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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酒罷了。憑誰也想不到,賈赦就這樣順利的扮作柳萱的常隨,再次前往北疆。賈赦在北上大軍中的化名叫做九槐,身份是小時(shí)候墜馬傷了臉的家丁,因?yàn)槟槀b獰,終日戴著面具,又因傷了臉自卑,便沉默寡言。這樣賈赦既不用易容,又不怕話說太多被人認(rèn)出來。倒極是方便。柳萱是三等將軍,是此行二萬大軍的總覽,職位極高,每日扎營,柳萱的營帳就在司徒境的營帳旁邊。這倒極為省事,賈赦只需用精神力增強(qiáng)聽力,司徒境帳中密謀什么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一連幾日,賈赦雖未聽到什么關(guān)鍵信息,倒也知道此行余飛松也在。司徒境前去辦德州倉的案子,便有歐陽化跟著,這一回又是余飛松,而這兩人,都是永昌公主府的人。剛聽說司徒境自請就藩時(shí),賈赦就覺司徒境不像那么有魄力的人,如此倒是說得通了,從始至終,司徒境都不過是永昌公主府的傀儡罷了。司徒境乃是皇子,又是臨危就藩,雖然啟程得倉促,但是景懷帝給足了他體面。兩萬大軍隨行不說,還授以兵符,派三司官員、謀士若干。賈赦瞧著這個陣容,心中冷笑了一下,以景懷帝之多疑,這些人名為扶佐司徒境,實(shí)為監(jiān)視。許是北疆情勢實(shí)在緊急,許是司徒境上回在德州倉一案失了面子,這一回司徒境倒是絲毫不嬌氣,日夜行軍,竟是五日便到了鐵網(wǎng)山腳。賈赦是朝廷新封的侯爵,又是替朝廷辦事,雖然那些燒焦的尸體分不清誰是誰,但是既然皆傳賈赦死在了前去北疆的路上,司徒境又走到了這里,總要去祭拜一番的。這日,司徒境在賈家別莊廢墟上置備了香案,酒水一澆,便算是祭拜過了。賈赦隨著柳萱站在遠(yuǎn)處瞧見別人祭拜自己,口中念念有詞,只覺這景象頗為詭異。司徒境在老君廟見過一場廝殺,以前來鐵網(wǎng)山圍獵,也見過各家勛貴軒轅壯麗的別莊,此刻見了一地廢墟,似乎心有所感,讓侍衛(wèi)們遠(yuǎn)遠(yuǎn)守著,獨(dú)自一人立在廢墟上也不知在想什么。“殿下,你在想什么?”余飛松上前問道。司徒境顯是想什么事情入了神,突然有人說話,倒是嚇了一跳,回身見是余飛松,嘆道:“余先生,本王總是覺得就藩一事,太過草率了,離京這許久,本王竟不知是對是錯了?!?/br>“殿下,成大事者,最忌舉棋不定。殿下既然做了選擇,便當(dāng)勇往直前。殿下放心,在下受公主恩惠,定然盡全力為殿下爭取殿下應(yīng)得的東西?!庇囡w松聲音不高,語氣卻十分篤定,讓人聽了便莫名心安。司徒境沉吟半晌,似乎下定決心一般,道:“若是我不爭,到時(shí)候皇兄們未必容得下我,姑祖母這樣支持我,我定不辜負(fù)她老人家。”姑祖母!司徒境的母系不顯,父系的姑祖母活著的唯有永昌公主一人!司徒境和余飛松說這些的時(shí)候,賈赦就跟在柳萱身后,站得極遠(yuǎn)。若是按常人的耳力,這樣遠(yuǎn)的距離是不可能聽見二人對話的。但是對于賈赦來說,這個距離卻剛剛好。雖然只三言兩語,言下之意賈赦卻聽得明白:余飛松在慫恿司徒境謀反!而司徒境之所以被說動,是因?yàn)榈玫搅擞啦鞲闹С帧?/br>第58章賈赦和司徒境打的交到不多,但是有同去德州倉那一趟的差事也已經(jīng)夠了,司徒境這個人,有野心,卻有沒有與野心相匹配的智慧,做個傀儡將將好。以司徒境的野心,他舍不得離開京城;以司徒境的智慧,也想不出以退為進(jìn)的法子,所以賈赦一開始就覺得司徒境就藩有貓膩,如今看來,是永昌公主府在背后支持,這一切倒說得通了。外放就藩,原則上便退出了儲位競爭,除非有兩種情況:一是司徒境的其他兄弟侄子都死光,司徒境成為司徒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而且還有足夠的老臣勢力愿意擁護(hù)司徒境;剩下一種,則是武力奪權(quán)。起兵謀反,司徒境既沒有那個腦子,更沒有那個膽子。他這個人,唯一能被利用的也就是那點(diǎn)野心了,司徒境有野心,但在德州倉一案中充分展示了他的無能,若是按部就班的留在京城,能平安混個閑散王爺便是上好的結(jié)局;而離京,還有機(jī)會搏一搏。當(dāng)然,以司徒境的智慧,這種搏一搏,也不過是司徒境的自以為是罷了,司徒境的平庸注定他不會是笑到最后那一個。更重要的是,司徒境的離京,會讓明面兒上的景懷帝和他的眾多兄弟對他放松警惕。如果不是知道背地里還有個永昌公主府,連賈赦自己都會覺得司徒境此舉,乃是退步抽身力求自保。好謀算!即便永昌公主府折了司馬川和歐陽化,實(shí)力依舊不可小覷,否則他們不敢打起兵的主意。其實(shí)賈赦很反感武力奪權(quán),末世的殺戮太多了,而且是你死我亡,不得不殺;如果有太平日子過,誰愿意卷入戰(zhàn)爭呢。在賈赦看來,這種有好日子不過,為了一點(diǎn)死了帶不走的功名利祿死數(shù)以百萬的人,簡直是瘋子所為。但是如果自己被卷入了這種人禍,賈赦決不允許自己成為犧牲者,如果戰(zhàn)爭不可避免,那么就想辦法成為活到最后的那一個。“既然殿下什么都明白,也無需我多言了。只是殿下,自古謀大事者,最忌猶豫不決,殿下踏出這一步,便沒有了后悔的余地。”余飛松繼續(xù)道。司徒境笑了一下,道:“我也不是猶豫,只是走到這地界,難免想到賈赦那廝,一時(shí)感懷罷了。如今開弓沒有回頭箭,本王都省得?!?/br>司徒境就在途中發(fā)了那一回感嘆,行軍途中倒也順利,不足一月,一行人已經(jīng)趕到了北疆。司徒境是皇子之尊,北疆副總兵聶開城得了信,早就將以前的總兵府收拾出來,又一大早出城迎接。至于二萬京營將士,北疆本就有一部分營房,只來的人多,還得將士們先扎營暫住,再采石擇木新修營地。因此次就藩倉促,聶開城接了信就著人打掃屋子,但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在短時(shí)間內(nèi)造一座王府出來,因此聶開城見了司徒境,便行禮道:“王爺駕臨,北疆府原該建王府已待,只下官無能,如今王府尚未開工,只能委屈王爺暫居總兵府。下官準(zhǔn)備不周,還請王爺恕罪?!?/br>司徒境打了個免禮的手勢道:“聶大人不必自責(zé),建王府的事,勞民傷財(cái),多叨擾百姓,倒不必急于一時(shí)。左右本王家眷尚未接來,本王暫且住在總兵府倒便宜。侯總兵為朝廷效力,本王在京城就聽聞侯總兵之死頗多疑點(diǎn),若是侯總兵當(dāng)真有什么冤屈,我輩當(dāng)先還侯總兵公道為是。”司徒境到北疆就藩的消息傳來就沒幾天,建王府是不可能來得及的,聶開城本就是一番客套話,聽司徒境直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