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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值得。”寧懸眼睛泛了紅,哭音哽咽又有著嬌弱氣息,惹得藺簡心疼的發(fā)慌。“沒事了,沒有什么值不值得?!碧A簡擁著他,像哄小孩子似的。盡管眼前這個大孩子根本哄不好。“你有沒有受傷?”藺簡雙手攤開,“沒事,我沒事?!?/br>“你的手背……”那上邊又一塊燒傷的痕跡,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與其他皮膚的顏色格格不入,被寧懸一眼就發(fā)現(xiàn)。藺簡懊惱的垂下手,彎唇笑了下:“沒什么?!?/br>寧懸慌亂無神,他還穿著病服,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沁著他特有的體香,混雜在一起,灌進藺簡的鼻息。他這一刻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值了。用這一切,換他安然無恙。藺簡輕輕放開他,冷著臉向著身后的黃毛道:“帶他回去?!?/br>黃毛不敢上前,尷尬的站在那兒解釋:“他要來找你的,他一天連飯都沒有吃。”藺簡眉頭縮的更深,對著面前這張咬唇眼眶紅紅的少年,心硬不起來,卻還是故意擺出一副冷臉,交代道:“好好吃飯,好好養(yǎng)身體,聽醫(yī)生的話,從今以后,笑的開心點,知道了嗎?”寧懸是個多么敏感的人。從藺簡推開他的那個姿勢他就想到了。少年不顧顏面,就是在哭,哭的讓人心疼。藺簡再次抱著他,唇畔碰了碰他臉頰,“聽話,回去。”寧懸哭的更厲害了。一張白皙的臉上眼眶紅紅的,眼角的濕意全部杵在藺簡脖子處,染濕了那片肌膚。寧懸撒嬌的抱著他的腰,哽咽的道:“你知道別人怎么說我的嗎?”“嗯?”“他們都說我是小災(zāi)星,??松磉叺娜??!?/br>藺簡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哄道:“沒有,你一直是顆小福星?!?/br>“不是的,我的父母,還有你……哥,對不起,我真的就是一顆小災(zāi)星,讓身邊的人都出事,真的……”“不是這樣,你不是,好嗎?”藺簡輕聲細語哄著。這個人,對他來說,比他生命都寶貴。“那你證明給我看,別進去,別承認好嗎?”寧懸一口氣說完。藺簡倏地心口一扼。他的結(jié)局,從他開始一腔孤勇的策劃開始,就想到了。無論進退,都是懸崖峭壁,結(jié)局只有粉身碎骨。寧懸看出了他的猶豫,輕輕掐了掐他的腰:“哥,你在想什么?不準進去,聽到了沒?”沒人會理解黃毛找到他,將藺簡那句話帶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像揉進了碎渣子一般,慢慢的,遍及到五臟六腑的疼痛。黃毛都沒見過一個人瞬間臉色蒼白,失去血色的樣子。他似乎被氣到了,多半個時辰,沒講一句話。寧懸仍不放棄,癟著嘴道:“哥,我不喜歡看護幫我洗澡,你幫我擦身體洗澡好嗎?我也不喜歡外賣,你能不能幫我做?”藺簡目光凝起一片陰翳,頓了片刻,他才沉沉的吐了一口氣,用盡最后一口力氣,在他耳側(cè)輕輕的道:“對不起?!?/br>對不起。三個字,否決了寧懸對他的全部祈求。他下手有多重,他自己心里清楚。寧懸的叔叔,他要一鼓作氣的扳倒。這個結(jié)果,從一開始,不就料想到了嗎?世間難得兩全法。藺簡不顧任何人的眼光,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下,沒說任何一句話,跟著警察上了車。卷地而起的風將寧懸寬大的病服吹到一邊,單薄的身形立在風中,少年的睫毛處氤氳著的濕意越來越濃。最后結(jié)成一滴晶瑩,堪堪掉落下來。彷徨,無助,害怕。*寧叔叔的驗傷報告已經(jīng)出來了。對藺簡提出了訴訟。藺簡已然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他的方式,殘暴,簡單,不計后果。可每每想起來他心中的少年叮囑他的模樣,心里百轉(zhuǎn)千回的痛苦繾綣。他的手臂遮在桌子上,輕輕掩著面。藺母來看了他兩次。藺簡面無表情,臨走時問了一句:“他怎么樣?”藺母視線飄了一下,當看到兒子那雙堅定的眼時,她沒有在說謊。“這孩子骨氣挺硬的,絕食,身體越來越弱了,哦,這還有我跟他的聊天記錄。”藺簡看著寧懸發(fā)過來的一句:“他不出來,就讓我自己餓死算了?!?/br>莫名的,他扯了扯唇,笑了下,又交代道:“讓他好好吃飯,再瘦都沒rou感了。”藺母“嗯”了聲:“你杰叔叔認識有名的律師,不怕他寧家的勢力,你放心,媽咪一定會讓你出去好好上學。”“不用假惺惺的為我,我不會救你兒子的。還有也不用讓那位幫我,我自己做的,會自己承擔后果?!碧A簡面無表情的說完。藺母很快琢磨出他話中的意思,嘆了一口氣:“你爸爸和我,都會救你出來的,無論如何,相信我們?!?/br>藺母請的這名律師,是一位知名的華裔律師,在國際上的名聲也是響當當?shù)摹?/br>保釋期間已經(jīng)禁止了親屬探親,藺簡跟這名律師溝通交流。律師偶爾用英語表述了一些法律名詞,藺簡波瀾不驚的聽著。他的手里,還有一張王牌。是那天聽到藺天成說寧懸叔叔與他父母有關(guān)的時候做的決定。他沒有直接讓他在車禍中斃命。在他看到的時候,扔掉了手機。讓他在那個黑暗的時候,卸掉一切防備,刺激他說出一切。藺簡即將高考,已經(jīng)耗不起打官司的時間。藺家交了錢將藺簡保釋出來,藺天成將這一則證據(jù)交上去,對寧懸的叔叔提起控訴。商場上,他不計錢財?shù)母鴮幖腋?,有藺母在一側(cè)幫忙,他少花了不少心思。短短半個月,寧家潰不成軍。寧懸親自出庭作證,身上的傷以及那個少年令人心疼的自述,讓法官徹底對他的叔叔下了審判。距離四月結(jié)束還有五天的時間。寧懸終于見到了藺簡,他瘦了不少,輪廓也更加的清厲。頹廢的滄桑沉淀在他身上,多了一股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成熟。他變的少言寡語,沒有以前的插科打諢,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寧懸絕食抗議,直到那個人親自帶著飯菜來到病房。他沉沉地坐在他身邊,幫他倒了擱置在杯中的冷水。寧懸像個金枝玉葉的小公子,默不作聲,視線隨著藺簡的身影而動。藺簡重新給他接了熱水,放在他旁邊。再慢條斯理的打開飯盒,“餓壞了吧?!?/br>“沒有?!贝采系娜嗽趯右暰€的下一秒,直接撇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