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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那并不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姿態(tài)。他非常清楚這一點。他非常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怎樣的怪物。坐在地板上的太宰治如此想到,他太的心中產(chǎn)生了近乎絕望的厭惡和抗拒。即使如此,無法否認的是——他的心中竟然產(chǎn)生了病態(tài)的狂喜。···剛剛從實驗室里跑出來的荒神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從產(chǎn)生自我意識起,他便一直待在實驗室之中。中原中也未曾覺得有什么不對——直至前段時間他莫名其妙地擁有了一段屬于未來的記憶。那個未來里,他加入了港口黑手黨,還與同樣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個男人成為了戀人。不知怎地,看著那份記憶里未來的自己,中原中也產(chǎn)生了羨慕的心情。多么令人羨慕啊,和現(xiàn)在的自己不同,那個中原中也擁有需要效忠的首領,擁有愛戴信任著他的手下,擁有需要保護的城市,擁有哪怕吵吵鬧鬧但依舊深愛著的戀人。——那是現(xiàn)在的中原中也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事情。既然如此,那么便去尋找吧。就像是突然降臨的偶遇一般,中原中也滿懷著期待破開了實驗室,如野獸一般孤身在夜里行走,最終尋覓到此。眼前的少年與那份記憶里那個男人重合在一起,站在紅月下的中原中也不由得問道:“你就是太宰治嗎?”“你是中原中也。”太宰治肯定地說道。中原中也垂著眼,如瀑布般的柑色的發(fā)絲在月光下顯現(xiàn)出一種糜爛的血色。兩人深深地凝視著彼此,誰都沒有再出聲。空氣仿佛都因此凝固住了,無聲的硝煙彌漫在兩人之間。“碰——!”一聲,根本沒有走遠的福澤諭吉和森鷗外在聽到這邊巨大的聲響后就一前一后地跑來,福澤諭吉更是直接一刀揮開了門,闖進來大喊:“太宰!沒事吧?!”中原中也緩慢地轉(zhuǎn)過頭來,他的一切動作都非常緩慢,剛剛爬出實驗室的怪物還無法適應正常,那舉動看起來便無比詭異,他渾身散發(fā)出的可怖氣場,足以使普通人感到深深的恐懼。在后面的森鷗外眨了眨眼,有些驚訝地喊:“中也君?”他其實只是試探性喊道罷了。此時的中原中也與那份記憶里的那個中原中也相差太大,但森鷗外還是第一眼辨別出他了。與此同時,他能夠看出此時中原中也的可怕,因而抱著試探性的心理去喊他。沒想到中原中也立刻反應過來,喊了一聲:“首領。”他這一出聲,身上那種非人的陰沉和恐怖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種少年的稚嫩。福澤諭吉和森鷗外都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氣。他們這邊松口氣了,可太宰治看著自己破碎的窗戶和門,不爽到了極點。“沒想到一天之內(nèi)我竟然擁有了這么多客人。”太宰治望著他們,干巴巴地笑出聲,他的聲音透著一種陰冷和沙?。骸罢媸橇钊松罡袠s幸?!?/br>“我對你并沒有敵意。”看出太宰治的抗拒,福澤諭吉皺著眉說道。“當然,我知道?!碧字斡檬种傅种约旱南掳忘c點頭,瞇著眼笑起來,眼尾在月光下像是抹上了一層殷紅。“你們嘴里所說的未來的戀人...也就是說你們通通都因為某種原因而突然獲得了平行世界的未來記憶吧?”太宰治說道。明明此時的他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少年,靜靜地站在那里時卻如同一個喃喃著誘惑之語的惡魔。他一半以上的身影都埋藏在黑暗當中,剩下的則是被月亮蒙上了一層淡紅色的光。那樣的笑容上卻有著那樣漆黑倒映著血色的眼眸,平常人看了恐怕會做噩夢。“你們知道嗎?”太宰治用輕飄飄的聲音說道:“人的意識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面鏡子,鏡子前擺放著什么東西便會倒映出什么東西。就算是我處于這里,這也很有可能是大腦欺騙了自己,倒映出來的一切事物都是虛假的。”“而我也是虛假的?!碧字闻牧伺淖约?,語氣柔和地說道:“倒映出來的東西不一定是虛假的卻也不一定是真實的?!?/br>“并且,你們又怎么知道這份記憶是真實的?很有可能它是某個人的陰謀,某份塞過來的、虛假的記憶。更或者說有可能你們所有人都處于幻覺當中,所有人都處于如泡沫般的虛假世界當中?!?/br>太宰治的話語像是裹著蜂蜜般甜膩,聽著便讓人覺得自己沉溺在美好而輕飄飄的夢境中,充滿蠱惑的聲音令人大腦都顫抖了起來,不由得對其產(chǎn)生信服。自己所處的世界真的是真實的嗎?亦或者說一直以來在虛假的世界生活著,在這樣破碎虛假的世界會不會有另外一雙眼睛盯著這里?這其中最為詭異的便是那份來自平行世界的未來記憶,為什么會突然擁有這份記憶?一個個懷疑深深地刻在腦海中,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冒出。明明只是普通的話語,但在太宰治的嘴里仿佛就變得充滿魔力,每一個發(fā)音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刀向人內(nèi)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劃去,讓鮮血滿溢出來。此時,站在紅月底下的并不是人類,而是一個擁有扭曲身影的怪物。太宰治張開了嘴唇,鮮紅的舌頭隨著說話而動作著,他的聲音越發(fā)柔和,話語仿佛化作了一截巨大的舌頭,留著輕易就能將血rou腐蝕、白骨劃掉的粘液將所有人都卷起攪碎。“森先生此次過來就是為了試探這份記憶究竟是怎么回事吧?遺憾的是,我對此也并不清楚?!?/br>被戳破想法的森鷗外也沒有生氣,他沉默地看著太宰治,臉上沒了游刃有余的笑。“至于這位福澤先生,想必你的身邊有一位極為聰慧之人替你確定了這份記憶是真實的吧?”太宰治笑瞇瞇地說道。“你...”福澤諭吉微微睜大了眼。“果然如此?!碧字慰匆姼芍I吉的反應后低低地笑了幾聲,這個完全不像是十四歲的少年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可是你又怎么知道那位聰慧之人不會同樣受到了蒙騙呢?”“哪怕再聰明,人類終究也只是人類,在大腦與記憶都欺騙了自己的情況下應該怎么分辨出真假?更何況那位先生也獲得了未來的記憶吧?”太宰治肯定地說道。他似乎感到很愉快那般,有些孩子氣地轉(zhuǎn)了一圈,蒼白的臉頰被打上一層暗沉的光。低低的笑聲在寂靜的房間內(nèi)回蕩。房間內(nèi)沉默了半會兒,破碎的窗戶外月光撒下一層暗沉的光,夜里的涼風帶著一股淡淡的硝煙味襲來,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了樹木被吹起的刷刷聲和遠處的木倉聲。這間屋子被世界所隔絕開了那般,站在這里的幾人也覺得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