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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指撫過平坦的小腹,不敢想象其中正孕育著他與方澤坤的孩子。在兩個小時之前,距離院子不遠(yuǎn)處的一臺24小時自助販賣機前,一個瘦弱的身影定定站在那里,他只穿著一件薄薄的單衣,讓人不由得懷疑下一陣狂風(fēng)皺起的時候,他就要被風(fēng)給吹走了。C市雖屬南方城市,但此時正是寒冬,凜冽的風(fēng)絲毫不比北方的城市差。阮承環(huán)抱著手臂,雙手上下搓動著,想要借由摩擦來帶來一些暖意。他被烈風(fēng)吹得有些睜不開眼,只好瞇著眼睛去看玻璃柜里的藥:72小時短效避孕藥。語言總是蒼白又無力,阮承根本用語言描述他內(nèi)心的感受。他內(nèi)心一橫,閉著眼睛按下了購買的按鈕。而現(xiàn)在,那一盒藥正靜靜地躺在阮承的手邊。一旁的熱水壺“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其中的水炸起一朵一朵的大煙花,“啪嗒”一聲,水壺的開關(guān)跳了起來。水終于燒開了。阮承直起身子,打開藥盒摳了兩粒藥出來。窗外,光禿禿的樹干在狂風(fēng)的席卷下發(fā)出“簌簌”的痛苦哀鳴,正如阮承此時的心情。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阮承不斷地在心里默念著,他手掌心靜靜躺著兩粒白色的藥丸。第6章驀然地,阮承恍惚之間感覺到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動了一下。阮承清楚地知道,剛剛受孕,孩子還沒有成型,是不可能會動的,但他還是手抖了抖。手中的藥丸順著手的動作跳動兩下,散落在地上。阮承痛苦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頰,手指遮擋之下,兩行清淚蜿蜒而下。接受信息素改造三年里,阮承什么苦都受過,身體上的疼痛不眠不休,如同千萬個螞蟻同時啃咬他的骨髓。他的關(guān)節(jié)疼得發(fā)顫,僅僅是站起來這個旁人看在再簡單不過的動作,阮承就練習(xí)了三個月。那個時候,阮承幾乎是抱著必死的信念堅持下來的,他把與方澤坤結(jié)合當(dāng)作是生命中僅余的微光,硬是沒有落下一滴淚來。但最終,閃爍著無盡金光的信念的堡壘無聲地崩塌了。阮承手指微動,又摳下兩片藥填進(jìn)嘴里。他把余下的藥片一股腦扔進(jìn)垃圾桶里,抱著熱乎乎的水杯,深深嘆一口氣。既然要走,就要走得干脆,而孩子只會是橫亙在兩人之間痛苦的枷鎖,這對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也不公平。熱水進(jìn)肚,熱氣順著指尖到達(dá)手臂,從喉嚨浸潤身體,給瑟瑟發(fā)抖的阮承帶來些許暖意,他拿過方澤坤留下的那個手機,把手機卡裝了進(jìn)去,按下開機。生活總是生拉硬拽地推著人不斷向前,而阮承現(xiàn)在要面臨的最嚴(yán)峻的問題就是:他沒錢了。看著銀行卡上僅余的三位數(shù),阮承苦笑一聲。辭職的時候辭得干脆,沒錢的痛苦也來得同樣迅猛。他總不能永遠(yuǎn)像現(xiàn)在這般無所事事,新生活總要開始。出了醫(yī)院,方澤坤撥出那個給阮承新辦電話號碼,他有些緊張。等待兩秒鐘之后,電話接通了。“喂?”阮承的清冷,聽不出什么情緒。方澤坤憋了半天,總算有些艱難地問道:“起床了嗎?”“嗯?!?/br>“還難受嗎?”“挺好的。”…………話題陷入了沉默,方澤坤假意咳嗽兩聲,裝作不在意地問道:“你什么時候回來?”阮承差點碰灑了放在桌子上還略帶有些余溫的熱水。他掐著自己的指尖鎮(zhèn)定下來,語氣鄭重道:“離婚協(xié)議書我放在床頭柜上了,你記得簽一下。”方澤坤按住額頭,有些無奈地嘆一口氣,直到這會兒他還沒搞懂阮承在想什么,他的聲音抬高了幾分:“你是在和我鬧脾氣嗎?好,我解釋給你聽,小梨他是……”“不用說了,”阮承快速打斷方澤坤的話:“當(dāng)初結(jié)婚就是我單方面的乞求,三年以來也都是我在不斷糾纏,如今你有了自己喜歡的Omega,挺好的,我愿意成全你們。”方澤坤忍住罵臟話的欲望,聲音里帶著火氣:“婚也結(jié)了,成結(jié)也成了,你還想怎么樣?鬧脾氣也要有點限度吧?!?/br>好像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重,方澤坤頓了一下,語氣稍軟了些:“別鬧了,回來吧。我沒別人?!?/br>阮承沉默了兩秒,道:“我說要離婚?!比缓髲街睊鞌嗔穗娫挕?/br>他第一次主動掛斷了方澤坤的電話。沉甸甸的失落緩慢升騰的時候,一股爽意也隨之在髓骸蔓延。聽到電話那端的忙音,方澤坤忍不住低罵一句,終于開始有些慌了。他重新?lián)苓^去,傳來的是長久的忙音。方澤坤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神色有幾分頹唐。護(hù)士戴著厚厚的口罩,說話聲音有些悶:“請問你是16號床的家屬嗎?他現(xiàn)在醒了,你過去看一下吧?!?/br>方澤坤應(yīng)聲抬頭,他皺皺眉,暫時把手機收回兜里:“好?!?/br>小梨已經(jīng)完全清醒了,他正坐在床上背靠著枕頭,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全部埋在陰影中。“小梨?”方澤坤試探著叫了一聲。小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驀然聽到方澤坤的聲音,他身體明顯抖了一下,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方總……你來啦。”小梨面色依舊慘白,他咧開干澀的唇瓣,露出一點笑意。方澤坤坐在旁邊的凳子上,護(hù)士引方澤坤進(jìn)來以后就離開了,屋里只剩下他們兩人。“小梨,方圓……是誰?”方澤坤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他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小梨,沒有錯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小梨的瞳孔驀然散大,他咬著自己的舌尖,思緒在飛快地轉(zhuǎn)動。“方……方總……您聽錯了吧,方圓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br>待小梨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但聲音的顫抖依然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緊張。方澤坤挑眉,他湊近了些,聲音放低:“你昏迷的時候,可是一直在叫這個名字?!?/br>小梨濕漉漉的眼睛望向方澤坤,他咬著下嘴唇,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可能是那會兒迷糊了在說胡話吧?!?/br>方澤無意與小梨在這里進(jìn)行這種無營養(yǎng)的對話,小梨的慌亂的神情將他的內(nèi)心暴露無遺,再這樣糾纏下去也沒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