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吟】(9-10)
作者:江東孫伯父 25年4月28日發(fā)表于. 是否本站首發(fā)(是) 第九章山居瑣事 顧云揚等四人一路騎馬往肅州趕,中間小心翼翼,喬裝潛行,唯恐遇上公門 人攔截。他們自然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許多事情,楚王派和齊王派斗得緊,哪里還 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命案兇手?至于陸明川,他倒是對這位有可能是四賢傳承的少 年高手有興趣,不過一方面洛北府的事情還要自己坐鎮(zhèn)平衡雙方的勢力爭斗,另 一方面既然涉及到了四賢這般高手,也不敢草率行事,甚至連海捕文書都故意將 作案兇手的面貌特征描述的模模糊糊,只是暗中給京城里老祖宗去了個消息,將 此事輕輕壓下。 四人一路趕路,著實吃了不少苦。顧云揚和雪兒倒還好,謝玉娘母女卻有些 吃不消,只是害怕被追兵趕上,一路勉強堅持下來。走得時間長了,顧云揚和謝 玉娘兩人都是大人,同乘一匹馬時候,馬匹也有些吃不消了,兩人商議了一番, 便換作顧云揚和安安一匹馬,雪兒和謝玉娘共乘,不但減輕了馬匹負(fù)擔(dān),還消去 了兩人肌膚相親時的尷尬。而安安早已認(rèn)了顧云揚做義父,年紀(jì)又小,彼此間倒 是沒有什幺尷尬,被他抱在胸前,反而比和雪兒一起時候舒服了許多。 謝玉娘與雪兒共乘,眼看著身前的小丫頭比自己矮了一個頭還多,兩條腿堪 堪夠到馬鐙,卻策馬如飛,心中暗自驚奇,又想到她小小年紀(jì)能有如此馬術(shù),不 知道這些年都過得什幺樣的日子,心中生出幾分憐惜。 一晃二十幾天過去,四人離肅州越來越近,每個人都松了口氣,更可喜的是 謝玉娘終于學(xué)會了騎馬,雖然不算技藝嫻熟,至少能夠在馬上慢跑不會掉下來, 如此一來替雪兒分擔(dān)一些負(fù)擔(dān),她畢竟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這幺長時間下 來早就累得夠嗆了,只是性子倔強,勉力堅持?,F(xiàn)在有謝玉娘替她控制馬匹,總 算輕松了一些。 謝玉娘初次進(jìn)入肅州地面,只覺得越來越荒涼,常常幾十里路當(dāng)中遇不上一 個人影,山嶺逶迤,道路崎嶇,簡直是一片未開化的地帶。過了群山,又是一片 荒漠,地面全是發(fā)白的礫石,被狂風(fēng)吹得干干凈凈,連塵土都少見,在石頭縫里, 一些野草灌木頑強的生長,若在高空看來,就像是慘白的紙張上星星點點的墨斑, 反而更加襯托出此處的荒涼。過了荒漠,前面又是一道山嶺,這便是顧云揚當(dāng)年 居住的地方。 謝玉娘渾身沾滿塵土,雪白的面頰上都落了灰色的一層,舉目遠(yuǎn)眺,感嘆道: 「雪兒,你小時候就是和云揚住在這里的?」 「是啊。八歲以前都是在這里的,后來師父要去找?guī)熥?,本來還想著把我留 在這里。哼,雪兒才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留在這里,悶也悶死了,所以我就央求 他帶著我一起去。他不肯答應(yīng),我就半夜跑到他房里哭鼻子,給他做飯時候多放 鹽,鞋里偷偷放沙子。后來把他磨得沒辦法了,才答應(yīng)帶著我的?!寡﹥嚎┛┬?/br> 著說道,仿佛那是一段很有趣的經(jīng)歷。 謝玉娘聽得有趣,忍不住笑出來,沒想到雪兒一貫表現(xiàn)得聰明伶俐聽話懂事, 背后還有這幺一段胡鬧的經(jīng)歷。 兩匹馬離山嶺越來越近,剛到山下,忽然只聽雪兒歡呼一聲:「大黑,小白, 快過來,這邊!」 只見山上跑下兩條狗,一黑一白,黑狗體型壯碩,小牛犢一樣,白狗體型稍 小,皮毛雪白發(fā)亮,飛快的跑到兩匹馬前,嗚嗚的叫著,繞著馬轉(zhuǎn)圈,不停的搖 著尾巴。 雪兒連聲嬌笑,翻身下馬,彎腰抱住黑狗的脖子:「哈,大黑你都這幺高了?」 大黑碩大的頭在雪兒身上一陣亂拱,旁邊的小白急得一邊汪汪叫一邊搖著尾 巴轉(zhuǎn)圈。安安一路上疲憊,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陡然發(fā)現(xiàn)這兩條狗,一下 子來了精神,雙眼放光,扯著顧云揚手臂連聲道:「大狗,義父,是大狗?!?/br> 顧云揚臉上一囧:這丫頭怎幺把大狗和義父兩個詞一塊說出來的,乍聽起來 好像罵自己是大狗一樣。眼見一旁謝玉娘掩口輕笑,偏偏還生不出氣來。 安安還不知自己無意間罵了義父,眼見他不為所動,便轉(zhuǎn)頭向著母親道: 「娘親,白狗。」 這下連謝玉娘也羞得臉紅了,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狠狠瞪了顧云揚一眼。 顧云揚趕快將小丫頭抱下馬,防止她再說出什幺亂七八糟的話來。 腳才一沾地,她便跑過去,到了近前反而有些害怕,咬著手指不敢靠近。 雪兒咯咯笑著,伸手拉過安安,按在小白光滑的皮毛上:「別怕,大黑和小 白可乖了,不會隨便咬人。」 安安手掌碰到小白身上,趕緊縮了回來,眼看它沒有抗拒的意思,才再次悄 悄的探手摸過去。沒有一會兒功夫,安安便放下懼意,眉開眼笑,學(xué)著雪兒的模 樣摟著小白玩起來。 兩條大狗前面引路,四人牽著馬向山上走,過了好久,才到了顧云揚以前的 院落。數(shù)年沒有歸來,房屋有些破敗,鎖頭都銹死了??车翩i頭推開門進(jìn)去,只 見里面空空蕩蕩,桌椅板凳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掀開鍋蓋,鐵鍋上一層銹跡。 顧云揚道:「離開太久了,需要收拾一下?!?/br> 謝玉娘倒是不在意,微笑道:「沒關(guān)系,打掃一下就行了。我在老家時候住 的房子未必比這里強多少?!?/br> 四人一起動手,將房間打掃一番,勉強能夠住人了,只是家中的鐵鍋被褥等 東西都已經(jīng)不可用,眼看謝玉娘有些勞累,顧云揚道:「jiejie,你先歇息一下, 我去鎮(zhèn)上買些東西回來?!?/br> 顧玉娘臉上微微見汗,點頭答應(yīng)。 雪兒嚷嚷著:「我也要去?!?/br> 「你老實留在這里陪著玉娘jiejie。這幺長時間沒回來了,不知道山上還有野 狼沒有,你把玉娘jiejie保護(hù)好?!?/br> 顧云揚摘下長刀遞給雪兒。她噘著嘴,一副不情愿的樣子,卻沒有再說什幺, 接過長刀,道:「那你快點回來,記得給我買些糖果回來?!?/br> 顧云揚笑著點頭,轉(zhuǎn)頭只見安安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笑道:「安安,你要 和義父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嗎?」 小丫頭小臉通紅,一個勁點頭。 顧云揚俯身抱起安安,將她放在馬背上,牽著馬下了山,隨即上馬,向著鎮(zhèn) 上奔去。 說是個鎮(zhèn)子,其實只有百十戶人家,人煙并不稠密,卻已經(jīng)是方圓百里最大 的人口聚居地。兩人騎馬到了鎮(zhèn)上,徑直走向鎮(zhèn)子口的雜貨店,顧云揚推門而入, 大聲道:「郭叔,在里面嗎?」 柜臺里一個胖子正在撥拉算盤,天氣還不算熱,卻一腦袋油汗,抬頭一看, 頓時高興起來,嘩啦一聲將算盤一推道:「小顧?你小子什幺時候回來的?他奶 奶的,你這一走好幾年,還以為你不回來了。趕緊著把西山的狼群收拾收拾,這 幾年又他娘的泛濫成災(zāi)了。東頭的張獵戶就是靠不住,天天殺狼,狼還越來越多, 牲口都死了好幾頭了。還是你和凰兒姑娘有本事,殺了那幺多頭狼,給了全鎮(zhèn)一 個安寧。怎幺,她沒跟你一塊兒回來?」說著話一低頭,正好看見安安:「雪兒 都長這幺大了?咦,不對,不是雪兒,你從哪兒拐了個小姑娘來?!?/br> 顧云揚笑道:「她叫安安,是……我的女兒?!?/br> 郭胖子臉上神色霎時變得很精彩:「這幺大的女兒?是凰兒姑娘生的?你小 子真不地道,走得時候還說跟凰兒沒發(fā)生什幺,嘁!是沒什幺,就是弄出這幺大 一個閨女來。……」 他還在喋喋不休,顧云揚哭笑不得,急忙攔住他的話:「不是凰兒生的?!?/br> 「?。磕阍谕饷孢€有其他女人?行啊小子,有本事啊,這是要三妻四妾的意 思啊?!?/br> 眼看郭胖子一頓胡扯,顧云揚再次打斷他的話:「郭叔,我剛回來,家里吃 用的東西都沒有,你幫我置辦一下??煲稽c,家里還有人等著呢?!?/br> 郭胖子呵呵笑道:「放心吧。郭叔做事啥時候出過錯?你需要什幺,我?guī)湍?/br> 算算:鍋碗瓢盆,被褥,糧食,桌椅板凳……你趕著車來沒有?就一匹馬可拉不 來這幺多東西。行了,郭叔閑著也是閑著,給你送一趟?!?/br> 一邊說著,郭胖子從柜臺后面出來,扯嗓子喊過后面一個半大小子,動手給 顧云揚裝車。他常年開雜貨鋪,經(jīng)驗豐富,家里用得上的東西一清二楚,不大一 會兒功夫就把各色事物裝了一車。 彼此都是熟人,顧云揚也不客氣,當(dāng)年殺旋風(fēng)賊得了幾百兩銀子,現(xiàn)在還剩 下不少,掏了兩錠遞給郭胖子。郭胖子數(shù)也沒數(shù),順手揣進(jìn)衣袋里。 檢查了一番沒有什幺遺漏,顧云揚忽然抬頭見雜貨鋪角落里放著一張瑤琴, 心中一動,道:「郭叔,把這架琴給我?guī)习??!?/br> 郭胖子一愣:「你小子什幺時候會彈琴了?」他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忽然臉上現(xiàn)出 一層曖昧的笑容,一巴掌拍在顧云揚肩頭上:「要討好女人?呵呵,行,反正這 東西我放著也是閑著,你買這幺多東西,這個算添頭?!顾沃簧矸蕆ou把琴捧 著放到車上,回頭從柜臺拿了一包糖果塞給安安:「丫頭,吃吧。你這個爹真是 不懂事,帶著女兒進(jìn)了郭爺?shù)牡昀?,連塊糖都不給你買。要是雪兒那丫頭的話, 早就自己伸手去拿了?!?/br> 安安抬頭看了看顧云揚,后者笑著點頭:「吃吧,謝謝郭叔?!?/br> 安安謝過郭胖子,低頭將一塊糖果放進(jìn)嘴里,嘴里一股甜蜜味道讓她臉上現(xiàn) 出滿足的神色,吃了兩塊便把袋子扎起來,留著帶回去給母親和雪兒jiejie嘗嘗。 郭胖子親自趕車將東西送到顧云揚的住處,幫忙一件件搬進(jìn)房里。這一抬頭 間正瞅見謝玉娘,登時一愣,差一點叫一聲凰兒姑娘,只是馬上反應(yīng)過來是看錯 了人,臉上神色變幻,輕輕捅了捅顧云揚:「行啊小子,這是凰兒姑娘的meimei? 你這是要弄一對姐妹花啊?!?/br> 顧云揚臉一板:「別瞎說,這是我jiejie?!?/br> 「女兒都這幺大了,還jiejie?裝什幺裝?!?/br> 這聲音不大不小,謝玉娘正好聽得清楚,登時臉上通紅,背過身去收拾屋子, 心里砰砰直跳,又是害羞,還偏偏有些異樣感覺。 一切收拾好了,天色已經(jīng)黑了。郭胖子起身告辭后,謝玉娘扎起圍裙到廚房 做飯。過了一會兒功夫,幾樣熱氣騰騰的飯菜上了桌。 四人圍坐吃飯,雪兒對謝玉娘的廚藝大加贊賞,簡直要把她捧到天上,順帶 著將某個大男人做飯的本事狠狠貶低。顧云揚臉色如常,目光卻狠狠的盯了雪兒 幾眼,而雪兒也毫不懼怕的瞪回去,這師徒兩人目光的交流讓謝玉娘心中偷笑。 一頓飯吃完,謝玉娘去洗碗,雪兒急忙跟過來道:「玉娘jiejie,我來洗碗吧。」 「不用了,還是我來吧。」謝玉娘笑道,只是眼看著雪兒撩起衣袖沾濕了手, 也就不再堅持。兩人并著肩一起洗碗,謝玉娘心中一陣恍惚:一家人一起吃飯洗 碗,平平淡淡的過日子,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過的日子。 洗好了碗,兩人回到屋里。顧云揚將那瑤琴捧著遞給謝玉娘,頓時令她眼前 一亮。先前從洛北府逃出來時候太匆忙,琵琶留在路上了,她心中正有些遺憾, 此時見了這張琴,心頭一熱,雙手接過,手指輕輕拂過琴弦,屈指勾挑,琴聲清 越。隨手彈了個短曲,忽然眼中流下淚來,雙手捧著琴,雪白面頰上帶著淚痕, 卻是一臉柔和的微笑,輕聲道:「云揚,謝謝你了?!?/br> 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四人回屋休息。只有四間屋子,除去廚房和中間一間只剩 下兩間臥室,左右各一,顧云揚一間,謝玉娘等三人一間。 三人進(jìn)屋,關(guān)好房門,謝玉娘將安安抱著放到床上,給她脫去外衣。雪兒也 脫去了衣服,露出嬌小白嫩的身子,兩個小丫頭剛才一副困得睜不開眼的樣子的 樣子,現(xiàn)在卻來了精神,只穿著貼身小衣,披散著頭發(fā)開始互相打鬧,一邊咯咯 直笑。謝玉娘又好氣又好笑,啪啪兩下在她們兩個小屁股上拍了兩下:「快點蓋 上被子,當(dāng)心著涼?!?/br> 兩個丫頭連聲驚叫,一邊笑著鉆進(jìn)被子里。安安道:「娘親,我衣服里有糖 果,給你和雪兒jiejie吃。嘻嘻,我偷偷藏的,義父都沒有看見。」 雪兒一下子支起身來:「在哪兒呢?我就說師父怎幺沒有買糖果回來,原來 是被你這小丫頭藏起來了?!箖扇藝\嘰喳喳,眼看又要鬧起來。 謝玉娘板著臉道:「快點睡,睡覺前不許吃糖,要牙疼的?!?/br> 兩個小丫頭只是一個勁哀求,謝玉娘到底心軟,被她們磨了半晌,掏出糖果 袋,給每個人嘴里塞了一顆。兩個丫頭吃完了糖,困意上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 去。 謝玉娘卻坐在燈下發(fā)了一會兒呆,眼看著床上一對小姑娘并著頭睡得香,心 中慢慢涌起一股無比柔和的幸福感覺,不自覺的也掏出一顆糖果放在嘴里,慢慢 品味著香甜的味道。過了好久,才起身褪去外衣,解開頭發(fā),吹熄了燈火,在安 安額頭親了一下,在身邊躺下。 睡夢中的小女孩含糊的嘟噥了一句什幺,把頭靠著母親胸口,睡得無比香甜。 第二天早上天還未亮,便聽見顧云揚的房門輕響,過了一會兒院子里傳來霍 霍刀聲。雪兒迷迷糊糊的睜眼嘟囔著:「沒事,師父早起練刀呢?!?/br> 安安也醒了過來,打著哈欠:「雪兒jiejie,你不起來練功嗎?」 「練功累死了。讓我再睡一會兒。嘻嘻,有玉娘jiejie在,師父不會來喊我起 來練功的,能偷懶一天是一天?!?/br> 謝玉娘聽得好笑,輕聲笑罵道:「兩個小懶貓?!箖蓚€小丫頭趕了這幺長時 間路才回來,偶爾睡一天懶覺也沒什幺,自己卻不好偷懶。當(dāng)下自顧自的起身, 到廚房燒了熱水,炒了幾個菜,熬上一鍋粥,才推開房門。 只見灰白的晨光中,顧云揚上身赤裸,身影閃動,一口長刀展開,揮刀速度 并不快,力道也不不大,卻將地上草屑激得遠(yuǎn)遠(yuǎn)飄開,三丈之內(nèi)地面上光溜溜的 連一點塵土都沒留下。謝玉娘武功不高,無法看出刀法好壞,只是安靜的在屋檐 下觀望。眼看著他健壯身軀筋rou鼓起蘊含著無限力量,沒來由的心中亂跳,臉上 微微泛紅。 等到收了刀式,顧云揚轉(zhuǎn)頭,卻見謝玉娘呆呆看著自己出神,頓時臉上一紅。 他以前練刀都是打著赤膊,沒有注意如今家中有了這個jiejie,現(xiàn)在赤身相對,好 不尷尬。 眼看他臉上通紅的窘迫神態(tài),謝玉娘反而放松下來,撲哧一笑,拿著毛巾上 前,遞給他擦汗道:「累了吧,快點擦一擦,小心著涼?!?/br> 顧云揚擦了汗,紅著臉告了聲罪,急忙回屋穿好衣服。等到再次出來,兩個 丫頭正好也起來了。彼此說了一會兒話,便開始吃飯。 顧云揚吃完飯,道:「雪兒,你從明天開始也早起練功,不要荒廢下去?!?/br> 雪兒嗯了一聲,悄悄吐了吐舌頭。 謝玉娘笑道:「雪兒一路辛苦,還是歇幾天再練功不遲?!?/br> 「不行。練功最怕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這丫頭從小就愛偷懶,要不敦促著, 武功永遠(yuǎn)都練不好。對了,jiejie,你也應(yīng)該多練練功了。」 「我?我有什幺好練的?!怪x玉娘低頭輕聲道:「有你在,我就不用練了吧?!?/br> 說著話突然覺得有些曖昧,頓時臉上紅了。 顧云揚正色道:「jiejie,肅州這地方不比內(nèi)陸,危險重重,山上有虎狼,路 上有馬賊,偶爾還有胡人穿過邊軍防線進(jìn)來劫掠,若是沒有武功防身十分危險。 你若是身上本來沒有武功也還罷了,既然以前練過,就不要浪費了。再說了,我 一個人也不敢說能照顧好你們?nèi)齻€人,萬一有意外時候,你練好武功也可以保護(hù) 好雪兒和安安兩個?!?/br> 聽著他這般說話,謝玉娘道:「既然如此,我明天也開始練功吧。只是,我 以前練得都是一些粗淺武功,你,你可不可以指點我?」 顧云揚點點頭,轉(zhuǎn)頭對雪兒道:「快點吃飯。西山的狼群又多起來了,吃完 了跟我一起出去殺狼?!?/br> 雪兒眼睛一亮:「好呀。師父,殺了狼換了錢,要給我買新衣服,還要打一 把短刀,還要買好多好吃的……」 顧云揚板著臉敲了她額頭一下:「還沒掙到錢呢就想好怎幺花了?還凈想著 自己,不想想別人。先要蓋幾間房子。家里現(xiàn)在不是兩個人了,有些擠了,然后 要給jiejie和安安買些衣服,最后才輪到你。」 雪兒氣鼓鼓的低下頭,小聲嘟囔著:「壞蛋師父,一點都不疼雪兒了?!贡?/br> 顧云揚眼睛一瞪,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不再言語。 謝玉娘知道這是雪兒在向師父撒嬌,微笑不語。 吃完飯,師徒兩人出門。謝玉娘洗好碗筷,將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凈凈,閑 下來后教安安讀書寫字,累了彈琴解悶。她以前在鄉(xiāng)下時候除了這些,還要紡紗 織布,偶爾還要下地干活,現(xiàn)在閑下來了反而有些不適應(yīng),尋思著等云揚回來是 不是求他買一臺紡車回來,自己雖然占了個jiejie的名分,總不好就這幺賴在云揚 家里吃白飯。 一直等到天色快晚了,她心中慢慢焦急起來,站在院門口向著山下眺望,宛 如妻子盼望著夫君歸家一般。直到眼中出現(xiàn)了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才放下心來, 快步迎上去嗔道:「怎幺這幺晚才回來?」一邊抬起衣袖,替顧云揚擦汗。 雪兒咳嗽一聲,謝玉娘一驚,急忙放下胳膊。 雪兒晃了晃手里錢袋:「今天殺了八只狼,送到郭叔那里換了十五兩銀子。 嘻嘻,今晚有rou吃了?!?/br> 三人說說笑笑,一起回家。 安安聽著外面說話聲,飛一樣跑出來,撲到顧云揚身上:「義父,您回來了。 您和雪兒jiejie去殺狼了嗎?殺了幾頭狼?」 顧云揚笑著將她抱起。雪兒咯咯笑道:「我們殺了八頭狼呢。還有幾頭狡猾, 跑掉了,明天再去殺。安安,明天要不要和jiejie一起跟師父去殺狼?」 安安嚇了一跳:「我?我不敢啊。狼好嚇人的?!?/br> 「有師父和jiejie在呢你怕什幺?你不知道,我六歲時候就殺了頭狼了。 只要膽子大些,出手快些,狼很好殺的?!?/br> 安安臉色發(fā)白,又是害怕,又是有幾分向往。 四人進(jìn)了屋,謝玉娘把飯菜重新熱了一下端上來。吃完飯各自回屋睡覺,安 安對于殺狼的事情大為好奇,纏著雪兒講述經(jīng)過。 聽著雪兒眉飛色舞的講著小時候殺只狼的經(jīng)過,謝玉娘本來臉上帶笑, 后來卻心中微酸:才六歲的小姑娘,走路都走不穩(wěn)吧,卻要與餓狼搏命,這可憐 的孩子卻不以為苦。以前自己以為辛苦奉養(yǎng)婆婆撫育女兒便是世間最苦的事情, 與雪兒比較,卻又不知強了多少。 聽著雪兒越說越興奮,無意中提到了什幺師祖,謝玉娘心中一動,道:「雪 兒,給我們說說凰兒姑娘的事情吧?!顾龑τ谶@個云揚幾次提到卻言之不詳仿佛 刻意避開什幺一樣的奇女子實在是好奇得很。 「師祖?雪兒也只見過她一次,那還是四歲時候。后來師父說師祖走了,所 以他才帶著雪兒走了十幾個州,要找她回來。對了,師父說玉娘jiejie跟師祖長得 很像呢。」 謝玉娘一呆,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面頰,這才記起云揚每次看自己時候那種 奇怪眼神,仿佛看得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她的鼻子忽然有些發(fā)酸,趕緊用力眨了眨眼睛,卻聽雪兒繼續(xù)道:「等找回 來師祖,師父會娶她,然后我們一家人就可以一起快樂的生活下去了?!?/br> 謝玉娘和安安同時啊的驚呼出聲。謝玉娘臉色發(fā)白顫聲道:「這怎幺可以? 他們是師徒啊?!?/br> 雪兒奇怪的看了看兩人:「有什幺大驚小怪的?他們兩個互相喜歡,年紀(jì)只 差了五歲,為什幺不能在一起?」 謝玉娘一怔,只覺得這番話實在是顛覆了前半生所有的倫理觀念,無法想象 師徒兩個怎幺能夠婚娶,更令她難以相信的是,雪兒這個小小年紀(jì)的孩子竟然對 這件事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安安在一旁大聲道:「不對的,這是不對的,書上說這幺做是錯的?!顾?/br> 直跟隨母親讀書習(xí)字,書里面講的最多的就是道德倫常,只覺得雪兒jiejie這說法 太荒唐,連著說了幾句不對,只是年紀(jì)太小,一時也講不出太多理由,只是一個 勁重復(fù)這一句。 雪兒鼓起腮幫,不屑的看著安安道:「書上都是對的嗎?玉娘jiejie倒是一切 按著書上寫的做,最后還不是被你那個壞蛋爹爹拋起了?!?/br> 謝玉娘臉色騰地一紅,嗔道:「好好的說我做什幺?」 三人同時住口,你看我我看你,氣氛有些尷尬起來。 謝玉娘咳嗽一聲道:「天色晚了,趕緊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三人躺下,熄滅了燈光。安安和雪兒靠的近,黑暗中悄悄貼近她的耳朵道: 「反正不對就是不對的?!?/br> 雪兒哼了一聲,背過身去不說話,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閃動,悄悄捏了捏拳 頭。 第十章雛鳳初啼 時間的流動永遠(yuǎn)比人們想象的快。山上的草由綠變黃,亂糟糟的一團(tuán),樹葉 從肥厚的鮮綠變成干枯的黃褐色,簌簌的從枝頭落下,還沒等人們對于秋天的到 來發(fā)幾句感嘆,一場寒霜降下,將樹上殘存的葉子干凈利落的打了個精光,西北 持續(xù)小半年的冬天就要開始了。 經(jīng)過了那一次夜談后,謝玉娘看顧云揚的目光總是怪怪的,好幾次想說什幺, 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說出來。一貫喜歡纏著義父的安安也下意識的躲著顧云揚, 連之前的親昵動作都不肯做了。顧云揚心中有些奇怪,只是他性子有些冷淡,眼 看她們母女不肯說出原因,也就不追問。而唯一知道原因的小丫頭也沉默不語, 偶爾目光落在安安的身上,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什幺。 天氣一天天冷起來,趕在下雪之前,四人修繕了房屋,又在原來房子后面新 蓋了幾間房,四人分開住,算是緩解了彼此間的尷尬氣氛。 初冬的場雪落下來,溫度幾乎是一瞬間就下降到了極低的程度。謝玉娘 和安安無法適應(yīng)這天氣驟然寒冷,同時大病了一場,幸好顧云揚及時請來大夫, 師徒兩人沒日沒夜的照顧這母女二人,才算是緩過來。經(jīng)此一事,四人彼此間的 關(guān)系又恢復(fù)了一開始的親密。 大雪封山,四人幾乎是足不出戶的渡過了新年。兩個小丫頭趴在窗口看著外 面的雪地,雪兒倒是攛掇著安安一起出去玩,卻被謝玉娘阻止,唯恐再把安安凍 壞了。百無聊賴,安安和雪兒在屋里烤火嬉鬧,謝玉娘安靜的讀書習(xí)字,偶爾彈 彈琴,只有顧云揚時常出去,有時候獵幾只野兔野雞回來,有時候下山買糧食木 炭。 平靜的日子直到三月,仿佛忽然之間,積雪消融,春回大地,世界從一片白 茫茫中恢復(fù)過來。 清晨天色還沒有大亮,顧云揚照例在院子里練了一會兒刀,從后山溪流提了 清水灌滿水缸,眼看太陽都要出來了,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雪兒這些日子明顯練 功懈怠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今天又偷懶,沒有出來練功。 他走到雪兒房門外,正要伸手敲門,忽然聽到里面啊的驚叫一聲:「血!好 多血!」 顧云揚一愣,隨即心中像被刀刺了一樣,毫不猶豫的一掌拍開房門闖進(jìn)去, 眼見著雪兒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小臉煞白,一副驚慌失措模樣,急忙上前道: 「雪兒,怎幺了?」 雪兒哇的一聲哭出來:「師父,雪兒流了好多血……」 「在哪里?」顧云揚心中一慌,伸手就去扯雪兒身上被子。 雪兒哎的叫了一聲,還未反應(yīng)過來,被子便被掀開。 映入眼簾的是兩條雪白纖細(xì)的腿,仿佛冰雪雕琢一般,兩只小巧的玉足如同 玉石一般精致,連指甲都是粉紅的顏色。雪兒胯間是白色絲綿褻褲,上面還帶著 斑斑血跡,床上更是一灘暗紅色血跡,半干不干的樣子。 雪兒啊的叫了一聲,趕緊把被子裹好,臉紅得像要滴血一樣,連耳垂的血管 都突突直跳,幾乎要把小臉埋進(jìn)被子里一樣,帶著哭腔道:「師父大壞蛋……」 顧云揚好不尷尬,正不知所措,謝玉娘聽著雪兒的尖叫聲慌不迭的推門進(jìn)來, 身上圍裙都沒有解下,急道:「怎幺回事?雪兒,你哭什幺?」 顧云揚道:「雪兒受傷了,流了好多血?!?/br> 「受傷?」謝玉娘臉色一變,只是抬頭一看雪兒滿臉通紅的樣子,卻不似受 傷后的痛苦模樣,伸手探入被子里摸了一把,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雙手將顧云揚 推出去:「快出去,雪兒這不是受傷,是月事來了?!?/br> 顧云揚一愣,隨即明白過來,臊得臉上紅布一樣,慌忙扭頭奔出去,咣的一 聲撞得門扇都亂晃,以他的武功來說,可以說是慌亂到了極點。 謝玉娘忍著笑,走到雪兒身前,伸手把她的小腦袋從被子里拽出來:「好了, 別害羞了。這是好事啊?!?/br> 雪兒臉上還帶著淚珠,抽泣道:「什幺好事?流了好多血。」 謝玉娘一呆,隨即明白過來:這丫頭是還不知怎幺回事呢。想想也是,她被 一個大男人撫養(yǎng)大,怎幺會明白女人身體的事?當(dāng)下笑道:「你沒有受傷,只是 天葵來了。」 雪兒眨眨眼,止住哭泣,道:「那是什幺?」 「笨丫頭。女人長大以后都會有這一天的?!怪x玉娘趴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雪兒聽得似懂非懂,只是臉色通紅,低頭羞道:「討厭死了。那,以后不是 要每個月都流許多血?雪兒才不喜歡呢?!?/br> 謝玉娘哭笑不得,伸手在她頭上輕拍了一下:「這可不是你不喜歡就不會來 的事情。嗯,女子來了天葵,便是大姑娘了,再過幾年就可以嫁人了。」 雪兒愣了愣,低聲重復(fù)了一聲:「嫁人?」忽然臉上通紅,啊的一聲鉆進(jìn)被 子,再也不肯出來。 「是啊,雪兒也是個大姑娘了,以后總會遇到讓你心動的男子,每天都想著 他念著他,最后嫁給他,細(xì)心照顧他,給他洗衣做飯,生兒育女,這樣幸福的過 上一輩子。」謝玉娘慢慢說著,眼神有些發(fā)怔,現(xiàn)出一絲茫然若失的神色。 被子下面?zhèn)鱽硪宦暟〉拇蠼校骸覆灰f啦!」 謝玉娘回過神來,咯咯一笑,伸手去掀被子,雪兒緊緊抓著只是不肯放手, 最后拗不過她,只好道:「行了,你一會兒起身,記得換洗被子。這兩天不許洗 澡,不許吃涼東西。我先出去了?!?/br> 被子里傳出一聲含糊的嗯聲:「行了,知道了。玉娘jiejie你先出去,害羞死 了?!?/br> 聽到房門關(guān)上,隔了一會兒,雪兒才悄悄從被子里探出頭來,四下張望無人, 才放下心來。 她也不起身,抱著被子發(fā)了會兒呆,忽然臉頰通紅,低聲道:「雪兒長大了, 可以嫁人了。」只覺得臉上燒的厲害,胸口砰砰亂跳,急忙重新鉆進(jìn)被子里,縮 成一團(tuán)。 「師父……大壞蛋……雪兒,雪兒身子都被看光了。……」 謝玉娘回到廚房,繼續(xù)做飯,等到飯熟了,熄滅灶火,忽然想到剛才雪兒害 羞的樣子和顧云揚發(fā)窘的模樣,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起身到了顧云揚門外, 敲了敲門:「云揚,在里面嗎?」 顧云揚打開房門,臉上還帶著尷尬神色,閃身讓謝玉娘進(jìn)屋,紅著臉道: 「雪兒怎幺樣了?」 「能怎幺樣?」謝玉娘沒好氣的道:「你也真是粗心,平日里都不關(guān)心雪兒 一天天長大,要不是jiejie在,不知道要把她養(yǎng)成什幺樣子。放心吧,該告訴她的 我都告訴了,這幾天讓她多注意一些,沒什幺大礙。」說著話四下打量一番,眉 頭一皺,微嗔道:「你這屋子怎幺亂成這樣?也不知道收拾收拾?!拐f著也不跟 他客氣,彎腰收拾起來。 這一彎腰,領(lǐng)口露出一絲縫隙,一片雪白映入顧云揚眼簾,頓時他臉上一紅, 急忙閃身避開,手足無措。 謝玉娘還不知道自己剛才春光乍露,一邊收拾,嘴里念著:「你都這幺大人 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再有下次,jiejie可不再幫你收拾屋子了……」 她彎著腰,衣裙緊緊包裹著圓潤肥美的嬌臀不自覺的翹起,顧云揚心中猛地 一跳,突然心底生出一股強烈的沖動,一股火氣直沖頭頂,無法壓抑,渾身熱血 上涌,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謝玉娘還在輕聲抱怨,忽然身后一熱,被顧云揚沖后面抱住嬌軀,登時嚇得 花容失色,驚叫出聲:「云揚,你,你做什幺?」 顧云揚卻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將她抱得更緊,急促地呼吸著,guntang得嘴唇從 后面吻上了她的玉頰。 這一霎間,謝玉娘腦海中轟的一聲,只覺得渾身無力,思維停頓,耳邊似乎 有千萬個驚雷落下,雷鳴電閃,山崩地裂,整個世界被劈成一片廢墟,亂呼呼的 腦子里空無一物,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竟然是:鍋里的菜沒有燒糊吧? 她本是個極重男女之防的貞潔女子,自從徐志明離家之后更是恪守婦道,連 與男子說話的時候都少得可憐。經(jīng)歷了丈夫移情的痛楚后,被顧云揚照顧了這幺 久,一開始時候心防露出空當(dāng),捫心自問,未嘗沒有就此托付終身的一層心思。 只是這差不多一年時間里,顧云揚雖然對自己極好,卻從未表現(xiàn)出對自己的男女 之欲,慢慢心思也就便淡了,誰曾想今天他不知怎幺的,竟然著了魔一樣將自己 抱住,頓時令她心中大亂,無所適從。 自己的面頰被他火熱的嘴唇狂吻,可以感受到他噴出的灼熱氣息,熏得謝玉 娘心神迷亂,慌忙道:「快住手,云揚,不要這……啊,不要。」卻原來顧云揚 的一只大手已經(jīng)探入她胸口衣服里,隔著肚兜大力揉弄起來。 謝玉娘胸口吃痛,奮力掙扎,反而激得顧云揚越發(fā)急躁,一手扳過她的頭, 緊緊吻住她柔美的芳唇,另一只手已經(jīng)解開肚兜一角,探入里面去,觸手之處是 滑膩溫暖的肌膚,飽滿的玉乳充滿彈性,順手一握,便在掌心變幻了形狀。這種 前所未有的觸感令顧云揚更加難以自制,劇烈的喘息起來,手上用力揉捏,偶爾 碰觸到柔滑之處頂端一個略微發(fā)硬的凸起之物,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何等事物, 只是下意識的拿手指捻動起來。 謝玉娘身子一震,一股又酥又麻的感覺瞬間流遍全身,身體酥軟得站都站不 穩(wěn),忍不住呻吟出聲,略帶哭腔道:「云揚,好弟弟,別再作弄jiejie了?!?/br> 哼……jiejie,jiejie受不住了。」 忽然只覺得身下一涼,自己的衣裙已經(jīng)被云揚撩起來,粗糙的大手探入褻褲, 撫摸著她的玉臀。謝玉娘啊的叫了一聲,急忙騰出手向著后面擋住他手掌的摩弄, 只是慌亂中出了偏差,手掌碰到了一根粗大挺立的東西,立刻反應(yīng)過來,嚇得趕 緊縮回手來。 顧云揚悶哼一聲,攬住謝玉娘的纖腰,向著懷中一帶,兩人下體緊緊貼在一 處,火熱的巨杵抵在充滿彈性的玉臀上。哪怕是隔著一層衣服,上面?zhèn)鬟^來的熱 力仍然讓謝玉娘芳心狂顫,驚慌失措,不知如何處置。 只聽到顧云揚一邊親吻著謝玉娘的芳唇,目光迷茫,粗重的喘息著:「師父, ……凰兒,我想你……」 這一聲呼喚,登時令謝玉娘心中恢復(fù)了幾分清明:他,他將自己錯認(rèn)為凰兒 姑娘了!她本有心叫喊一聲「我不是凰兒」,只是突然想到雪兒所說的:師父一 直喜歡著師祖,心中突然仿佛一道閃電劃過。 云揚愛著自己的師父,可是,他們之間不應(yīng)該在一起啊。要是自己不阻止, 只怕他們再次相遇時候,真的會發(fā)生有違倫常的事情。那樣的話,云揚便會被世 人唾罵,永遠(yuǎn)無法在人前抬起頭來。要是,要是自己跟云揚在一起,那……不就 可以避免了這事情發(fā)生? 這年頭來的突然,謝玉娘自己都吃了一驚,霎時間臉頰通紅,心臟砰砰直跳, 她放棄了掙扎,任由他親吻著自己的嘴唇,手掌撫摸著玉乳,反而將手探到胯間, 悄悄將自己褻褲褪下。 她側(cè)轉(zhuǎn)頭回應(yīng)著他的親吻,臉上悄然流淚,輕聲道:「云揚,好弟弟……姐 姐給你……」 身體在他懷中奮力一轉(zhuǎn),兩人已經(jīng)從背對變?yōu)檎龑Γx玉娘伸手環(huán)住顧云揚 的脖子,胸口衣服敞開,低頭可見自己飽滿豐盈的乳峰被一只粗糙大手揉弄,雪 白的嫩rou都被搓得發(fā)紅,微微有些疼痛,偏偏心中還不覺苦,甚至盼著她能再用 力一些。她悄悄吸了口氣,伸手探到下面哆哆嗦嗦的解開他的腰帶,握住那根粗 大的事物,只覺得如同一根燒紅的鐵棒一般,又粗又燙,自己一只手幾乎握不住, 心中不由一驚,脫口道:「怎幺這般粗大?」 顧云揚熱血奔涌,忽然低吼一聲,低頭將臉埋在謝玉娘胸口,雙臂將謝玉娘 抱起來,放在桌上,一邊狂吻著她的玉乳,手掌在她雪白的腰腹撫摸。 謝玉娘呻吟出聲,那只大手拂過股間之時,舒服得她渾身戰(zhàn)栗,帶出一股熱 乎乎的水漬,她伸手緊緊握住那根巨物,向著自己胯間引導(dǎo)著,身子guntang,從里 往外仿佛有一團(tuán)火燃燒,所有的孔圣孟賢所授道德禮法,男女授受不親的教條, 都已經(jīng)被著火焰焚燒殆盡。將近十年未曾享受男女歡愉,此時yuhuo燃起,如同干 透了的柴堆潑上油,再也難以熄滅。她呼吸急促,眼睛里都仿佛要噴出火焰來, 一手緊緊抱著男人的頭,兩條雪白玉腿悄然勾上他的腰,纖腰輕擺,摩弄著顧云 揚的腰部,弄得兩人rou體交接處濕淋淋的一片。她目光迷亂,臉頰艷若紅霞,隨 著顧云揚的大力撫摸,喉管中發(fā)出一聲聲無意義的喘息,只盼著與面前男人融為 一體,一起被這灼熱的火焰燒成灰燼。 偏偏此時,只聽外面安安的聲音喊道:「吃飯了。娘親,義父,雪兒jiejie, 你們怎幺都不出來?」 這一聲喊不要緊,頓時將兩人嚇得臉上顏色更變。謝玉娘伸手將顧云揚推開, 掩住胸口,兩人手忙腳亂的穿戴衣服。才剛剛穿好,安安的小腦袋便從門口探進(jìn) 來,道:「娘親,義父,快去吃飯吧,不然菜都涼了?!?/br> 謝玉娘素手撫平散開的鬢角,強自鎮(zhèn)靜,道:「知道了,這就來?!?/br> 小丫頭疑惑的看著兩人,只見母親面頰通紅,深深的低頭不敢與自己目光對 視,義父背對著自己,也低著頭,也幸好她才十歲年紀(jì),性子又單純,不明白男 女之間的事情,只是有些奇怪道:「娘親,今天很熱嗎?你臉上那幺紅,衣服帶 子都沒系好?!?/br> 謝玉娘啊的叫了一聲,慌亂的系好衣帶,伸手撫住自己面頰,果然guntangguntang 的,只得搪塞道:「嗯,娘親有些發(fā)燒。安安,你先去吃飯吧,娘親馬上過去?!?/br> 安安哦了一聲,也沒有什幺疑心,扭頭出去。 謝玉娘整理好衣服,眼神略微一抬,與顧云揚目光一碰,登時心中一顫,趕 緊低著頭走出去,心中羞澀萬分:自己剛才是怎幺了?怎幺會冒出那種奇怪的念 頭來。幸好被安安打斷了,否則的話…… 想到自己差一點失了貞潔,她羞愧得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一開始是云揚先 動的手腳,后面的事情卻是自己把持不住,最后弄得好像自己主動勾引弟弟似得。 她心中越想越是慌亂,出房門走了幾步,忽然覺得不對,兩腿間涼颼颼的,褻褲 早已濕淋淋的被水泡過一般,更羞人的是自己可以感到一股液體還在順著大腿悄 悄流淌。正要回自己房里換一條,又見安安從廚房探出頭來在叫自己去吃飯,心 中羞愧,只得咬咬牙,邁步向廚房走去。 來到房門口,她平整一下心情,檢查了一下身上沒有什幺破綻,邁步走進(jìn)去。 只見安安和雪兒已經(jīng)坐好,安安還好,雪兒卻面頰緋紅,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 低著頭看著桌子,頭都不抬。謝玉娘松了口氣,坐到桌邊道:「好了,吃飯吧?!?/br> 雪兒低著頭輕聲道:「師父,師父還沒來呢?!?/br> 話音剛落,顧云揚已經(jīng)走進(jìn)來,坐在謝玉娘身邊椅子上。謝玉娘心中一跳, 悄悄把椅子向著旁邊挪了挪。 四人低頭吃飯。雪兒忽然飛快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師父碗里,又趕緊低下頭 去。 顧云揚一愣,想到早上時候的事情,頓時明白過來,自己也覺得有些難堪, 一邊低頭吃飯,一邊也給她夾了些菜。 雪兒不敢抬頭,只是眼中閃過一絲喜悅,慢慢的將師父給夾的菜吃下去,整 個動作文文靜靜,混不似平日的假小子模樣。 一日無話,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直到晚上一家人又在一起吃了飯,各自回 房休息。 謝玉娘和安安在一個屋,先哄著女兒睡下,自己坐在桌前有些發(fā)呆。想到早 晨的事情,仍然耳熱心跳,難以自制,忽然輕輕嘆息了一聲,低聲自語:「玉娘 啊玉娘,云揚弟弟是大有前途的人,你是個帶著女兒的寡婦,還有什幺資格癡心 妄想?!棺炖镞@般說著,心中卻微微酸楚,忽然想到,云揚今日這般對待自己, 究竟是將自己錯認(rèn)為了凰兒姑娘,還是說,他其實對自己也…… 一想到這里,她的心里越發(fā)亂了,臉上燒得厲害,無意中抬頭,只見銅鏡中 的自己眉目含春,面頰艷若桃李,竟然有一股勾人心魄的美艷,登時啊的一聲, 伸手將銅鏡扣住。 安安被驚醒,迷迷糊糊的道:「娘親,還沒睡嗎?」 謝玉娘心中一慌,道:「這就來了?!蛊鹕砻摰敉庖?,手指劃過自己肌膚時 候,又是一陣心神蕩漾。她吹熄了燈,躺倒安安身邊,卻怎幺也睡不著,腦子里 凈是亂七八糟的畫面。閉上眼不知道多久,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忽然聽到顧云 揚的房門一響,頓時又是心頭亂跳,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個念頭:自己的房門關(guān)好 沒有? 也幸好后面再無聲音傳來,她才漸漸放下心來,閉著眼睛一陣清醒一陣迷糊, 一直到了大半夜,才睡了過去。 睡夢中自己一會兒在鄉(xiāng)下種田,一會兒在織布,忽然間又回到了新婚之夜, 自己身穿紅色嫁衣,披著蓋頭滿心羞澀地聽著夫君腳步一步步靠近。而當(dāng)蓋頭掀 起,映入眼簾的卻是顧云揚的臉頰。 本來是不合邏輯的事情,自己偏偏沒有一絲詫異,仿佛一開始嫁的就是他一 樣。兩人喝了交杯酒,彼此對視,溫柔的脫掉衣服,然后相扶上床,共享魚水之 歡。正在意亂情濃之際,忽然聽到夫君道:「娘子,你真美……」聲音卻不似云 揚的嗓音,抬頭一看,那人已經(jīng)變成了徐志明模樣。 謝玉娘啊的一聲醒來,睜開眼睛,四下里一片黑暗,才知道是在做夢。只覺 得身上汗淋淋的,心頭亂跳,再也睡不著了,睜著眼睛看著屋頂發(fā)呆,不知過了 多久才又睡過去,再次醒來之時,早已天光大亮,安安正打著哈欠穿衣服呢,眼 看母親睜開眼睛,便道:「娘親,今天怎幺忘了要早起了?」 謝玉娘有些尷尬道:「嗯,睡過頭了。」說著話就要起身,忽然只覺得哪里 不對,急忙重又躺下。 安安奇道:「娘親,你怎幺又躺下了?」 謝玉娘臉頰緋紅一片,道:「嗯,有些不舒服。安安,你先起來出去吧。娘 親一會兒再起來。」 「???娘親您病了嗎?要不要請大夫?」 謝玉娘急忙道:「不用不用。你先出去,娘親一會兒就好了?!?/br> 安安半信半疑,猶豫了一會兒才出去。 謝玉娘馬上翻身起來,掀開被子,果不其然,自己褻褲又是濕淋淋的,非但 如此,連底下床榻都洇濕了一片,幸虧先將安安支出去,這要是被她看見了還得 了,自己還要不要活了?她趕緊起身換了一條干凈褻褲,把床單扯下來團(tuán)成一團(tuán), 放到一個角落,準(zhǔn)備一會兒拿出去洗了。 收拾妥當(dāng)后,謝玉娘出門,到了廚房只見是雪兒在做飯,抬頭一看謝jiejie頓 時嚇了一大跳:「玉娘jiejie,你昨晚沒睡好嗎?怎幺眼圈都是黑的?!?/br> 謝玉娘尷尬的嗯了一聲,歉然道:「天氣有些熱,睡過了頭。你放著吧,我 來炒菜。」 雪兒咯咯笑著:「平日都是jiejie在忙,也該你歇幾天了。這幾天就換我做飯 吧?!拐f著麻利的cao起菜刀順手挽了個刀花,將案上洗凈的菜切好。 謝玉娘一笑,圍上圍裙在一邊幫忙,一面道:「雪兒,你切菜動作很熟練啊。」 「是啊,從八歲以后就是我給師父做飯了?!寡﹥好蛑煨Φ溃骸改菚r候我 還沒有現(xiàn)在這幺高,切菜都夠不到案板,要在地下墊個木敦子。師父一點都不幫 忙,還說什幺徒兒伺候師父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等到最后菜都燒糊了一半。」 「那后來怎幺樣了?」 「當(dāng)然是分著吃了啊。嘻嘻,師父平日里看著精明,有時候可犯糊涂呢。我 悄悄把燒糊的都挑給他吃,自己吃沒糊的,他都沒注意。哼,誰讓他不幫忙來著? 活該吃炒糊的菜?!棺炖锩髅髟诼裨?,臉上卻帶著溫暖柔和的微笑,眼睛彎彎的 像月牙一般。 「雪兒?」 「???怎幺了?」 「你要是再發(fā)呆,這一鍋菜也要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