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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意說,方澤坤自有別的方法可以知曉。方澤坤輕笑出聲,眼睛不再看著小梨:“可能是我聽錯了吧。你好好休息”?!闭f罷,他沒再搭理小梨,兀自擺弄著手機。阮承不接他的電話,他只好編輯一條短信發(fā)了過去。方澤坤工作時消息發(fā)的不少,但幾乎沒給阮承發(fā)短信,倒也不是刻意不發(fā),就是覺得麻煩,沒必要。偶爾阮承發(fā)短信過來提醒他加衣服,及時吃飯之類的,他也多是“已閱不回”,久而久之,阮承也就不再主動發(fā)短信過來了。現(xiàn)在突然要用短信交流,方澤坤覺得有些不大習慣,反復改了好幾次措辭,才把短信發(fā)了出去。“剛才是我語氣重了,我先給你道歉。小梨是投資伙伴送來的Omega,我們沒有發(fā)生任何關(guān)系。你要覺得心情不好,可以在那邊先住段時間,等我有空了過去接你。”方澤坤自認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在他看來,接受小梨不過是為了公司的進一步發(fā)展,而且他道歉也道了,解釋也說了,還能怎樣呢?末了,他又給阮承打了一筆錢,想著阮承總不可能真放下他的。第7章手機正兀自躺在低矮的茶幾上,帶著機械設備特有的冰冷,沉甸甸地壓在茶幾上,上面還落了一層薄灰,湊近了看,能看到液晶屏幕上細細的沙粒。它已經(jīng)被閑置在那里一周了,充盈的電量一點點耗盡,然后自動關(guān)機。阮承收拾東西的時候,總是刻意去避開它。其實在方澤坤發(fā)出消息不過十分鐘后,阮承就看到了,他只是不知該如何回復。還有什么好回復的呢?方澤坤是自負且自私,他是身居上位的Alpha,直到現(xiàn)在為止,他都在以為這一切是阮承單方面在鬧脾氣,耍性子。失望都是在經(jīng)年累月中堆積起來的。阮承以精力筑基,用心血澆灌的信念堡壘,被方澤坤毫不留情地一腳踢散了,化為路邊最不起眼的一抔黃土,一點污泥。他從二手市場上淘來一個翻新手機,翻看著網(wǎng)頁開始找工作。銀行卡上多出來的那一筆錢,阮承分毫未動,安安穩(wěn)穩(wěn)地存放在卡里。倒不是他不是故作清高,他只是不愿意再跟那人扯上絲絲縷縷的關(guān)系。阮承手藝不精,沒什么特長,又不擅長與人交流,讓他講個價他都能說得磕磕絆絆。最終,他在某小學找了份生活老師的工作,還全仰仗著他的那個教師資格證。忙活完一整天,阮承嘆一口氣,他已經(jīng)一周沒與方澤坤聯(lián)系了。時間這東西最神奇,它看不見摸不著,卻總是潤物細無聲,能悄無聲息地掩蓋掉曾經(jīng)所有的氣息。僅僅是一周未見,阮承便覺得方澤坤的樣子似乎有些模糊了,那個身材高大的、笑容都是計算好了的、總讓他陷入無盡絕望的Alpha,似乎與他愈行愈遠。他一直沒回復方澤坤,方澤坤也未再次找過來,似乎是打算冷他一陣子。方澤坤想要冷處理,那就這樣吧,即使他不愿意簽離婚協(xié)議書也沒有關(guān)系,等分居超過一年,阮承自可以向系統(tǒng)申請離婚。驀然地,縹緲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這敲門聲十分輕柔且有節(jié)奏,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也并讓人不覺突兀,反而有幾分要為屋中人伴奏的意味。阮承過去開門。一陣“吱呀”過后,門外一個身材魁梧的Alpha撓了撓頭,小聲嘀咕道:“原來這里真的住人了啊,我還以為是我媳婦兒在誆我呢?!?/br>他的外貌粗獷,皮膚黝黑,還蓄著小胡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與方才敲門時小心翼翼的動作截然不同。阮承抬頭看著Alpha的臉,好像覺得有些面熟。“壯壯哥?”思緒一閃而過,阮承試探著問了一句。Alpha神色一驚,盯著阮承看了半天,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是小承嗎?”壯壯哥大名杜壯,人如其名,他從小就吃得多,長得快,在同齡人面前一個頂仨。只不過阮承從小只愛黏著方澤坤,雖然與杜壯家只有一墻之隔,兩人也算不上熟。阮承側(cè)身請杜壯進門,杜壯搖搖頭,把手里的一個沉甸甸塑料袋塞到阮承手里,發(fā)出悶悶的笑聲:“不進去了,不進去了,媳婦兒還在家等我呢?!?/br>他指指那個塑料袋,語氣和善:“我媳婦說看到新來了個鄰居,讓我來送點她剛做好的豆花,沒想到這鄰居竟然是你,嗯……你怎么回來了?”阮承雙手接過塑料袋抱在懷里,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與杜壯解釋,他思緒翻涌,扯出一抹笑容來:“大城市呆久了,還是覺得家里比較適合我。”當初阮承走的時候,只說想去謀求更好的發(fā)展,并未與旁人提過方澤坤的事。杜壯點點頭,沒有絲毫懷疑:“回來也好,哪里都比不上家舒坦。”兩人又寒暄兩句,杜壯匆忙離去。阮承把塑料袋放在搖搖晃晃的木制餐桌上,打開袋子,里面是一個帶蓋子的瓷碗,氤氳的熱氣順著蓋邊的縫隙升騰,虬曲向上,然后逸散在冰冷的空氣中。離開C市久了,阮承久未聽到“豆花”這個名詞。他掀開蓋子,白嫩嫩的,如同胖娃娃似的豆花鋪開在碗里,隨著阮承的動作輕微搖晃,旁邊是些微發(fā)黃汁水,清亮得可以映出人影來的。這與他記憶中的樣子慢慢重疊。阮承去廚房取一個勺子過來,沒有蘸任何調(diào)料,挖了滿滿一勺放進嘴里。濃重的豆味在口中彌漫開來,豆花滑嫩,軟綿綿的入口即化,阮承卻吃出了幾分澀味,他的表情一分悠遠兩分懷念,剩下七分都是苦澀。沒有調(diào)料的豆花隱隱發(fā)苦,阮承卻一大勺一大勺地往嘴里塞,他的兩頰如同將要過冬的倉鼠一般鼓鼓囊囊,咽部因為一刻不停地吞咽而有些疼。本以為早就湮滅在時間碎片中的記憶,卻被眼前這一碗年少時最稀松平常的食物輕易挑起。豆花飯算是C市的特色之一,而方澤坤的mama更是遠近聞名的“豆花西施”。阮承父母走得早,他全靠著周圍的街坊鄰里拉扯長大,其中最關(guān)心他的,就是方澤坤的mama。或許是因為太愛笑的緣故,她的眼尾有著細碎的魚尾紋,頭發(fā)總是隨意地挽一個結(jié),卻自有一番風韻。小阮承經(jīng)常纏著少年方澤坤,去他家蹭豆花吃。那時候的方澤坤全然不似現(xiàn)在這般冷漠,