即,追著丹尼爾來的NPC們像是下餃子,一個個往教堂里面沖,準備看見個乘客就去摸,剝奪他們的嗓音和生命,奈何前腳剛站定,后頭剎車不及全砸過來,乘客沒逮到,正撞上托馬斯。“……”仇人相見太過尷尬,連站點自己都卡住了。而乘客們早在趙淺的安排下爬上了巨大圣母像,還留在地面上的總共只剩三個活人,其中還包括李卻。傅忘生將丹尼爾扯到了趙淺身邊,丹尼爾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后竟然除了急促的呼吸再無異樣。這座他恐懼了幾十年的教堂其實也沒什么,四面墻一片頂,當中有個托馬斯。“人,我已經(jīng)給你帶過來了。”趙淺的輪椅停在雙方正中,托馬斯和丹尼爾只隔著幾步距離,他們一個蒼老一個年幼,一個驚懼,一個冷漠,實在很難想象他們其實是同齡人。傅忘生一點沒有尊老愛幼的意思,他伸手,猛地將丹尼爾的頭往下一按,“有話說話,趕緊的。”“……”丹尼爾被他一把摁得差點跪下去。乘客們就像是上樹的豬高掛著旁觀恩怨,除了托馬斯,其它孩子都低著頭胸口抱拳,呈祈禱的姿勢圍繞在圣母像的周圍,他們已經(jīng)不再唱那首古里古怪的童謠,相當正統(tǒng)的贊美詩緩緩流轉,月亮終于落了下去。教堂頂部的破洞中落進陽光,陽光邊緣稀薄,散射出三色的彩虹,陰霾似乎散去了不少,沒有燭火的情況下室內也并不晦暗。所有nps的鬧騰戛然而止,站點規(guī)則也卡主不動了,隨后,這些擁有自我意識的原住民像是脫離主機的零件,一點點掌控回自己的情感和肢體。托馬斯身上的猙獰傷口隨著陽光一點點愈合,那件沾滿血污發(fā)黑發(fā)臭的白色長袍也恢復原狀,他原本就長得很可愛,陽光下更是像個天使,丹尼爾的眼睛因此瞇了瞇。“由于本站點產(chǎn)生不可逆轉的cao作失誤,將于三小時后進行修復,”卡殼了一會兒,站點毫無感情的機械音驟然響起,“未能完成任務的乘客將被清除,請各位做好準備。”“……”怎么準備?現(xiàn)刨個坑把自己埋了?“聽見了嗎?”趙淺的聲音比站點還要冷淡,“我現(xiàn)在還不打算死,實在沒辦法的話,我會強制性關站?!?/br>丹尼爾甚至不敢問趙淺打算怎么“強制性關站”。而傅忘生更是語出驚人,他又咬下一截糖果,下巴抬了抬沖托馬斯道,“困在這里幾十年就為見這一面,你現(xiàn)在能放下了嗎?不能的話我就讓一讓,待會兒有血別濺到我?!?/br>托馬斯始終沒動,他僵立在丹尼爾的面前,胸口扎著的那把刀十分不穩(wěn)定,時隱時現(xiàn)閃過數(shù)據(jù)混合的粗糙邊緣,趙淺伸手一握,那把刀倏而成形,又有新的血沾染了托馬斯的白袍。這把兇器從一開始就和其它孩子的不同,它是托馬斯的心結由來,將軀體與靈魂釘在一起,放不下就愈合不了。丹尼爾看到這把刀,蒼老的臉上有一瞬間的空白,他顫動著雙手想要去拔,被托馬斯下意識的退后一步讓開了……趙淺指腹劃過刀鋒,隨著一陣刺痛猛地想起了什么。這四天里,所有原住民都畏懼教堂中的孩子,當他們聚在此處時,這些窮兇極惡的孩子卻表現(xiàn)出了一定程度的瑟縮——這種害怕竟然是相互的。趙淺記憶中只有神父的視角,也因此容易一葉障目。原本以為丹尼爾只是背叛者,他被軍官們逮住之后選擇明哲保身,出賣了教堂中其它的猶太孩子,可現(xiàn)在看來,丹尼爾不僅是單純的背叛者,他還動了手……趙淺在心里狠狠罵了句臟話,他左手將托馬斯往輪椅后一拉,右手抽過李卻的細條拐杖,將此擋在自己與丹尼爾之間。李卻踉蹌著差點沒摔死。與此同時,聚集在此處的npc也分成了兩派,他們的身形逐漸變化,露出枯槁瘦削的古怪模樣,像是已經(jīng)死去了很多年,但因為某種原因,跟教堂中的孩子們一樣,困在了這里。一整個小鎮(zhèn),早就沒有活人了。“臥槽!”傅忘生趕緊松手蹦到了趙淺身后,還將剛剛抓過丹尼爾的手在李卻衣服上擦了擦。“……”李卻瘋狂翻白眼。丹尼爾又與其他人不同,他人皮褪盡,長出灰白的絨毛,就像一只巨型的兔子,卻有一張人臉,他的眼睛發(fā)紅,死死盯著托馬斯胸口的匕首,還試圖蠱惑趙淺,“只要拔出那把刀,就可以超度那孩子,我們也就自由了……”他眨著眼睛,幾乎迫不及待,“你不是要關停站點嗎?拔??!”“在我們中國有一部書,叫,你也許不知道,”趙淺說著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中記有一種訛獸,人面獸身長的像兔子,雖然說得多,但嘴里沒一句真話。”趙淺說著話,傅忘生就自腳邊找來一片最大的玻璃舉到丹尼爾面前,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尊容。丹尼爾只要穿上人皮,言談舉止就十分穩(wěn)重堅定,幾十年的偽裝使他怎么看都是好人一個。不過,第一批乘客進入此站時,他的謊言還沒能做到如此完美,讓人看出了破綻——所以,才遭到了拒絕。從此以后,丹尼爾就琢磨出一件事,他要達成目的,不僅要有乘客的幫助,而且此人的能力必須一等一,否則容易半途而廢,但能力強的人也不容易上當,他撒謊必須九真一假,隱忍至今才釣到趙淺上勾。他原本不是此站的關卡,數(shù)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